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就问问!”这夏至的性格真是热情得我受不了。
好在是在打电话,我敢肯定要是本人在我面前的话,现在已经扑上来了。
“要不少爷今天晚上到夏至这来吧?夏至保证给少爷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挂了挂了。”
干什么呢在这?我认真地跟你探讨生意场上的事情,你在跟我说什么?
挂你个电话,让你长长记性。
我给夏至的号码备注好,又随意选了一个号码。
“喂?”号码拨通后,对面没有说话,我只能听见一群人在争论什么事情的声音。
我正怀疑我是不是打错号码,我听见了一个女人严厉地喝声:“都给我闭嘴!”
瞬间安静了,然后一个跟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女声响起:“少爷?”
我听不出这是二十四之中的哪一个,只好问道:“你是哪一个?我没备注。”
“少爷我是芒种,有什么吩咐吗?”电话那头迅速传来回应。
“你开会呢?”我想起芒种好像是个药业集团的董事长。
“嗯,刚才吵到少爷了,还请少爷恕罪。”
“没事儿,我就是不知道这号码是谁,打着玩,你忙你的吧。”我挂断了电话。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正吵得不可开交的董事们突然听到他们的董事长对着手机喊“少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很遗憾没有亲眼看到。
一个个打过去确认身份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她们肯定都在忙。
回头回去在对着资料改备注吧。
我起身准备去尹东且那边看看,刚挂掉芒种电话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是鹿文初的来电。
我接起之后,鹿文初开头就是一个吸引读者兴趣。
“我有一个很好玩的消息,你听不听?”
“听。”套路虽然很老套,但是我确实很好奇她口中的“好玩消息”是什么。
“pi币崩盘了,那个漂亮国的教授卷钱跑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控制住自己的笑声,把店里的客人们包括正在调酒的江佳都吓了一跳。
我说了句抱歉,开门出去继续跟鹿文初交流。
“所以说,周腾岳……?”我试探性地猜测道。
鹿文初说出了我心中所想:“估计亏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
一个如此爱钱的人,一个为了金钱能把兄弟抛弃的人,到最后也是死在了钱上。
正是周腾岳对于金钱那无止尽的贪欲,害死了他。
你抱的大腿呢?濮召瀚怎么不给你钱了?怎么不帮你擦屁股了?
真是可笑之极,被人当成棋子弃掉还不自知。
我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面前停下了一辆车。
车窗降下,驾驶位上坐着的,赫然就是陈墨雯。
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她为霜降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跟她先前就认识导致有反差的缘故,我特别喜欢逗她。
“哟,陈警官!”我吹着口哨,“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沈……少爷,我查到了点东西,您要去看看吗?”陈墨雯差点直接喊我的名字。
我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
食指跟大拇指捏住她的下巴:“你刚才叫我什么?”
“少爷……这有人……”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
发现只是几个路人。
我放过了她,相比较逗她,线索更重要。
“带我去看看。”
“是,少爷。”陈墨雯俯过身来替我系好安全带。
片刻的路程,很快我们就抵达了警局。
我跟着她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去找我的时候她穿的常服。
此时关上办公室的门,她居然毫不忌讳地在我面前换起了衣服。
“你都不避着点么?”我有些无奈。
她们几个怎么在这方面都这么敷衍?
陈墨雯奇怪地看着我:“有什么是少爷不能看的?”
好吧,你赢了。
能看出来,她们对我是真的毫无防备。
换上一身警服的陈墨雯,气质瞬间就不一样了。
从在我面前还会害羞的霜降,变成了刑警陈墨雯。
她打开她桌上的文件,向我逐一介绍。
“根据我们的仔细排查,案发当天,绑匪头目薛某确实跟外界除了少爷您没有其他联系。”
“但案发前一个月左右,薛某频繁地更换手机号,每个号码都只拨出了一通电话。”
“而这么多手机号拨打的那同一个号码,被证实属于这个人。”
我的目光定格在陈墨雯手指指着的一张照片上。
周腾岳。
我早该想到……
我早该想到周腾岳在跟我干之前,曾经也是个不折不扣地街头混混。
是我把他拉回到了正道上,也带着他挣到了第一桶金。
我以为我改变了他,没想到他骨子里还是没变。
得知周腾岳居然参与策划了绑架陈听雨的事情,我顿时火冒三丈。
“他在哪?”我强忍着愤怒问道。
“我们正在排查,但是几天前他突然就销声匿迹,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把我从鹿文初那了解到的情况讲给陈墨雯听。
“这个情况我们也查到了。”陈墨雯理性分析,“所以我们现在怀疑周腾岳为了躲避债主,很有可能已经脱逃到了外省,甚至国外。”
“去找少爷您之前,我已经在全国发布了通缉令,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
“嗯嗯。”
陈墨雯的办事速度还挺快。
我在陈墨雯的办公室里转着圈圈,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
简单的绿植既添加了一丝生气,也是装饰。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独特的装饰品。
见我在抚摸着窗前的绿植,我身后的陈墨雯轻声开口:“那是之焕哥养的,他出事之后,我就给搬到我办公室里了。”
我的手停住了。
随后目光从绿植上收回。
陈墨雯不安地看着我。
此刻我的眼神冷得能杀人。
鹿文初说的没错。
人们总是以为时间能淡化一切悲伤的回忆。
其实记忆根本就没有淡化,只是没人提起。
直到他再次被人提起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恨濮召瀚。
我有多恨跟他狼狈为奸的周腾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