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的帮助很大,白砚用了十几天就已经适应了从张起灵身上传递来的庞大灵力,并让身体与人间的灵力达到了亲和。
在将张起灵送离长白山后,白砚回到了更久远之前,彻彻底底的进入了闭关状态,将各个时间线上的灵力大量收取,摸到了下一层境界的门槛。
看着身边的空荡荡,白砚闭上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伸出双手,变幻着手印,将体内所有的灵力调动,狠狠冲击着心脏处。
“唔!噗——”
大量血液从白砚喉间涌出。
痛,很痛。
像是灵魂被撕扯的痛。
俊美的脸上显露出惨白之色,玉髓绿色的双眸缓缓睁开,眼中血丝遍布。
痛苦让白砚的一部分真身显露而出,发间的耳朵向后压着,尾巴卷在身边,额前有青筋暴起,俊美的面容上呈现出痛苦之色,显然是痛到了极致。
玉髓绿色的双眸冷锐漠然,仅仅是缓和了片刻,白砚便咬紧牙关,让自己稳稳坐好,双手继续变幻着手印,将心头的血液引出。
血雾在白砚面前漂浮着,在大量灵力的包裹下凝聚成赤红无瑕的圆珠。
这就是他的命源。
耗费数年将身体恢复至巅峰状态后,白砚再次取出了自己心头的命源。
一连七次,次次钻心。
血液的气味早就弥漫了整个房间,白砚抬手擦去唇边和眼中流出的血液,勉强呼吸着。
七次取命,七渡生死。
白皙漂亮的手还在颤抖着,那种撕扯灵魂和肉体的痛楚仍然残留在白砚身体的各个角落。
疼痛伴随着呼吸,寸寸侵蚀着白砚的理智。
将七颗鲜红如血,赤红无瑕的圆珠放在手边,白砚抬手将青铜门内的法器珠子召来。
这颗流落在人间千年的法器珠子看起来与自己刚刚取出的命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一个纯粹由赤色灌注,一个鲜红盛霞,恍若留着天边最后的残霞,染着些许的鎏金之色。
看着其中的鎏金之色,白砚淡色的唇勾起,冷笑。
眼中是必然成功的欲念。
命运,绝对束缚不了他!
离开人间去往众神战斗的虚无世界时,白砚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惧。
面对那个在众神之战中投机取胜的神明时,白砚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恐惧。
整个虚无空间都是混沌,白砚调动了全身的妖力与面前的神明战斗着。
灵力的碰撞在虚无空间扩散了很远很远,神明的血液和大妖的血液撒遍了整个战场。
即便是坐拥整个人间的灵力在时间长河中反反复复的修炼千年万年,大妖与神明终归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沟壑。
但白砚怎么会甘心。
在整个虚无空间中,白砚化为妖兽本体,张嘴朝前方身体泛着浅金色光芒的神明攻击而去。
那神明的面容无法直视,但白砚能感觉得出,他在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身为妖兽,却想着反驳神明给予的命运。
嘲笑着弱小却要向强大反击。
巨兽撕咬着神明的身体,双方各有损伤。
神明没想到他手下的棋子竟然有能与自己抗衡的能力,心中大惊。
连忙使用自己从凡间收来的信仰之力,一掌击碎了白砚的左肩。
浑身漆黑威严的巨兽被这一掌打飞很远,四周的混沌气息散去后,白砚重新化为人形,衣袍染满鲜血,长发凌乱,就连头上那对漆黑如墨的角都断开,有了裂纹。
不过白砚并不在乎,他感受过生死之间的疼痛,比这难挨千百倍。
但他就是撑过来了。
抬手擦掉了唇边的血迹,玉髓绿色的眸子里的凶性不消。
眼前俊美如神的妖,即便是身为神明,心头也不禁被触动。
这样的天赋,若是任由他继续蛰伏,怕是这一战,就是他神格碎裂的时候。
这般想着,神明更是恼怒。
他在前不久的最后一战中完完全全用掉了体内的所有灵力,如今能将这个大妖击退,靠的就是让这个大妖出现在人间,成为引导人类寻找长生的信仰。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他现在会离开虚无空间,去往天外,成为拥有众神神格的最终赢家。
“蝼蚁。”
神明说出了整场战斗中的唯二两个字,语气轻蔑。
白砚嗤笑一声,懒得回应。
战斗持续着,不知多久。
白砚用尽全力将神明的护体神息打散后,却被神明反手轰击在了腹部。
那一瞬间,白砚身上伤上加伤,连忙退开,用右手捂住腹部,偏头将喉间的血吐出。
这一击造成的伤势很重,白砚腹部的伤口血流如注,难以止住。
这样好的机会,神明自然是不会放过,只见他双手张开,调动着自己获得的全部信仰之力。
那些浅金色的丝线汇聚成如江海一般庞大的金色浪团,眼看着就要朝白砚碾压而去。
白砚却在这时放开了捂着腹部的伤口,左手无力的软软垂下,右手抬起,七颗赤红的圆珠漂浮而出。
这些命源还不配被称为法器珠子。
那神明看着白砚手中闪烁着红光的七颗红色珠子,眼中有疑惑闪过,只是对白砚的戒备让他想尽快将对方杀死。
这个棋子,早就不受控制了,很危险。
在自身的信仰之力被对方吸收之前,神明如是想着。
亲眼看着自己所拥有的所有信仰都被白砚手中的七颗红色圆珠收走后,神明的理智骤然崩塌。
他筹谋万年,就是为了让部分神明被激起斗志,主动进入没有任何灵力的虚无空间,用自身的能力战斗。
如今最终的胜利已然在手,自己却被一颗棋子毁了全部的计划!?
在神明愤怒着想取回那些信仰之力时,白砚冷着脸,毫不犹豫地用浅金色地信仰之力凝聚成长枪。
数杆长枪横贯空间,穿透了神明的身体。
这个虚无空间中,破碎地神息飘荡,被这个神明收取地所有神格一时间没了主,化作一缕又一缕浓厚的灵力,飘散在整个虚无空间。
白砚对这些并不动心。
神明的权柄,妖就算是拿走了也没用。
而且并非是所有的神明都参与了这场愚蠢的赌。
那些一直在天外守着自己正确职责的神明若是感觉到了神明的权柄被妖取走了,说不准又会引起一些什么。
“哈……”白砚无力的跪在地上,细长漂亮的眉皱起。
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他还不能立刻离开。
看着手边收纳着信仰的鲜红圆珠,白砚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在人间布局很久。
既然神明可以用长生和永生作为鱼饵引诱人类追逐。
那他自然能够在信仰上面做下手脚。
从七颗法器珠子降世那一刻,人间的信仰,全都系在了天上坠落的陨石上。
表面上那些信仰之力属于神明布下的长生之念,实际上那些信仰之力属于制造了这七颗法器珠子的白砚。
这是最大的后手。
毕竟若是白砚没能力将神明身边的护体神息破开,即便是取走了那些信仰之力,也还是会被神明击溃身体。
心口的气一点点散去,白砚眼中的玉髓绿色渐渐黯淡。
身上的伤口没能得到治疗,血液还在不断涌出,散于此方天地间。
在白砚呼吸越发微弱时,身下轰鸣的雷声一下将白砚猛地震醒。
白砚咳了咳两声,在吐了些血,勉强侧着身子看向虚无空间之下。
人间有一处地域正大雨倾盆,乌云密布。
白砚咬着牙关起了身,用取自张家族谱中的信仰之力调整着自身的状态,勉强将伤口的血止住。
起身,扶着没了知觉的左臂离开了虚无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