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戏央给我的。”
“哦我想起来了,上小学的时候乔戏央总是戴着这块玉。”杜之焕感慨道,“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收起来没再拿出来了,不知道是放在家里了还是藏在脖子里了。”
怪不得当年我没见过这块玉。
等等,那岂不是说,这块玉在乔戏央脖子上挂了二十多年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玉放回去。
我再次疑惑起乔戏央送我这块玉的原因。
但现在我也没法去问她了。
因为她已经关闭了加好友,我现在连加她都加不了。
我有种预感,她就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而我却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我跟杜之焕喝完出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有时心情变得舒畅就在一瞬间。
今天的雨滴很细长,在我眼前呈菱形交织着。
杜之焕打了车,我陪他一起等到车来,目送他上了车。
我没有选择打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迷恋上了淋雨的感觉。
我就这么淋着细雨走回了鹿文初的公司里。
进门之前我还特地在门前擦了擦鞋,防止弄脏鹿文初的地板。
我没敲门,直接推门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似乎很意外,抬起头来。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不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
“是我。”我开口。
鹿文初没回话,只是埋下头继续处理着文件。
我沏了杯茶,这次我记着给鹿文初也沏了杯。
鹿文初淡淡地说道:“看你这样子,事情一定很顺利吧。”
我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么?”
她停下来拿起笔戳了戳我的脸:“你这开心都写在脸上了好吧?”
我嘿嘿嘿地笑着,喝了一口茶,一不留神被烫得叫了起来。
但是尽管被烫了,我的心里还是乐呵呵的。
我不敢半场开香槟,但是眼下能够让专业的经济警察帮忙看一看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
之后的日子就是一贯地接送鹿文初上下班,去酒馆逛逛。
酒馆的生意也一直不错。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但我还是心系着杜之焕那边的进展,总是发消息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杜之焕每次也都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再等等,负责这部分的同志还在调查中。
这样平静的日子,突然被打破。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南官河畔酒馆看看,刚走到门口我就看见一辆面包车和几辆电摩启动一起从我店门口开走。
而且他们起步很快,每个人都戴着黑色头套。
我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拿出手机拍下来了面包车的车牌号。
然后狂奔着往店里冲去。
店面的玻璃早就被砸得稀巴烂,我赶到的时候里面的客人正在一哄而散地往外跑。
我等他们都出去,赶紧进去。
我关心的是尹东且他们的人身安全。
在我被客人们堵在门口的时候,我拨通了杜之焕的电话。
在简单地说明之后,杜之焕就表示不要动现场,他马上就到。
我急匆匆地冲进去,扫视了一眼,发现他们看起来都没有缺胳膊少腿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我就看见了被尹东且搂在怀里躲在角落的段谕菲。
她紧紧地抓着尹东且的衣服,好像害怕他走开。
我刚想上前关心关心,尹东且用眼神制止了我。
秦鞘在旁边轻声向我解释道:“估计是小时候有啥心理阴影,应激了,除了尹东且其他人不能近身。”
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身为情场老手,夜场女王的段谕菲居然也会有像个小女孩的时候。
“身体不要紧吧?”我问秦鞘。
秦鞘摇了摇头:“尹东且说她以前提过,老毛病了,很少发病。”
我更意外了,这件事连我都不知道,尹东且这才跟她认识多久,关系都这么好了。
对比段谕菲的反应,江佳倒是冷静地可怕。
我看到这满目疮痍的场景都不禁流下些冷汗,江佳只是坐在那淡然地看着我。
见我看向了她,她开口道:“刚才那伙人砸完之后,留下了一句话。”
“你小子不是很牛逼吗?喜欢查我?有本事到我的地盘上来查,不要缩在这里当乌龟!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让你干什么都干不成。”
我一听就知道这段话是濮召瀚留下的,而且我稍微想了一下就察觉到,要么是鹿文初手底下的人出了奸细,要么就是杜之焕和警局里的人里有内鬼。
至于鹿文初,我当然不可能怀疑她。
我是内鬼都不可能是她。
“哥你是不是招惹什么人了?”江佳还在好奇地问我。
我看她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如果我说是呢?”我试探性地问道。
江佳随即拍拍胸脯:“哥你早说啊,不说别的,在海陵这个地方,其他人还得给我老爹一点薄面。”
“你爹那么厉害你还被马进揽敲诈?你怎么不直接让你爹把马进揽收拾了?”我怀疑地盯着她。
没想到此时江佳脸上出现了扭捏的神情:“那不是怕我爹知道我在外面鬼混嘛!我爹至今还以为我在外地好好上学呢。”
我是真没想到江佳隐藏的这么深,原来还是个叛逆大小姐。
“说吧哥,谁惹你了?我帮你摆平!”江佳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着她的这副做派,再联想到刚才还是我惹谁,现在就变成了谁惹我。
我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杜之焕的速度很快,只是我们谈话的功夫,外面就已经响起了警笛声。
段谕菲也站了起来,身上穿着尹东且的衣服,头发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酒还是汗。
我再次扫视了一遍眼前的景象。
桌椅都被掀翻,桌上的酒洒了一地。
墙上装饰用的画和挂件全被扯下来摔烂。
就连后院的露台也没能幸免,遮阳伞只剩下一顶,其余的不翼而飞。
我气得咬牙切齿。
从还算完整的柜台里翻出纸巾,递给段谕菲让她擦一擦头发。
杜之焕带着一众警察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问我:“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敢肯定是濮召瀚,这是我拍下的车牌号。”我脸上的肌肉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