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亦莹家里回来,我还一直在思考着她写的歌词的含义。
我自作多情地觉得这首歌貌似像是写给我的,但是我没有问出口。
因为我觉得我的猜想太不要脸了一点。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回到家,我牵着四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跟四月相处的时光。
不需要聚精会神,只需要小心四月把尿撒在别人脚上。
可一声吠叫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低头跟四月说道:“别叫!”
我看着眼前之人。
出乎我的意料,眼前这个不修边幅,脸上肌肉僵硬地笑着的人居然是几个月前还因为骗走我的钱而意气风发的周腾岳。
四月恶狠狠地盯着他,还在呲牙。
要不是我一直拉着,恐怕四月早就扑上去了。
我欣慰地蹲下来,摸了摸四月的狗头。
看来它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对我来说很晦气。
我站起身冷着脸说道:“看,就连四月都知道你不是个好人。”
周腾岳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这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居然还蹲下来试图去摸四月的头:“狗能知道什么呀,四月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低沉地吼声从四月的喉咙中发出,它扭着头躲过了周腾岳的手。
我把四月拉走,不让它和周腾岳靠得太近。
我可不想让一个仇人碰我儿子。
我冷声道:“别装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周腾岳微微收起了一点脸上浮夸的笑容。
“沈幕折,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对。”
我没想到他在跟我道歉,但哪有人道歉是带着一脸狡猾的笑容的?
我断定他一定另有目的。
果然,他接着说道:“但我现在有办法让你拿回那些钱。”
估计是濮召瀚从他身上榨干了价值,给他抛弃了。没本事赚钱,自己花钱又大手大脚的,活不下去了才想到我来,想再从我身上捞一笔。
我把他后面的想法全部都猜到了。
他故作神秘地靠近我:“你听说过pai吗?”
我嫌弃地拉着四月一起后退一步:“有什么事情站着说,别跟我套近乎。”
周腾岳的神情有些尴尬:“就是一个类似于比特币的虚拟货币,现在已经快成功了”
接下来他就开始介绍这个所谓的“pai”,吹得天花乱坠,又是美国哪个教授研发的了,又是国内那些大佬都参与了,又是濮召瀚也投了钱了……
“我已经把我的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了,你跟我投,等到成功了就是千亿富翁了!”周腾岳激动地想要抓我的手。
我手一缩没让他得逞。
“你作死可别拉着我!”我冷声道。
接着他给我构筑了一幅“美好”的画面,主要就是有钱之后的奢靡生活……
说实在的,他画大饼的实力很优秀,要是我再年轻几岁,说不定就真的着了他的道。
但现在我清楚地知道,从面前的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一句是能信的。
也没有一句话是值得听的。
见我一直不为所动,周腾岳有些恼羞成怒了。
“好好好,我好心带你赚钱,你就这个态度是吧?nm的,你到底投不投?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是怎么认为,他这么说我就会求他一定要带着我一起投资那个所谓的“pai”。
我向来对激将法无感。
尤其讨厌被人威胁。
周腾岳踩到了我的雷点。
我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周腾岳慌了,上来拽我的手臂。
我甩掉:“你到底想干嘛?”
他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幕折,我求求你了!我就差十万块钱了,就差这十万就能拿到资格了……我房子也卖了,车子也卖了,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你帮帮我!”
我依旧还是面无表情看着他表演。
他过得越惨我越开心。
“去借钱啊!”我嘲笑他,“你跟那个濮召瀚不是关系很好吗?这点小钱他都不愿意借给你吗?”
周腾岳面露难色:“我已经跟他借过了,能问的人我都借过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凭借我对他的了解,谁把钱借给他,这辈子就别想要到了。
他以前经常干那种事情,一次只问你借二三十块钱,借完之后就石沉大海。
就这么点钱,你也不好意思问他要,他也很“默契”地不主动还给你,久而久之,你就忘了他向你借过钱。
要是关系一般的问他要起来,周腾岳会直接把对方拉黑加删除,反正也只是认识,平常根本就没有交集。
他以前就经常干这种事。
所以我在心里默默地替除了濮召瀚之外借钱给他的人默哀了三秒,然后冷冷地说:“去卖吧,找个那种五六十岁膀大腰圆的富婆,十万说不定十下就有了。”
此刻的周腾岳已经知道想在我这里捞到油水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有些恼羞成怒:“你等着吧,等我成了千亿富翁,我让你在这个星球上都待不下去!”
我本就是一个不喜动气的人,我觉得生气伤身,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周腾岳的这点小伎俩在我看来更是小孩子把戏。
我的内心压根就没有一丝波动。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讽刺道,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周腾岳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爽。
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出手,他自己就把自己玩废了。
前几年要不是他跟着我,估计也早就成为现在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了。
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钱固然很重要,钱可以买到一切,但为了钱舍弃一切显然是愚蠢的。
而周腾岳正是这条路上走得最欢的那个人,还不自知。
到最后钱全都被别人卷跑就老实了。
到时候就不是什么富不富的问题了。
到时候就连能不能还得完身后的债务都是个问题。
我没有替周腾岳感到惋惜的意思,毕竟他曾经把我害得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