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霍家再无时忬
作者:有个圆啊圆丶   云雾尽散,我爱你人尽皆知最新章节     
    是啊,18岁的年纪。
    她被霍九州亲手抹去曾在他身边朝夕相伴过的所有痕迹,连同姓名都成了一串口不能言的禁忌。
    自那以后,霍家再无时忬。
    “抬起头来。”
    时忬依言照做。
    “嗯,长的不错,可这副长相会让你在这里吃尽苦头。”
    话落,她手脚麻利地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皮箱,里边装的是一套不同寻常的化妆道具。
    “不许动!”
    她声音粗犷,谈不上好听,也算不得嘲哳。
    捏起时忬稚嫩的下巴,就着手中长短不一的化妆笔,和身边花花绿绿的颜料盒,往她一张出水芙蓉的小脸上涂涂画画,时不时,还拿出一种味道清淡的特殊材料揉捏填补,与她表皮贴合。
    时忬觉得这人行为古怪,仿佛是在帮她,可又不是那人的手笔,因为她并未在霍家上下见到过她。
    “好了,从今天起,这就是你!”
    两小时后,女人端过一面镜子,递到时忬跟前。
    她人虽未被这张奇丑无比的脸吓到失声尖叫,却也忍不住瞳孔骤缩!
    镜面当中,是一张脸颊瘦削,皮肤蜡黄,颧骨凸出,如同惨遭横祸的寡脸!
    看起来不像个才刚成年的少女,倒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弃妇!
    细纹遍布,眉眼松垮,额头还有两道纵横交错的伤疤!
    连同她先前的满头秀发,也被人沿着发缝边缘,藏的一丝不落,并被一顶参差不齐,干枯毛躁的齐耳短发代替。
    此人画技高超,连同时忬本人都看不出丝毫破绽,仿佛她天生,就是这副丑陋的鬼脸!
    “好看的皮囊没用,明哲保身才是正理!你无需追问是谁在帮你,你只要记住,无论多难,你都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时忬微一点头,她心底大概清楚这人的来意。
    “把衣服换了,跟我进去。”
    随手丢下一套蓝色棉布制成,写着白色号码类似囚衣的工装,女人带着身后的保镖悉数退去。
    尽管是这样简陋难看的衣裤,时忬还是动作飞快地换好,她不敢耽搁太久,怕会惹人不高兴。
    “说句话听听。”
    她的沉默不语,不由令女人一筹莫展,这闷闷的性格留在这里,估计只会死的更惨。
    “谢谢你。”
    除了这句,时忬想不到别的话可说。
    “把这个吃下去,它会暂时破坏你的嗓音,至于作用消散以后,靠你自己。”
    时忬感激不尽,双手接过那粒不大不小的黑色药丸,安静地吞进嘴里。
    送完时忬进门,中年妇女回头,看了眼身后两个同行而来的黑衣保镖。
    “我知道你们的名字,也清楚你们在霍家的地位,今天的事,你们若当视而不见,日后便能安享荣华富贵,否则…”
    她省去后头没说完的话语,手中只在眨眼间,亮出一把刀锋尖锐的匕首,意有所指地晃了晃。
    “女士放心,我们明白。”
    中年妇女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回应,悠然一笑。
    “回去复命吧。”
    “是!”
    ……
    时忬人到华南棘山,已经3个月了。
    如她所见,这里共分5个区域。最内侧是工人负责采集原石黄金的地方,那里广袤无垠,无边无际,周围悬崖峭壁,危险至极。
    偶尔赶上阴天下雨,工人避无可避,只能借用身边一根套好的登山绳索,冒雨收集。
    唯有做完每人每天规定的分量,才能统一称重收缴,吃饭休息。
    外侧一区是清洗原石黄金的地方,冷水刺骨,带着冰凌。
    可正要这种天然融化的山间寒泉,才能彻底洗净附着在原石坑洼处的泥垢污渍。
    外侧二区是加工原石黄金的地方,里边噪音嘈杂,打磨声大,并带有全屋强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他们的工作内容,是负责把凹凸不平的原石打磨到平整光滑。
    外侧三区是封箱打包的地方,他们负责把不同种类用途的每颗原石黄金,包好隔氧挥发防护膜,整齐划一地排列装箱。
    外侧四区是物流运输的地方,他们负责把装有原石黄金的箱子,成摞成堆地搬起,装进全自动物流滑行仓,并让它们顺着头顶那条长度惊人的缆线,运出山外。
    外侧五区是时忬日常工作,一人负责劳碌的地方。
    由于她得罪的人是霍九州,负责人江娜,担心她手脚不干净,偷藏这里价值连城的原石黄金,便下令让她清扫卫生,洗衣做饭。
    每天不但要把整个五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连同工人们换下的衣服鞋袜也要她洗,每天三顿的食堂饭菜由她来做。
    江娜是个人精,她自幼就会看人眼色行事,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人已故去的霍家老夫人选中,独独留在身边亲自调教。
    自从被下派这里做管事,她虽人在深山老林,来去不便,可也算美差一件。
    除了颐指气使,就是独享美食,还有丰厚的薪水报酬可领,天底下没有比这更乐得清闲的工作了!
    既然无所事事,那么变着法地折磨手里这帮下贱该死的“奴隶”,就是她每天全部的乐趣!
    尤其时忬,她可是顶头上司亲自罚下来的人,更是成了江娜的眼中钉!
    “你快点儿!他妈手断了?赶紧给老娘干活!不许偷懒!弄死你个丑东西!”
    这是她每天一遍,都会对时忬脱口而出的难听话。
    3个月来,她早习以为常。
    尽管尽职尽责地做好分内事,每天连休息的时间,也只有少的可怜的三小时,江娜也总能鸡蛋挑骨头,道出她许多错处来。
    “你这洗干净了吗?你就敢拿去晾?你眼睛瞎了是怎么着?给老娘重洗!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偷奸耍滑,活腻了吧你?”
    说着,扬起巴掌就狠狠扇下去,纵然面部有“道具”护体,还是免不了被波及的肉疼。
    时忬不言不语,连顶嘴都不敢,只能拿回去埋头苦干,重新洗涮。
    不为别的,她已经试过反抗的下场,这只会让她面临更加惨烈的新一轮毒打。
    一开始,她也本着拒不服输的精神,扯着嘶哑难听的嗓音据理力争,可江娜说了,这是上头的意思。
    她心知肚明那人是谁,这大概就是他所谓的“赎罪”吧?
    为了监狱里,时央的人身安全,她只能极力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