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被奚纪瑶带走,留下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新郎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的态度倒是很温和:“你们是瑶瑶的朋友是吧?”
“对。”我回答。
“瑶瑶跟我说起过你们,说起来你们要比我更早认识她,来这坐吧,婚礼开始还有一会。”
他给我们带到了一处靠前的桌子。
我坐了下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新郎。
果然娶到自己喜欢女人的男人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自信的一天。
段谕菲凑到我耳边说道:“我看这家伙还不如姜生呢。”
我点点头。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感情这东西有时候不是用常理能解释得清楚的。
乔戏央当初还会因为我还好了而离开我呢。
在我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我回望奚纪瑶带姜生离去的方向,心想她会对姜生说些什么呢?
是遗憾,是悔恨,还是只是单纯的叙旧呢?
在姜生回来之前,谁也不得而知。
据我的了解,奚纪瑶不是一个喜欢怀念过去的人,所以我想当然地认为她不会对之前的感情还有所怀念。
那奚纪瑶为什么要单独把姜生叫出去呢?
这不符合逻辑。
她还专门找我帮忙,一定要确保姜生今天到这里。
想来一定是有非说不可的话等着姜生。
算了,我收起了我天马行空的思绪。
等他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礼堂里的座位渐渐座无虚席。
姜生却还没回来。
我不禁担忧起来。
最终姜生几乎在奚纪瑶出场的前一秒回到了座位上。
我看着匆匆赶回来的姜生,不由得怀疑奚纪瑶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两个人聊了这么久。
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正式开始了,我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奚纪瑶穿着雪白的婚纱,身后有人给她提着裙尾。
低胸的礼服衬出她那雪白的天鹅颈,奚纪瑶的身材恰到好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
这一点确实跟八年前不太一样了。
当年她还在江西队练全能的时候,还是微胖的身材。
如今的她走在她父亲旁边,亭亭玉立,就像一朵盛开的荷花一般,无瑕。
奚纪瑶沿着那长长的台子走向了新郎,走向了属于她的幸福。
坐在我旁边的姜生,已经失了神。
我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眶。
我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点燃了一支烟。
随着司仪说着那婚礼上千篇一律的术语,奚纪瑶和新郎互换了戒指,热吻起来。
姜生再也看不下去,起身朝门口走去。
我还在看台上的奚纪瑶,后知后觉的我赶紧喊上尹东且和段谕菲一起。
起身的时候,我的余光还瞥见段谕菲偷偷拿走了桌上的两包软中,塞到了尹东且的口袋里。
段谕菲还真是宝贝他!
我摇了摇头,赶紧追了出去。
姜生快步走出了酒店。
我们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他径直往酒店大门旁边的小河边走去,我害怕他干蠢事,赶紧跟得更紧了些。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走到一片没有人的地方,竟然直接哭了起来。
我一惊,赶紧上前搂住他。
“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好像我不问还好,我这一问,原本还是溪流的他瞬间变成了瀑布,放声大哭起来。
还边哭边吼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她说……她说那天把我删掉之后……她想,要是这次我服个软,把她加回来,以后不管……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跟我一辈子。”
他艰难地抽泣着说完这段话,我用手在他背上帮他顺了顺气。
“好了好了,爱情就是这样,没有如果。”
我安慰着他,心想奚纪瑶说的还真是狠料,从我认识姜生以来,他从没有这样子过。
他一直都是乐天派的样子,也许只有在我们兄弟面前才会没有顾忌地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吧。
“我以为那只是吵架而已……我以为还有余地……我以为我们……”
“我以为……如果我……”姜生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耳边只剩下他抽泣的声音。
我的手掌在他背上有节奏的拍打着。
尹东且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他没说什么,只是给姜生递来一根烟。
我给他点燃了烟,继续说道:“就算你那天把她加回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也不知道。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在知道结果之前你永远都猜不到过程会怎样进行。”
我这番话是建立在亲身经历上的。
就算那年我和乔戏央没有分开,难道现在他们参加的就是我和她的婚礼了吗?
并不见得。
我不喜欢现在的乔戏央,我说不出为什么,但我就是喜欢不起来。
我还是喜欢记忆里的那个她,就算是她本人来了,都不好使。
记忆里的她已经深深地刻在我心里,无法抹去。
在我和尹东且的安抚下,姜生逐渐停止了哭泣。
他红着眼对并不是很熟的段谕菲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段谕菲好像很共情:“没关系,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要说感情经历,段谕菲无疑是我们之间最丰富的。
所以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是看上了尹东且,想跟他谈恋爱,还是爱上他了。
这两个的意思不一样。
尹东且还在安慰着姜生,我悄悄把段谕菲拉远,不让他们听见。
我认真地问她:“你实话跟我说,你对尹东且是认真的吗?”
段谕菲似乎对我现在问出这个问题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回答道:“我很久没有这种悸动了,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跟其他男人不一样的东西。”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松了口气。
我不想身边的兄弟再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了。
够多了。
段谕菲盯着尹东且的背影,问我:“他……很爱那个谭若琳吗?”
我思索了一下,给了答复:“以前很爱,爱到自我麻痹让自己忘记很多事情,现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刺拔出来没有。”
闻言段谕菲的神情变得坚毅起来:“那就让我亲手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