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夕的内心犹如被暴风雨席卷而过的海面,混乱而汹涌。
早已成一团乱麻。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那柔软的唇瓣上渐渐浮现出一排浅浅的齿痕,脸色似天边的晚霞般潮红。
鸦羽般的长睫如两把小扇子,低低地垂落,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杏眼中盈盈的羞涩。
那满是羞意的眸子里似有一湾春水在轻轻荡漾,却又被她极力掩饰。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蝇,小声地启唇,喉间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字:
“痒......”
明明自己以前摸的时候根本不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指尖像是有着特有的魔力一般,被他摩挲过的肌肤都像是被点了火一般,变得滚烫且酥麻成一片。
厉淮之将女孩害羞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的眼尾微微上扬,那弧度极其细微,若不仔细瞧,根本难以察觉。
他那冷白且修长的指尖,仿若精美的艺术品,缓缓地伸向女孩脚踝上系着的红绳脚链,轻轻地拨弄了一下。
“诶!”
明夕像是被突然触动的敏感琴弦,身体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地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慌与嗔怪:
“你别碰那个。”
女孩的目光随即柔和下来,视线落在自己白皙脚踝上那串红绳上,小声解释道: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在明夕的记忆中,母亲去世之前,她温柔地拿着这根红绳,轻轻蹲下,仔细地将它系在自己的脚踝上。
直至今日,她都还清晰的记得母亲当时眼神里充满的不舍。
她也清楚地记得,妈妈说,这根红绳是可以保佑她在以后自己不在的日子里能够平安。
当然,更多的是她想告诉明夕——
“妈妈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但妈妈很爱明夕,所以......”
“妈妈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
自那以后,明夕就一直戴着这条脚链,就好似是妈妈真的从未离开过。
而这一戴,就是好多年。
“抱歉。”
厉淮之深邃的眸光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始终紧紧地黏在女孩白皙的肌肤上。
男人的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让他掌心的热度也在悄然攀升,变得滚烫。
“只是觉得它很衬你,没忍住弄了一下。”
那一点红,衬得女孩本就雪白的肌肤更为白皙勾人。
说罢,男人像是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缓缓地将视线从那诱人的雪白肌肤上艰难地挪开。
他动作轻柔地将明夕的腿放回被子里,随后直起身:
“伤的不算严重,我去楼下拿冰袋。”
“好......”
明夕望着厉淮之离去的背影,呆愣了片刻,随后缓缓抬起手,那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脸颊上的热度烫的像是会灼伤指尖。
她内心的羞涩如潮水般泛滥,忍不住拉过男人帮自己盖在身上的被子,猛地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
她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犹如急促的鼓点。
怎么可以这么快。
仿佛胸腔里藏着一只活泼的小鹿,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冲破胸膛。
那被男人碰过的脚踝。
肌肤上似乎还留存着男人手掌的温热,以及那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时所带起的丝丝酥麻感,如同一缕电流,顺着脚踝缓缓传遍全身。
这种感觉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很致命。
明夕的耳朵早已红得通透,像是熟透的樱桃,仿佛快要滴出血来般。
厉淮之下楼拿冰袋的时候,放在口袋中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男人拿冰袋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拿出手机,冰冷的视线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人。
随后按下了接听键。
“厉总。”
略有几分年迈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出,落进厉淮之的耳中——
王金宝。
厉淮之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像是对于王金宝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自己早已有所预料一般。
“王老,想通了?”厉淮之关上冰箱的门,站在原地冷声道。
今天下午,厉淮之去明氏集团找了王金宝,跟他谈判。
当时的王金宝神情犹豫,并没有果断地拒绝厉淮之。
从那一刻开始,厉淮之就知道,今晚他一定会接到王金宝的电话。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王金宝的电话竟会来的这么快。
“厉总。”
王老的声音幽幽从手机那头传出:
“你也知道我这一大家子都不容易,我想你今天来找我谈这件事情,也一定查过我了。”
“只是......你给的钱......”
王老变得有几分犹豫。
在打厉淮之的这个电话时,他曾想过很多措辞,可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要知道,厉淮之当时开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给他家妻子、儿子的医疗费可以说得上是绰绰有余,但......
这些年他为了妻子儿子,进了赌场,在赌场里还欠了一笔钱。
感受到王老的犹豫,厉淮之开门见山的开口:
“还想加多少?”
“五百万。”
手机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瞬。
王老见厉淮沉默,以为男人是不太愿意加价,刚想开口说三百万也可以。
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机那头就传来了厉淮之的声音:
“好。”
“再给你加五百万,之后不得在妨碍明夕在明氏集团里的一切。”
“好好好,谢谢厉总谢谢厉总。”
“过两天会有合同给你,签好就行。”
挂断了跟王金宝的电话,厉淮之重新打开冰箱,拿着冰袋上了楼。
男人踏进房间,只见女孩不知为什么将被子把自己的脸遮盖的严严实实。
厉淮之走到床沿,伸出手将女孩盖在脑袋上的被子往下掀了掀:
“别把自己闷坏了。”
“才不会......”明夕下意识的鼓了鼓脸,脸蛋上的薄红不知是刚才的羞意还没消下去还是方才被被子闷的。
厉淮之的唇角向上扬了扬:
“还害羞呢?不就碰了你的脚一下,怎么比接吻还害羞啊?”
“谁害羞了!”
明夕“蹭”的一下就炸毛了:
“你别污蔑我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