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看了看张起灵身边站着的白砚、黑瞎子身边站着的白念。
她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
怎么的,现在南瞎北哑出活都要拖家带口吗?
“你们这样做会影响任务。”清脆干练的声音传出,阿宁还是不太能接受两人都带上一个拖累。
更何况跟在张起灵身边的那个面色苍白,看着就身体不怎么好,一定是个只有漂亮没有实力的病秧子。
而黑瞎子身边的那个一脸单纯无辜,看着根本就是个未经人事的清秀少年。
这少年还是个白发,红绿异瞳,说不准是基因方面有什么问题导致身体和常人不一样。
要是让他们这样去了沙漠,老板一定会斥责自己。
黑瞎子笑着正准备编,阿宁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后,阿宁立刻扫了在场四位,出门,站在角落回话。
白砚虽然妖力不济,可听力这种感官并没有受到影响。
电话中传出来的,是个苍老的男人声音。
估计就是在长沙九门时期从吴老狗手里骗走了帛书,主动入了整个长生局的老外——裘德考。
电话那头的裘德考让阿宁带上白砚和白念,并给张起灵和黑瞎子分别加了钱。
阿宁是裘德考手下,对裘德考的要求和安排自然是不会再多问。
与之同行的还有几名裘德考手底下的雇佣兵。
他们都收到了裘德考的提醒,不要对白砚和白念出言不逊,更不准怠慢他们。
阿宁的队伍准备了几天,本该万事俱备。
可白砚还是和以前一样,任由阿宁怎么劝,就是不带装备。
黑瞎子带来的白念也不喜欢背着人类的包裹,同样一脸拒绝和嫌弃。
要不是裘德考说过不要怠慢,阿宁怕是会气的直接绑了他俩,一人给一枪,丢沙漠里埋了。
算了,老板说了让我们不要怠慢,不过是两个花瓶,别添乱就行。
阿宁气不过,转身离开。
张起灵和黑瞎子一早就离开了营地,他们去了青海格尔木疗养院旧址,取一些东西。
结果带来了吴邪。
彼时的白砚正在营地里坐着,慢悠悠的喝茶。
看见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下车的那瞬间,白砚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距离他将封阳的魂放进吴邪身体里至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白砚是知道自己还会遇见吴邪的,只是白砚没想到,那天会来得这么突然。
而且……
有封阳灵魂供养的吴邪,果然和封阳长得一模一样。
恍惚间,白砚还以为自己见到了故人。
但是仔细看了一会后,白砚自嘲的笑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封阳不会回来。
张起灵下车后就来到了白砚的身边。
白砚对他说过,他身上灵力充裕,靠近了能帮助伤势的恢复。
还在琢磨着卖吴邪几副墨镜赚外快的黑瞎子一转头就看见了他的蛇在玩火,吓得黑瞎子立马合拢了自己的外套朝白念冲去。
“打火机是你能瞎玩的?不乖。”
话是有些凶巴巴,但白念看见黑瞎子回来很高兴。
吴邪大着胆子凑了过来,看清白砚和白念两个妖的容貌后,嘴上不说话,心里却吐槽着。
这是下墓还是参加选美比赛?四个人,一个痞帅,一个冷帅,一个俊美,一个可爱。
再加上自己这个英俊潇洒的大帅哥。
要是胖子在,会弄得胖子很尴尬的。
不过在场有两个他都认识,局面也就没有那么难以融入。
看吴邪笑着凑进来坐下,甚至主动开口和黑瞎子还有白念搭话,白砚就用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安静的看着这个‘棋子’。
俊美的脸上不再是能冻死人的冷漠,神情柔软了不少。
或许是吴邪体内那份封阳的灵魂,也或许是白砚在透过吴邪的脸看着封阳。
注意到白砚这一举动的张起灵眼神暗了暗。
在云顶天宫找到受伤的白砚后,他们在灵气池里呆了很久,帮助白砚稳住伤势的过程中,白砚将千百年来的盘算和布局全盘托出。
这局中,封阳、齐羽、吴邪,张起灵都听白砚细细说了一遍。
即便是用生命赌自己能否在神明手中获胜,白砚都说的轻飘淡然,唯独说到封阳之死,白砚的面色极差,有遗憾、有不甘。
所以张起灵明白,那个名叫封阳的妖,一定对白砚很重要。
而有着封阳灵魂的吴邪,对白砚来说,或许同样重要。
想到这里,张起灵皱了皱眉,他觉得心里有些怪异的情感在生根发芽。
不是嫉妒、不是羡慕。
若是要给予这种情绪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张起灵想,应该是占有欲作祟。
在黑瞎子的介绍下,吴邪先和白念打了个招呼,然后起身走到白砚的面前,主动伸出手,态度端庄大方。
“白砚先生,你好,我叫吴邪。”
白砚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同样伸手,“很高兴再认识你。吴邪。”
阿宁从帐篷里出来看见吴邪,什么话也没说。
对她来说,吴邪比白砚和白念有用很多。
这几天她私下调查过这两个姓白的,一无所获。
就好像他俩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在过去留下任何痕迹。
………………
黄沙无边,空气燥热。
数量越野在路上飞驰着,队列整齐划一。
吴邪拉紧了把手努力稳住身体的晃动,实在是被颠的受不了了,开口嚷着要司机慢点开。
那外国司机哈哈笑了两声,普通话说的格外流利。
不仅没放慢车速,还问吴邪怎么比不上坐在一边的白砚。
人家身体素质看起来差多了,都没这么脆弱。
吴邪小心的看了一眼稳稳当当的白砚,对方一根头发丝都没乱,稳得很。
注意到吴邪的视线,白砚回之一笑。
笑容很淡,却一下就让吴邪对自己偷看别人这一事产生了羞愧和自责,连忙假装自己很忙,视线乱飘。
想挨着白砚更近一些的白念硬是给自己挤了个副驾的位置,坐在前面不停的抬头看后视镜里的白砚。
司机又哈哈笑了两声,觉得自己这一车实在是太有趣。
其实后面的车里更有意思,没了白砚的张起灵和没了白念的黑瞎子坐在一块,安静有点诡异。
两人前面是开车的阿宁。
阿宁抬眸瞟了一眼后视镜,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怎么表情不好?哦——吴邪一出现,就把你们身边的人全抢走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阿宁这个心思细腻的女人早就看出了四人之间的各种关系。
经由阿宁这么一开口,黑瞎子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家小孩就是想粘着救命恩人,单纯着呢。对吴邪那样的小小孩,没兴趣的。”
像是被点名说‘你老婆要跟别人跑了似的’,张起灵有了反应。
他抬头看向了窗外。
天空和大地的分界线突然浑黄翻涌。
张起灵脸色微变,“沙尘暴。”
风沙的速度很快,几乎两分钟都没用到就从远处席卷了整个车队。
黄色的沙砾和尘埃被狂风裹挟着,这片地区的能见度瞬间降低。
阿宁立刻伸手拿起对讲机提醒所有人迅速停车。
只可惜稍晚了些,整个车队在风沙中没能保持住队形,散乱的开向各处。
等沙尘暴结束,阿宁的队伍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张起灵立刻动身去找白砚,黑瞎子一块跟上。
阿宁没管他们,动身去找了安全的地方,在那里,她可以用信号枪为所有队员指路。
身为一条长在密林中的蛇,白念出现在沙漠本就不太合理,现在还不得不因为沙尘暴而弃车。
化形没满三年的双腿在不停的打颤,他非常想变回小蛇的模样,窝回黑瞎子口袋。
现在的白砚体内没什么妖力,但是这样的小灾小难还为难不了他。
在沙尘暴将他们口鼻全都堵上黄沙前,白砚牵起了白念的手,小声说:“小蛇,我需要用一些你的妖力。”
白念激动的连连点头。
别说一点点妖力,就算是白砚开口要他的妖丹,他也能立刻就取出来,双手送上。
毕竟在天地灵气如此稀薄的现世,能开灵智,成为妖,是一项天大的机缘。
这份恩情对白砚来说或许早就了结,但白念愿意永远站在白砚身边,任白砚指使。
两只手握在一块,属于白念的妖力传到了白砚的手中。
白砚很随意的将妖力撑开,为两人两妖撑起了个有点脆弱的防沙结界。
“咳咳……”
几声压抑着的咳嗽声被黄沙和风暴吞没。
吴邪和司机惊奇的跟在白砚身边。
“白先生,我就知道你不一般,哈哈哈。”司机像是个乐天派,一路上都很开心。
看了看被挡在自己身体表面就无法再接近的沙砾,吴邪眼睛都睁圆了,“这、这是什么科技?”
白砚皱着眉,右手摁住自己的左肩,碎裂的骨头还没有彻底愈合,现在浑身都被狂风裹着,风压让伤口很难受。
“一点科技以外的东西,不值一提。”白砚简单做了个深呼吸,将痛楚忍了,脸上风轻云淡。
吴邪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清澈单纯的大学生了,自从在七星鲁王宫见过血尸,他对这些封建迷信、神神鬼鬼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坚持不信,但很尊重’的意思。
而且这么说的人是白砚,吴邪一见白砚就觉得熟悉,心里的直觉告诉他。
白砚不会骗他。
……
敲敲:不会让小哥以外的任何角色对白砚有爱情这种情绪的,我不喜欢那样写。
也不会让其他角色对我所描写的、好看的角色们,使用下流污秽的词语。
我不喜欢。
所以白砚和封阳是挚友之情,白念对白砚是感恩之情。
吴邪对白砚仅仅是初见,印象很好。
而且,吴邪就是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