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求求你,杀了我
作者:常温豆腐   盗笔:你说小哥养的猫会下墓?最新章节     
    往后退了几步后吗,黑瞎子转身,朝张起灵走去,“哎呀——哑巴,你可真会跑。”
    白砚正站在平台的边缘,默默看着一直望向自己的庞然大物。
    是棺内的法器珠子让一条小蛇获得了开启灵智和修炼的机会,但是这个人间并没有灵力,小蛇只能吸收法器珠子逸散出的能量。
    代表着时间的法器碎片,就连妖都无法轻易控制,遑论一条凡间的小蛇。
    在重重错乱的时间法力中,小蛇的身体产生了异变。
    他的身体庞大到无法离开这处空间。
    每次蜕皮期到来,庞大的身体就会碎开,流出血液,让他痛苦不堪。这些蕴含着人间不该有的能量的血液顺着地下暗河流至外界,被蛇群接触。
    那些蛇同样发生了异变。
    它们有了些许的灵智,明白地下的深处有一个孤独的王,王用鲜血唤醒了它们。
    为了供养被困住的王,它们会在蜕皮期到来时,选择身形合适的,主动顺着暗河的裂隙钻去底地下,自愿成为王的食物、能量。
    可是它们在接近没有人收起的法器珠子时,身体都会因为抗不住能量的余波而碎成污血。
    被困住的灵魂渴望着自由和陪伴,却要在这冰冷阴暗的地下空腔中一次次感受着族人的接近和消逝。
    孤独和绝望一点点浸染着他。
    他离不开这个地下空腔,也没办法接近中央的平台。
    而白砚用妖力吓退巨蟒时,他感受到了。
    那是绝对能杀死他的力量。
    所以他才会在白砚接近平台时试图引起白砚的注意,用尽全力的哀求着白砚。
    杀了他吧,太煎熬了。
    白砚脚步微动,踩上了一条巨蟒的头,顺着蟒潮接近了那个悲寂的灵魂。
    在上方的水子刚配合着许棠将老胡偷袭,没来得及抓住黑瞎子,就被他跑了,水子还有些气闷。
    要是许棠说的不错,那个姓张的和戴墨镜的走一块,会非常不好对付。
    “你愣着干什么?我们得下去。这趟不需要太多人活着。”水子皱着眉,转头去训斥许棠。
    原本从水子身上爬到老胡身上的暗红色小蛇猛地蹿出,用身体勾住水子的脖子,张嘴在水子的后颈处咬了一口。
    毒液快速注入。
    冷不丁被许棠驱使的毒蛇咬中后,水子的身体开始麻木瘫软,“你**的……”
    “你……这个时候、背叛我?”
    高瘦的年轻人瘫倒在地。
    许棠走近满脸不敢置信的水子,朝着那条暗红色的小蛇伸出手。
    蛇毒在人体内发挥作用,水子的皮肤开始泛着紫黑色,呼吸越来越困难。
    许棠瞥了一眼水子,没什么感情的笑着,“安静点死,我不喜欢吵吵闹闹。”
    暗红色的小蛇在许棠的身上攀爬依附,与盘踞在许棠衣服里的另一条相聚。
    冰凉柔软的腹下鳞片滑过许棠温热的皮肤,一些暗红色的纹身痕迹因为温度的原因若隐若现。
    那些隐约显现的纹路连在一块,组成了一个人首、蛇身、赤色、紧闭双眸的烛龙纹身。
    一脚踢开老胡的身体,许棠跃下,踩在锁链上。
    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带走、或者杀死白砚。
    为了那些‘家人’,也为了……他。
    温润的气质变得冷若冰霜。毒蛇还是对着猎物张开了嘴,发起攻击。
    老胡和水子两人命不久矣,横躺在一块。
    苍老的双眼无奈的看着眼前慌乱到心率加快,让血液循环加速的水子。
    “以前我下墓,被上面抓,判刑很重咳咳……是王琼帮了我。”
    听见自己父亲的名字,水子的注意力转移到老胡的身上,他不明白,都是被算计的人,这时候扯起那个早死鬼干什么。
    那样没用的爹,提了就是故意恶心他。
    老胡无视水子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的目光,咳嗽两声,呕出些血,继续说:“他死之前和我、谈起过你,他说他的家族不适合无父无母的小孩长大,希望能在自己被算计之前咳咳咳……找个合适的人。”
    “帮他养一个孩子,那孩子倔的很,希望、希望接管的人能耐心一点。”
    “但是没来得及,你那些叔叔们就咳咳……呕——”
    老胡的口中又是一口血吐出,水子的口鼻处也开始溢出大量的血液,他们没多少时间了。
    伸手拍了拍地面,像是在后悔,苍老的眼中泛起了泪,声音虚弱又哽咽。
    “我以为王家怎么样也、也不会伤害一个孩子……就没答应。”
    “王琼能信任的人……不多啊,不然也不会找上我这个阴沟里的玩意……”
    老胡的视线涣散着,声音都弱下去不少,他还有些怕水子听不见,努力的提升着自己的音量,“他没来得及保护你,不是不在乎你。”
    “你很聪明,但是……不该与毒蛇为伍,我本想、这次帮帮你……”
    “就是没想到……”
    从不远处,被自己偷袭的老头嘴里传出‘你父亲不是不在乎你,只是还没来得及安排’这一事实,水子多年来在内心中扎根的虚假记忆收到了轰击。
    眼球已经充血涨红,一些血液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水子痴傻的笑着。
    就算是能证明他的父亲爱他,那又怎样呢?
    他不还是在阴谋阳谋中费劲长大,他在家族中吃过的苦、在家族中受过的罪,能因为这句‘他是爱你的’而消失吗?
    “不……不可能的……”水子呢喃着,视野逐渐漆黑。
    两人的呼吸声渐弱。
    人间一趟过,自有遗憾生。
    话不清是因,行之错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