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雨战友冯大田只有一个孩子, 吴咏梅是杀人犯的孩子,不过暂时寄养在他家,为了儿子多多和养女吴咏梅能融洽生活在一起,冯大田费劲了心思。
这次冯大田陪孩子玩,也是两个孩子走向平等和解的途径,教育儿子是一件潜移默化的事情。
孩子的教育这件事情,得慢慢来,父爱像溪流,如同一股清泉溪流渗入沙漠,沙漠才有绿洲,冯大田儿子多多幼小的心灵发生了变化。
刘世雨妻子陆呦呦鼓励孩子教育法,在多多身上起了作用,冯大田对寄养在家杀人犯孩子吴咏梅,和自己的儿子不偏不斜。
冯大田和刘世雨是战友,但又超出了战友的范畴,十五年前冯大田刘世雨经过一次边境防御战。
两国的军人数十万驻守在那拉山口,在那拉山口,属于热带雨林,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枪声,也不是炮弹声……
而是自己驻守在脚下猫耳洞的塌方,还有埋设在前沿阵地的地雷,随着暴雨,泥石流,埋藏的地雷标记遗失,你的脚随时可以踩到地雷。
这是致命的,有时候一个小失误,你的腿炸断,你会活活流血而死。
没有人能救你,将伤者和死者抬下那拉山口,要花很长的时间,甚至抬你的兄弟也会踩到地雷。
这样的营救近乎于零,唯一能做的就是你死亡之后,你的兄弟把你装在一个编织袋里,作为一具死亡的遗体被兄弟背下山去。
这时候阴间与阳间只隔着一层玻璃,跳过去你就是活生生的人,跳不过去,你就是一具遗体,你被称为阵亡的兄弟。
此时你就成为兄弟之间移交的物品清单,而不是活生生的人。和子弹、大米、饮用水,手榴弹····还有构筑猫耳洞的器材,都得靠冯大田他们这些军工像骡子一样,一点点背上那拉山口,给驻守在211阵地的刘世雨。
战场上最艰难的不是杀戮,而是在残酷的环境下人与人互相生存的艰辛,互相照顾,同甘共苦,所以冯大田和刘世雨建立了超乎寻常的友谊。
冯大田和刘世玉躺在九棵树的沙地上,当死亡的威胁真的近在咫尺,尝试过以后,认才知道最奢侈的享受,就是休憩后和孩子玩。
友谊的建立如同宇宙量子纠缠,此时刘世雨不是英雄,而冯大田也不是派出所长。
刘世雨有一个男人不能启齿的隐私,下身精索被破片感染,做了手术,不能生育。
而冯大田想做一个道德模范,叔本华说过:“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人都是有欲望的,冯大田还相当西河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可是他却把吴咏梅当做自己的孩子,人性中的脆弱和自私让冯大田摇摆不定,于是找到好朋友刘世雨。
每个人坚强的外表下都有脆弱的本质,我们需要心灵的补偿和安慰。
农村的孩子奔出个前程只有两条路,要么考学,要么当兵提干,是农村孩子的梦想,可是世上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有时候只是一种幻觉……
a师147团4连3排8班班长刘世雨还是有点慌张,他下意识的手指放在79式冲锋枪的枪机保险上,这可不是小事,枪击保险关闭不好,要出人命的。
副班长金忠背负的02式火焰喷射器。
金忠。连长晓峰叫一声。
到。
在农村当兵的高中生稀缺,金钟是四连唯一一个高中生。
02式火焰喷射器也算高科技,再加上农村兵体力好,所以副班长金钟就是喷火兵的最佳人选。
“金忠,你到战备一号仓库领取火焰喷射器燃料,燃料威力大,要注意安全。”
连长晓峰走上前去,摸摸金忠口袋说:“喷火兵不能吸烟,违反者一律要关禁闭”
金钟的口口袋里,有半盒金丝猴香烟,“你小子不抽烟,也吸上烟了,我替你保管。”
连长晓峰把金忠的金丝猴香烟装在自己口袋里“下不为例,今天就不关你禁闭”。
宇宙的演化离不开温度,温度是宇宙最原始的自然力量,人天生怕火,正因为火怕火,现代科技制造出了一种可怕的杀人武器——火焰喷射器。
一种极为可怕的东西被发明出来,凝固汽油是在汽油中加入稠化剂调制而成,它是一种有粘性的胶体,采用凝固汽油作为喷火器燃料,而且火柱能沿堑壕和坑道内壁拐弯、漫流、飞溅、粘附燃烧,达到直瞄火器难以达到的纵火和精神震撼效果,并能粘在其他物体上长时间燃烧。
这是进攻那拉山口溶洞必备的武器。
a师147团4连1排3班班长孙雨露,现在的白虎县水泥厂厂长孙雨露,扛着81式7.62毫米班用机枪,进行三公里越野跑。
班用轻机枪对孙雨露来说是恶梦,孙雨露脊背上冒着腾腾的热气,烟雾缭绕,他的体力已达到极限。
战备命令已经下达,连长晓峰对a师147团4连做临战动员,弹药和各种保障物资已经分发到各班。
“大家一定要记住,各种武器的使用方法,防止非战斗伤人。”
连长晓峰对四连的兄弟就这么几句话。
四连大强度训练,累成一摊泥,唯有炊事班副班长冯大田悠哉,悠哉。
a师147团4连就要往3000公里的那拉山口开进,可冯大田养的十五头猪的处理就成了大问题,4连每天杀一口猪,红烧肉。
连队杀猪减轻了炊事班副班长冯大田拔猪草之苦。
冯大田,
到。
你留守,看家。
连长,当了一场兵,好不容易上战场,军人不上战场,是耻辱。
愣头青冯大田说什么也不留守。
新兵下连喂了两年猪,
打靶子弹脱靶,你会什么?
连长天生我……冯大田刚要辩解。
那你和刘世雨换换,你当八班班长,刘世雨喂猪。
你有个屌用,你啊,就是天生喂猪的料。
你要到八班,刘世雨的班,我偏不分你。
冯大田,
到。
你到三班,给孙雨露背弹夹。
是。
冯大田极不情愿,分到了4连1排3班班长孙雨露手下。
没有经历过战争,至于战争有多残酷,亲生经历才知道。
农村兵金钟,他并不向往战争,而是向往在战争中立功,将来有个好工作。
没有别的东西像人的思想那样没有界限,人的思想不只能摆脱人得权利和权威,它甚至不能被限制在真实的世界里,把不符合的各种现象粘合在我们头脑里,超出我们真实的生活。
我们的身体虽然禁锢在一个地方,如同原始森林的蔷薇,带着痛苦和困难在向上艰难攀附着,但是我们的思想却能超越森林,达到无界限的混沌中。
军人的天职,不是去理解为什么打仗,而是服从命令,战争有多残酷只有亲生经历,战争的可怕一辈子也忘不了。
假如你开车出了车祸,你看到车上同伴的呻吟声,那惨状你忘的了吗?
忘得了同伴的呻吟声吗?
连长晓峰十年前还是一名新兵,就在哀牢山,他攻上老山,
北越国的兵炸断了双腿,眼睛充满了恐惧,努力找寻着身边的自动步枪。
晓峰跑过去,用56式冲锋枪枪刺扎进那个兵的胸膛,血汩汩的从胸膛流出来。
晓峰还是一名新兵,他把刺刀拔出来也不感到害怕,晓峰从生下来就没有想到杀人。
老山周围到处都有残臂断肢的尸体,有自己的战友,还有敌人的尸体。
十年来晓峰梦见那个士兵,刺刀扎进那个士兵胸膛的梦,来的很突然。
梦见两个血淋淋的人抱在一起,他老是做同样一个梦,十年了晓峰无处诉说。
连长晓峰已不是第一次参加战争了,147团四连晓峰是曾经参战的老兵。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也有理性和经验之分,连长晓峰有一种权威,在连队说一不二,被刘世雨、孙雨露、陈富海,冯大天·····他们信任,拥戴,
对于没有参加实战的新兵,纵然你有生存技能,也容易被自己兄弟忽略,轻视。
四连出早操是六点半,现已改为五点半,提前了一小时,要上战场,谁也知道,只是藏在心里。
刘世雨、孙雨露、金钟····他们谁也不想说出来,战争与死亡联系在一起。
四连出早操与往日有不同,以前只是跑步,连长晓峰携带56式冲锋枪,四个弹匣,头盔,挎包,水壶,腰间还有手枪。
三班班长孙雨露背着轻机枪,背机枪训练,那种训练即便是你想死,累着都没有死的力气,那种状态让你终身难忘。
还好这不过是出早操,孙雨露就算累也能坚持住。
战争来临,对于置身于战争边缘的军人家属,147团四连连长晓峰的妻子关之莲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何与丈夫告别?
这种告别只能是生活中几段悲伤的旋律。
a师147团4连连长晓峰最艰难的选择不是上战场,而是送走结婚才三年的妻子关芝莲。
这几天147团4连伙食出奇的好,以往早餐只是盐水煮黄豆,而今天四连餐厅早餐是一小碟炒小辣椒,一小碟豆腐乳,
每个士兵还有一枚熟鸡蛋,另外多加了一碟新鲜黄瓜,连队餐桌破天荒出现西红柿。
连长晓峰进了四连的餐厅,四连驻扎在一个废弃的老旧医院里,四连一间仓库隔开了一分为二,一间当厨房,一间当餐厅,餐厅为十个圆桌,一个班一个圆桌,十一个小方凳子。
你的嫂子还没有进来吗?
晓峰问旁边的冯大天。
还没来,连长我去叫。
冯大田虽然分到了4连1排3班班长孙雨露手下,但是还没有出早操。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冯大天喂猪,这几天四连天天是红烧肉,两天杀一口猪,四连还有七八口猪,冯大天早晨拔草还得喂猪,编制暂时在炊事班,属于流动人员。
晓峰的妻子关之莲眼圈发红,抱着孩子钰玉进了食堂,钰钰在妻子关之莲怀里小声啜泣,看见连长晓峰哭的声音越大了。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钰钰小嘴咕哝着。
钰玉不哭,爸爸抱。
晓峰把钰玉抱在怀里。
爸爸不走了。晓峰无言以对。
冯大天拿了一枚粉红的西红柿递给钰玉。
西红柿在四连是稀罕之物。
钰玉这样的场面见多了,以往都是妈妈给钰玉送好吃的,然后爸爸就不见了,“我不要,我要爸爸”。
钰玉把西红柿扔到餐桌下。
看你把孩子惯得。关之莲说着一巴掌就打在钰玉的手上。
钰玉在餐厅里哭嚷着。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平时不教育,现在打孩子。晓峰瞪着眼睛数落妻子。
我教,我一个人怎么教?看你把孩子惯得。
关之莲眼泪就下来了。
哭哭,哭个屌。老子还没死,就哭丧个脸,滚回老家去。
晓峰骂关之莲。
滚,我就滚。我可是你们晓家明媒正娶,小车拉到你们晓家,你把我送回去。
关之莲情感爆发了,眼泪如哗哗,如小溪奔涌而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
夫妻之间的吵架,有一种存在感,吵架是夫妻连接情感的纽带,夫妻之间似乎可以说,又似乎不可以说,然而却把两人的心灵带到过去,幸福触手可及,却与现实截然相反,伤痛的泪水和激烈的争论轮番上演,生活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那种告别,没有脉脉温情,晓峰的告别,却是和妻子关之莲吵架为契机。
人间有杀戮,人间有竞争,亲人被不自觉的卷入这场战争,那怕是你的孩子刚刚朦胧人生,呀呀学步,或者天真善良。
纯正可爱,但是战争残酷巨大的阴影,已给孩子笼罩,无法抹去,当一个人的举动,远在千里之外,数十年之后的另一个人可能不得不为之忍受巨大伤痛。
每个人都不是与别人割裂的,但凡还有人爱你,你就没有办法阻止他和你一起的痛苦,你欠下的债,他要还。
你造的罪,他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