男人不动声色的笑笑。
“为何送你?”
时忬侧头,见他俊逸飞扬的脸庞,忿然不悦,也没意外。
“救命之恩。”
只这四个字,霍九州懂了,可话还是说的拈酸吃醋。
“他倒惯会哄你开心。”
时忬笑笑,也不否认。
“还行,你不是也一样吗?”
两人彼此对视,火光四射,各自都没再多说什么。
“阿忬,你应该很清楚,背叛我的下场,到底会怎样。”
男人棱角分明的薄唇,终是抑制不住,凑到她耳边发出警告的低语。
时忬又笑。
“那要看你怎么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了,我既有感情洁癖,就不会做个任人凌辱的垃圾。”
“自然,只要在没有越过我底线的情况下,一切都算不得凌辱,只能说我是在享受人生。”
男人一记轻嗤,笑而不语,没有预期中的暴怒,反而给了她个坚定不移的眼神。
“我相信你。”
时忬秀眉一挑,看向他的眸光不躲不闪,亦没有丝毫羞愧可言。
“准确来说,你要相信你的兄弟。他们已经有了,各自需要娶回家去的理想对象。”
“难不成,我的魅力还能大到,让他们甘心在你的压制下,放弃眼前拥有的一切?”
在时忬看来,她跟霍九州如今,早已并非情侣甚至夫妻的关系。
如今的种种,不过都是他单方面的胁迫,也就没有背叛一说。
“那你还真不了解他们。”
时忬眼皮一翻,相当无语。
“霍九州,你有的时候,真的不要想太多。”
她这句话的意思,本是在提醒他,她不是独属他一人的附属品,她有她向往自由的权利。
何况眼下发生过的种种,皆是她身不由己。
男人却成功会错了意,大掌自桌下伸出,握住她绵软的小手。
“听你的。”
时忬彻底无语,她看这男人也真是没救了,还听她的呢…
算了,随他而去吧,他开心就好。
“忬儿,你们两个怎么不吃东西?这是在说什么呢?”
封清凝一早就注意到两人的窃窃私语,出于基本的礼仪,她没有做出打断的举动。
时忬抬眸,莞尔一笑。
“今天,我们去茶馆的时候,宋鉴师代替我被人拥抱,中了虫蛊的毒,我出手相救,人家赠我一个水晶发卡做礼物,他就吃醋了。”
时忬对自家人,向来没有隐瞒的习惯,何况她本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哈哈哈哈!”
封清凝带领三大堂口的长辈笑出声来,目光一致,转向副位的霍九州。
“看来九州,是很在意忬儿呢。其实你不用多想,忬儿跟她哥哥,是一样的性格,他们的确是不懂,该如何拒绝别人的情意,但她有她的底线,你不必为此忧心。”
霍九州突然被人打趣,俊颜没由来的一红。
难得,时忬从他身上,也能看出“局促”二字的真实写照。
若非亲眼所见,她估计死都不信,霍九州也会有感到拘谨的一天。
“应太说的是。”
男人缓和一瞬,恢复清冷矜贵的正色,与人饮酒作乐,顺带投喂时忬。
女人说过的话,楚邢宋三人亦是听的一字不落。
享受人生?
这话说的不错,但霍九州说的也没错,这小女人还真是不了解他们。
情到深处时,别说放弃眼前拥有的一切,只要有能跟她朝夕相处的机会,死亦何惧?
想到这里,三个男人不约而同,举杯敬向时忬。
楚邢宋:“喝点儿啊?”
时忬:……
“你仨有病啊?”
连脱口而出的话,都说的一模一样,他们还真有默契。
沈夏季:“哈哈哈哈!”
话是这么说,可时忬还是端起自己的酒碗,先跟霍九州碰了一个,后与他们对饮而尽。
酒过三巡,霍九州拉起时忬细白柔软的小手,与其十指相扣。
“有礼物送你,我们出去。”
时忬一愣。
礼物?
大晚上的,送什么礼物啊?可还是配合地点了个头。
“好。”
众人各自穿好外套,来到应家老宅前庭。
不等时忬反应,霍九州玉手轻抬,给了霍尊一个“开始”的手势,只见空旷寂寥的夜空中。
伴随着数道尖锐刺耳的“咻”声,和震耳欲聋的“嘭”声,接连响起。
一朵朵五颜六色,绚丽夺目的灿烂烟花,如离弦之箭一般,从地表喷射而出,以惊人的速度,弹向广袤无垠的夜空。
竞相绽开的瞬间,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璀璨光芒的映照下,亮如白昼。
它们犹如一群色彩斑斓的蝴蝶,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翩然起舞;又好似盛放的鲜花,肆意舒展万紫千红的花瓣,舞动风中。
那多姿多彩的光芒,与繁星点点的闪烁,交汇融合,构成一幅美轮美奂的动人画卷。
仿佛是大自然的艺术家,倾尽心血,绘制出天地间,最美的杰作。
“天呐!真是好漂亮!时忬你快看,那中间还有你的名字呢~”
直到季心月出言提醒,时忬这才注意,那成群结队放射的烟花,每一簇中心,在消散的间隙,都印有一个大大的“忬”字。
一看便知,是没少花钱,也没少花心思。
扭头,时忬看向身边,全程盯着她的霍九州。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烟花?”
男人故作神秘的笑笑,学着她往日的语气。
“山人自有妙计。”
“哈哈!”
时忬被他这副不太常见的傲娇样逗笑,想也知道,他定是从霍寽霍尃两人口中听说的。
这男人偶尔上来一阵,也是浪漫又调皮。
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身边现有的两对,都在如胶似漆地接吻。
时忬不禁苦笑,在这群富家公子哥的眼中,到底何为真爱?
大概不过都是他们性情起来,随口编出的好听话吧?
殊不知,两个男人远比时忬,更加了解霍九州的脾气,他们若不趁此机会,当着他的面这么做。
就单看霍九州晚间,在餐桌上,在应家长辈的面前,对她发出的连番质疑来说,时忬今晚,定然是没有好觉可睡。
他们不想再看她,身心疲惫。
烟花放完,已是40分钟后的事情。
时忬看了场精彩绝伦的烟花秀,心情不错,便对着满轮的圆月,弯出一道含苞待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