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辰瑶的“小气”,歌阳并不放在心上,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此次前来,街巷中多了许多“奇怪”的人!
说奇怪,其实也并没有多奇怪。无非是那些人轻声低语,并不在意两旁的店铺,左右张望行色匆匆,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在看什么?”已经吃了两块梅花糕,一根糖葫芦,手里还美滋滋的举着一个面人儿的辰瑶见歌阳放慢脚步,盯着身边经过的行人,好奇的问。
“人!”歌阳回答的干脆利落,“似乎多了一些人。”
“没错,”尧衡也注意到了这点,“从前来这里的多是采买药材的客商,如今却多了些游人。”
那些客商有非常明显的特点,早起早睡,整日不是在挑药材就是在买药材,一刻也不敢耽误,极少会在这么晚的时候出来闲逛。且尧衡发现,在街巷上与他们一起走着的那些人眉宇间藏着隐隐黑气。
“看来,他们都是来见那位‘活神仙’的。”歌阳冷笑一声,看向尧衡道,“尧先生以为,我们接下来该去何处?”
此时尧衡的目光已经在两边的店铺上扫视了几个来回,他伸手一指前方一处极热闹的所在,“那就去那里!”
“哪里,哪里?”辰瑶踮起脚朝最热闹处张望,发现那里竟是一处客栈。
因为常有客商往来,此地客栈众多,当属面前这家平安客栈最为繁华。
门前悬着的灯笼照的灯火通明,七八个迎来送往的伙计十分殷勤周到。见辰瑶三人上门,一个身量不高打扮利落的小伙计立刻满面堆笑的迎了上来。
“三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有上好的厢房,店里的厨子手艺极好,最拿手的一道糖醋鲤鱼吃过的客人都赞不绝口!”小伙计口齿伶俐,一边将他们往里让,一边殷勤介绍。
“我们要两间上房,再准备些酒菜!”尧衡将一颗红色乾坤珠递了过去,又取了一颗黑色乾坤珠打赏给小伙计,小伙计立刻眉开眼笑的将他们引到了楼上。
尧衡选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他与歌阳一间,辰瑶独自住另外一间。
“几位客官,酒菜是送到房间里吗?”小伙计送上茶点,问道。
“不必,我们去下面吃。”歌阳没和任何人商量,就做了决定。
待小伙计离开后,辰瑶有些不解,“下面人多眼杂,我们说话也不方便,为何不在房间里吃呢?”
“此时要的就是人多眼杂!”尧衡冲她神秘一笑,待酒菜齐备后下楼在一张靠边的桌子旁坐下。
虽然已是深夜,客栈里却人满为患。一楼的七八张桌子旁都坐着人。酒香混合着饭菜香味,不断向外飘去。
辰瑶好奇的打量着那些人,他们虽饮了酒,却并不高声喧哗,反倒是三五成群,低声耳语。
“他们好奇怪,”辰瑶看出了些端倪,“莫非这些人是一伙的,在密谋什么吗?”
“不是密谋,而是商量。”歌阳指了指辰瑶的耳朵,“仔细听!”
辰瑶尚在发愣,耳中却忽然多出许多嘈杂声。
“王兄不远千里赶来,莫非也是为了那位‘活神仙’吗?”
“嘘,低声些,莫要被人听了去!唉,近来家中遭逢大难,银钱上着实紧缺。不得已去了赌场,想试试手气。没想到……唉,钱没拿到,还惹上了高利贷!”
“所以你也听说了?”
“是!坊间多有传言,说那‘活神仙’法力高强,与人为善,只要诚心敬拜,就能赐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钱来!”
“不怕王兄笑话,我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放下家中事务,赶来拜见那位‘活神仙’的。”
“只是,既是神仙,就不容易见到。”
“可不是吗,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四处打听‘活神仙’的下落。消息打听了不少,有用的却没几个。”
“是啊,我几乎把方圆十里之内都走了个遍,也是白费。”
“王兄,千万别气馁,只要见到了‘活神仙’,就能保我们一世荣华富贵,再不必为那些身外之物费心费力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
对话戛然而止,辰瑶明白,这是歌阳使了些小术法,偷听了别桌客人的谈话。她还未反应过来,另一段对话又在耳中响了起来。
“我用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才打听到,那位‘活神仙’就住在东边五里处的那座道观中。”
“不对不对,什么道观,是西边三里的佛寺里!”
“什么道观佛寺的,我呸!那可是‘活神仙’,怎会落入凡尘之中与那些俗物为伍?神仙喜欢清静,我听说北边十五里处有座灵山,山中多有洞府,‘活神仙’理应在那里才是!”
辰瑶瞪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看向尧衡,“又是东边又是西边又是北边的,到底是哪里?”
“哪里都不在!”尧衡夹了一块白嫩去了小刺的鱼肉放在辰瑶面前的小碟里,“你听着便是。”
这一回出现在辰瑶耳中的声音十分微弱,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我已窥到‘活神仙’留下的踪迹,只是,这一趟出力不少,不知李公子愿出多少乾坤珠?”
“你可确定,是‘活神仙’留下的踪迹吗?”
“自然确定!李公子若是不信,我可与你同行,待公子亲眼见到了,再付剩下的两颗红色乾坤珠也不迟!”
被称作李公子的人踌躇许久,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好!明日一早出发,见到你所说的‘活神仙’留下的踪迹,我再付剩下的两颗乾坤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听闻一点踪迹就要收取不止两颗红色乾坤珠,辰瑶不由暗暗咋舌,“果真是笔好买卖,明明可以去抢的,偏要同那人走上一趟!不过,咱们要不要跟去看看,或许真的能从中找到线索。”
“去是一定要去的,”尧衡本就要四处转转,寻找浊息的踪迹的,跟那两人去看看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的线索不知有多少,一一分辨起来也要花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