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去哪呢?我从未像今天这般迷茫过。
她不管我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你的浪漫主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知道蒋介石吧?”
我点头。
“当初就因为宋美龄的一句梧桐美,蒋介石就派人在南京城种满了法国梧桐。”
她淡淡地说道,“从中山北麓一直种到了美龄宫,从空中看就像是一条绿宝石项链。”
她停顿了一下,问我:“浪漫吧?”
我说:“听说过这个,但是去过几次南京都没看看那梧桐大道。”
她接着说:“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是,宋美龄对梧桐絮严重过敏。”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故事没有那么浪漫了?”
我嚎叫起来:“你毁了我对南京城的幻想!”
但随后我细细品味,我是去过几次南京。
当年还是运动员的时候在南京冬训也住过一阵子,但好像是没有怎么好好逛逛那片南京曾经最繁华的古城。
夏亦莹提醒了我。
我要去南京!
我要去看那满山的梧桐,去看那些浪漫的故事!
我把四月安顿在朋友的宠物店就带着身上仅剩的钱,毅然决然地上了开往南京的列车。
我也想过这些钱花完了怎么办,但是我感觉我的内心依然残留着一点年少时才有的热血。
我基本什么都没带,手机,充电器,打火机和两包烟就是我身上的全部东西。
从动车上下来,我深吸了一口南京的空气。
换一种环境的确像夏亦莹说的那般治愈人心。
我的心情许久未见的好。
我先是在手机上随便找了个秦淮区的酒店,随即便上了地铁。
南京其实我并不算太陌生,大部分地方我也都逛过。
开好房之后我打开地图,搜索美龄宫。
是的,这是我这次来南京的第一个目的。
夏亦莹所讲的“浪漫故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位宋小姐生前住的地方。
坐到苜蓿园站下,我又重见天日。
从高架桥底下穿过,我看见了心心念念的梧桐大道,现在正是秋季,金黄的梧桐叶漫天飞舞。
地面上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梧桐叶,路边很多拍照的游客,其中也不乏情侣。
我也拍了几张照片,欣赏着我的拍照技术,不经常发朋友圈的我也忍不住发了一条:
“一句梧桐美,种满南京城。”配上我刚拍的梧桐大道。
我点上一支烟,漫步在梧桐大道上,踩中地上梧桐叶发出咔咔的声音,很解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拿出来看,是刚才发的朋友圈底下的评论。
第一条就是陈听雨:“回头我一定要在泰州种满桂花!”
我笑了笑,这姑娘还是那么像小孩子,你当你是蒋介石吗?说种就种?
不过……还挺可爱的。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条:“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之前夏亦莹从未在我朋友圈底下留过言,我们虽然是多年微信好友,但是从来没有怎么交流过。
我回复:“好多了!谢谢你的建议。”
我还在文字后面加了一个欢呼雀跃的表情,我现在真的挺开心的。
沿着大道一直走,我看见了路边的指示牌“美龄宫”。
我拿出提前在网上预约好的门票,顺利进入,我终于是见到了它的真面目。
梧桐树围着美龄宫种了两圈,就像是绿宝石周围镶的钻。
我先没着急进去,先沿着宅邸周围的梧桐树转了一圈,我想象着当时宋美龄住在这里的景象。
她也会像我一样在这些法国梧桐边散步吗?
我再度打量着这个豪华的府邸,朱砂的梁柱,淡赭石的外墙面,石绿的瓦片,檐上布满花纹。
真奢华啊!
门口还停着当初宋美龄出行坐的汽车。
我信步而入,跟着指示先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一些下人工作和住宿的地方,空余的部分做成了宋美龄画展。
我全看了一遍,我自己也对琴棋书画略有研究。
宋美龄中国画方面的造诣确实一绝,但是说实话,她在书法上就不如中国画那般出彩。
随即我就对自己的这些想法产生了笑意,自己是什么人物,居然在这里评价起了民国第一夫人。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想,继续往楼上走去。
在看过蒋介石的办公室后,我走向他们俩的卧室。
我第一次知道他们居然是分床睡的!
等于说蒋介石为了宋美龄做了那么多,梧桐树种满了南京城,到最后居然连在一张床上睡觉都不行?
这不是纯纯小丑吗?
我正在感叹着蒋介石的悲哀,眼角一瞥,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个文创店。
店里面人头攒动我好不容易挤进去,随意地逛了逛。
我一眼就看见了一个金色的纪念币,我拿起来看,正面是南京两个字和一些南京的名胜古迹,背面是美龄宫的浮雕,做的还挺精美的。
付了钱之后,我就绕到宅邸南面,给纪念币和美龄宫合了个影。
我反复调整角度之后,才拍下了满意的照片。
今天的我特别喜欢分享,可能是许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原因。
我把刚才拍的照片发给了陈听雨和夏亦莹。
夏亦莹几乎秒回:“美龄宫啊,我还没去过呢。”
我跟她聊了聊我参观下来的感受,并愉快的结束了谈话。
可是平时都秒回的陈听雨却迟迟没有回复消息,我甚至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完美龄宫,我打车去了夫子庙打算把晚饭解决了顺便再看一次秦淮河的夜景。
就在我找了一家正宗南京鸭血粉丝汤正吃着的时候,陈听雨才回了消息。
“你在哪呢?我到南京了。”
我愣住了,我以为她是在忙才没有回消息。
没想到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直接就来了南京。
我一边吃着碗里的鸭血粉丝汤,一边给她打字。
我给她发了位置。
在我吃完之后,她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还在微微喘着气,好像是跑过来的。
我看到她额头上密密的细汗就知道她有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