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恋爱？”晏浔让自己保持冷静，询问系统。
    【宿主你啊。】
    “……我和谁？”晏浔怀疑自己听不懂中文，他什么时候谈恋爱的。
    但转瞬他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推测，宁熹年是死而复生的那一个，自己则是偷偷谈恋爱的。
    毛绒恐龙摇摇头，【你没说。】
    系统本来都觉得他们这一轮要输定了，明明论坛上所有攻略，都说这个“谁有嫂子”的副本特别简单。
    可他和晏浔进入这个副本之后却是困难重重，晏浔和所有人接触之后，发现队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嫂子，此时网上的爆料还没出来——系统和晏浔都有以为这是正常的延迟。
    可当晏浔调查了一圈，发现自己的队友确实都没有嫂子后。
    他决定不能坐以待毙，猜测是这些队友还没谈上，不断撮合和制造机会，想让队友们尽快谈恋爱。
    可没想到晏浔的这个举动，直接触发了别的分支——
    队友直接出柜，引发社交媒体震荡。
    理所当然，没有通关成功。
    在分别试探撮合了四个队友，每个结局不是队友伤心出家，就是愤怒出柜后，晏浔怒了。
    不是说一定要在组合里找个有嫂子吗？
    你们不谈是吧！我谈！
    “……我这么这么说的？”晏浔不敢置信地询问系统。
    系统点点头。
    “那我和谁谈了？”
    系统摇摇头。
    【你没说，让我别管。】
    “……”晏浔心想，你这么听话？我说你别管你就真不管了？！
    “不是，我俩不是天天在一起？”晏浔不解道，“我接触了什么人，和什么人谈了对象你不知道？？”
    系统悲痛摇头。
    它还在烦恼晏浔怎么通关呢，没想到高难度副本过了，这种养老副本居然卡关了……然后晏浔某天就突然美滋滋地和他说，“我已经找好嫂子了。”
    系统一边感慨晏浔效率就高，一边纳闷到底是谁，可即将通关离开副本的喜悦还是让系统冲昏了头脑。
    就在晏浔静候爆料微博，再直接宣布有嫂子的自己，等候通关的时候。
    系统发现一件事，它又和主系统联系不上了，没办法上报bug，并且很恐怖的是，晏浔选择的不同分支的剧情线还进行了交织。
    ——队友npc们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
    他们发现了不同支线的存在。
    副本npc有自己的意识，对系统来说完全是了不得的大事，尤其还是这种不断有新玩家进入刷新的副本。
    一旦他们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游戏里的npc，那对待玩家和所谓的世界还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吗？
    好在主系统另有一套运作处理模式，直接把副本难度提升成了噩梦难度，把玩家进入副本之后的内容回档，连同副本里的npc也是。
    制造成玩家是第一次进入副本的假象，且为了不让随身系统露出马脚，隐藏随身系统。
    只有当玩家意识到【自己并非第一次进入游戏】，才能把被暂时隐藏的随身系统放出来。
    晏浔听了系统的解释，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刚刚进入副本，就有人要刀自己。
    多半是上一周目没走完的剧情。
    可现在无论是他和还是npc都被消除了这部分的记忆，直接回档……
    “虽然不知道灰衣服的是谁。”晏浔在心底对系统说，“但我有点猜到，给我水里下毒的是谁。”
    【谁？】系统好奇。
    “穆远明。”晏浔开口。
    系统的记忆没被消除，闻言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可能吧。】
    【他给你下毒做什么？】
    “你既然一直跟着我，那应该还记得我和穆远明的对话？”晏浔说。
    他和穆远明在讨论那个游戏结局时，他说没人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一直被恋慕，活人会跑，死人更安全。
    他倒也不是觉得穆远明真的多喜欢自己。
    只是不管是梦中，还是对方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都表现了一个事实，穆远明此人的观念与常人极为不同。
    【你是说因爱深恨，得不到就要毁掉。】系统震惊。
    晏浔：“……”
    “你电视剧看多了？”
    穆远明的心理活动晏浔大概能摸到一些，多半是那个时候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晏浔被毒死的时候，他多半还在飞机上，入境和登机信息骗不了人。
    更让穆远明满意的是，当时和晏浔在一起的是鹤瑾秋。
    虽然不知道他俩为什么都想把对方置于死地，但穆远明选择的下手时机也挺好理解。
    以及穆远明在失忆后不小心透露出了，自己还记得其他分支线内容的讯息，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其实记得之前其他分支的剧情。”
    晏浔对系统说。
    系统闻言大崩溃，【不可能！！！！】
    【主系统开启噩梦模式之后，因为这个噩梦模式的特点，就是让玩家没有系统辅助，全部回档，加大游戏难度，开启隐藏支线结局，作为npc的穆远明绝对不可能还有其他分支的记忆。】
    “那你怎么解释，他有两段记忆？”晏浔问。
    他指着没有佩戴任何戒指的手指，“他可是记得两次支线里的细节。”
    “这都是他车祸失忆之前的剧情。”
    在达成鹤瑾秋隐藏结局的支线中，鹤瑾秋看见了贺静堂，而在现在时间段的支线中，贺静堂没出现过。
    可在穆远明的描述中，两段记忆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穆远明肯定没在这件事上说谎——他失忆了，对这部分的回忆处于一个混乱状态，也不懂得掩饰自己。
    “没失忆的穆远明，恐怕还记得之前支线的剧情。”
    这才导致了对方趁着自己在国外，有充分不在场证明的空档，选择刀自己。
    至于为什么在他重新选择分支后的第二个晚上平安度过。
    恐怕这要问穆远明本人才行。
    系统听了晏浔的分析，还是有点犹豫，【穆远明是怎么能相隔万里还能准确刀你的？】
    “他都能把暗算自己的鹤瑾椿刀了，对方还说他身上有个怪东西。”晏浔指着自己，“难道我还能比鹤瑾椿耐刀？”
    ——他就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和鹤瑾椿这个邪祟比？
    系统听了晏浔的话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要不去试探试探？】
    “试探他想不想谋杀队友？”晏浔问，“他能被我试探出来？”
    【试试呢！】系统拾掇道，【说不定就被你试探出来了。】
    晏浔没理它，又想起宿舍阳台上的那个宁熹年，“那谁有点问题。”
    系统一直在晏浔身边，【什么问题？】
    它觉得宁熹年应该是晏浔这几个队友里，精神状态最良好的一个。
    “他说自己死而复生。”晏浔迟疑着开口，“我觉得……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寄生了。”
    整个故事背景下，珈谒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邪祟，宁熹年能够死而复生，多半是因为祂的关系。
    副本里玩家和npc虽然全部回档，但系统还保留之前的意识，晏浔试探性询问系统，“在我们录节目的几天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系统一直跟在晏浔的身边，但其他几个队友的行程和状况，它也有观察。
    【宁熹年在和你录制节目之前，曾经参加了一档综艺，上面有个高空蹦极的项目。】
    【不过没有任何危险。】系统紧接着说，【宁熹年是安安全全回来的。】
    它觉得晏浔有点想太多了，虽然进入噩梦难度之后，故事里开始出现隐藏线，但系统还是觉得宁熹年应该没被寄生……吧？
    晏浔又重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任务栏。
    【主线任务：谁有嫂子？】
    【隐藏任务：珈谒的注视（1\/5）】
    果然，之前还是问号的部分，现在直接变成了隐藏任务。
    珈谒的注视之所以还是五分之一的完成度，也是因为少了一些关键性证据。
    晏浔想。
    他有个很莽的办法，但就算是他这么莽的人，都有点犹豫……
    系统听到了晏浔的内心想法，【什么办法？】
    它又有点疑惑，连晏浔这么莽的人，都觉得莽撞的办法，那得多吓人？
    “我直接呼唤珈谒的名字，说我要信仰他。”晏浔对系统说，“这样其他的真相，我也能顺便了解一下。”
    系统：……
    它也不知道该不该和晏浔说，npc虽然是主系统规则下的产物，但副本里的高维存在……并不是系统创造出来的。
    虽然这些生物和主系统有约定，在副本范畴内并不会对玩家有过多影响，但玩家最好不要过度吸引这些生物的注视。
    系统又不想袒露太多关于这个游戏的秘密，它担心晏浔猜出点真相，所以只能含糊其辞。
    【宿主，这些npc是副本的合同工，但是这种神明邪祟，都是外包的。】它隐晦地提示晏浔，【外包的不服管啊，人家想不干就不干。】
    【万一你得罪人家，人家千里追杀你怎么办？】
    晏浔听着系统的絮絮叨叨，他能感觉到系统并不希望他这么做，好像是因为主系统管不了珈谒。
    这就有意思了。
    晏浔想，他原本以为副本里的一切都是主系统设计下的产物，npc和关底boss都是系统设计好的，不断被玩家打到攻略，又会在下次副本开启时刷新。
    可听系统这意思，珈谒这样的生物好像并非主系统设计产生的。
    事实上，晏浔从进入这个游戏到现在，对于系统说的话，都是半信半疑。
    就连最开始所谓的穿书，他都怀疑这件事是否是真的。
    如果和对方所说，他只是一个不小心穿入万人迷无限流小说里的路人甲配角，那为什么要消除他过去的记忆？
    况且一个配角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去引入到游戏中吗？
    系统既然能够设计产出npc，把他这个路人配角直接替换成npc不就行？
    给他的所谓故事梗概，与其说是希望他演绎，不如说是把他框在那个框架内，让他按照系统希望的方向发展。
    晏浔还记得当时系统让自己去找寻桂聿冲灵魂的借口。
    ——说是一旦世界意志发现桂聿冲灵魂消散，他们都要完蛋。
    可系统又是听命于主系统的，主系统是设计了整个游戏副本世界的……生物？
    晏浔实在拿不准这些系统算什么，只能这么称呼。
    玩家所在的副本全部是由主系统设计控制的，他们并非在一个个小世界里，又哪里来的世界意志？
    “对了，桂聿冲灵魂碎片的事情，世界意志还没发现吧？”晏浔突然询问。
    系统不明白晏浔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
    它有些紧张，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没有，主系统那里在瞒着呢。】
    【宿主一定要加快时间做任务，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收集桂聿冲的灵魂碎片。】
    “桂聿冲的灵魂碎片收集完了，我就能退休了？”晏浔问。
    按照系统最开始的说法，他本来就是个路人甲炮灰——一个回合就挂掉的路人甲炮灰有系统这件事，本来就够匪夷所思——然后他在这本万人迷小说里的任务，就是在新手副本里，给桂聿冲当舔狗，最后为了救他而死。
    现在的实际情况是，他还活着，桂聿冲的灵魂却散成一片片了。
    那桂聿冲灵魂碎片收集完毕，就要轮到他死了？
    “不会是等桂聿冲的灵魂收集完毕，我们又要回到美美大厦里，再演一次剧情吧？”
    晏浔问。
    “把黎邬这些人都喊过来，再演一次大家被迷得团团转的剧情？”
    系统汗流浃背。
    晏浔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
    “等桂聿冲的灵魂碎片收集完，主系统再次使用回档的方法，我们就能回到一开始的副本。”晏浔装模作样，又露出一副百思不得解的表情，“可我们又不是在一个副本里。”
    “主系统怎么使用回档大法？”
    许久不见的直播间突然有了动静——
    【熬毒药的女巫：打赏豪华游轮x5】
    【熬毒药的女巫：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