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的声音让荷娘哭得更起劲了。
    狸娇娇跟这个她哭得节奏鼓掌；
    “丑鼠婆，偷喝油水，假流泪…”
    她记着这边的童谣，唱出来后面的小孩也跟着唱。
    “你…”荷娘差点没忍住骂人。
    “你以为自己一走了之，二十多年再回来就没人知道你了吗？”
    于志清直视她的时候，表情还是很平淡。
    她姐这是真不想认荷娘啊？
    “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原谅，想有生之年再听你叫我一声妈…”
    “呵”于志清笑了一下。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荷娘丢婴儿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人，认识她那张脸的人不是嫖客就是三教九流的。
    她记事的时候，没什么人叫她于志清，除了那些善良的。
    更多人喜欢叫她小婊子、荷小娘、荷婊子。
    因为饥饿，大家见面喜欢互相问吃饭了吗？
    这代表“你今天过得好吗？”。
    人在世上如牛如马、如驴如骡的辛苦奔波，不就为了自己的、一家的三餐饭食么？
    但很多人见面不问她吃了吗？喜欢问她开卖了吗？
    她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在痛恨荷娘。
    尽管在今天之前，她才真正见到这个让嫖客们念念不忘数十年的“头牌婊子”、她的亲生母亲。
    “荷娘，你在我这只有这个称呼，我的母亲和妈都不是你”
    于志清从兜里拿出五块钱，塞给她。
    “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五块钱养老，当我偿还生恩，你从哪来就回哪去，我们不会一起生活的”
    狸娇娇一把抢了回来：“丑鼠妇，偷油还要钱！不给不给就不给！”
    荷娘根本看不上这五块钱。
    这钱在她眼里就像羞辱。
    “妈怎么会为了钱来找你”荷娘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供销社的人也来上班了，看到这门口这么热闹，主角还是于主任！
    于志清眼里透露出些许恨意。
    狸娇娇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就这五块，爱要不要，大不了我去买一头猪来还你这些肉罢了。”
    于志清推着单车往里走。
    荷娘要跟着的时候，会被保卫处的人拦下了。
    她不甘心就在外面站着。
    看热闹的人纷纷开口；
    “你这老太别太贪心了，你都没养过她，就凭这生恩，每个月都有五块钱，你就知足了吧。”
    “是啊是啊，我儿子在城里做工人一个月也只给我十块钱家用而已，还是我辛苦拉扯大的。”
    荷娘凶相毕露大吼道：“你们懂什么！乡下人！”
    一下子就把人震住了。
    在站岗的老赵看到这一幕，庆幸他刚才还好拦住了。
    这老太肯定不是个善茬。
    站在边上的方文强从一开始就在看。
    他没想到这人根本不好糊弄。
    狸娇娇进去之后就把于志清兜里的钱包给没收了。
    荷娘这种人，给她五毛钱狸娇娇都觉得亏。
    于志清收拾好状态立刻进入工作。
    狸娇娇收拾好桌子立刻开始睡觉。
    直到小花、杨聪、虞伯均三人出现在她面前。
    杨聪羡慕地看着她。
    想跟在于志清身边就跟，关键是还能随时随地大小睡。
    “我也想当个傻子”杨聪没管住嘴直接说了出来。
    狸娇娇用力绷住表情，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这杨聪怕不是真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