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虞肚子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眼眶里起了一层水雾,眼角更是红了,抬高声音,“我要是早一些意识到我喜欢你,我就不会找你生孩子!”
“若不是喜欢你,我去父留子,现在你的尸体都凉了!”
湛淮晏掌心的内力收回去,但怒气并没有消散,他冷声讥诮,“果然你从一开始就有去父留子的打算,宋令虞,你一直在利用我。”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也没让你放弃去父留子的计划,你更喜欢你的仇人吧?在我和他之间,你选择了他。”
宋令虞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脸趴在床柱子上,却不示弱,反唇相讥,“我利用你?”
“从小到大我们就是死敌,互相算计互相谋害,各自都损兵折将,我们谁都不无辜,但是后来,在这场夺嫡之争里,我效忠的君王赢了。”
“太上皇请求我把霍菀送到你身边,给你留一个种,霍菀却设计了我,不仅让我失身于你,还威胁我,我背叛了自己的君王,放走了你。”
“你变成了耶律朴拙,先是用俘虏我的方式,把湛淮玦引到战场上,要杀了他。”
“在我自曝,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女儿身后,你同意了议和,千方百计地来到我身边,你为了得到我的身子,你先提出跟我合作的。”
“从始至终都是你在纠缠我!从太上皇请求我开始到现在,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欠了我多少?”
“如果你不是湛淮晏,我根本不会找你生孩子,你纠缠我,我顺水推舟。”
“我当时说过,这天下和我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我谁的皇后都不做,可你呢?”
“你利用了我,要不是我掌控了整个后宫,还在朝堂上有了势力,你能在后宫自由出入吗?你更不能在暗中联络朝臣,有了把皇位夺回来的势力。”
“要不是我处处为你遮掩,湛淮晏,你的身份早就被湛淮玦揭穿,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湛淮晏脸色紧绷,嗓音沙哑着辩解,“我没有利用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我们联手除掉了仇人,就显得我们的感情里,掺杂了交易。”
“我想夺回皇位没有错,我是曾经的太子,谁不想要皇位?我更要将你夺回来,你本就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在成功后立你为后?”
宋令虞闭了闭眼,反问:“你没有利用我,可是霍菀呢,她为什么劝说你回来,帮你跟我私通?”
“因为她很清楚,我和湛淮玦反目成仇,我杀了湛淮玦,你这个废太子、湛家皇室的血脉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夺回皇位了不是吗?”
所以她现在绝对不能杀湛淮玦,让湛淮晏坐享其成。
湛淮玦死了,湛淮晏登基,但有霍菀在,她别说做湛淮晏的皇后了,恐怕霍菀会千方百计地除掉有非凡才能、会威胁到湛淮晏地位的她。
霍菀从来都不单纯,从霍菀设计她,再到霍菀用美人计得到了慕容王室的势力,就能看出霍菀的雄韬伟略。
“所以,你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看,我就承认我们二人是互利互惠的。”
“你一直都在纠缠我,既如此,得了好处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惩罚我?”
“湛淮晏,不要让我后悔当初我放走了你,更不要让我后悔自己喜欢你。”
“你尽管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要了,连同你一起,我都不要了。”
“我告诉你,我原谅了湛淮玦,这个孩子死了,我找他生一个真正的皇子,比跟你私通得来的假皇子安全多了!”
湛淮晏的掌心从宋令虞的肚子上移开,宋令虞的话足以把他的心剜出来。
他痛到咬牙,眸中的泪摇摇欲坠,“你打算要我了吗?”
“你原谅了湛淮玦,所以你让我的孩子认他为父,你做他的皇后,要跟他厮守一生。”
“宋令虞,别再用你的花言巧语骗我了,不如你直接说,你要我怎么个死法。”
宋令虞没有转过去,手捧着肚子,侧靠在床柱子上,“你既是来和亲的,便选一个女子,带着你的臣子们回草原……”
“我凭什么要你来安排?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湛淮晏怒瞪着宋令虞,根本无法听宋令虞说下去。
他的嘴角泛着残忍嗜血的笑,“我回来是要夺回皇位,夺回你的。”
“我现在已经准备充足了,你不舍得杀湛淮玦,我便杀了他,然后立你为皇后。”
湛淮晏的大手握住宋令虞的肩膀,把人掰过来,凑近宋令虞苍白的唇瓣,神色沉迷又阴鸷,“宋令虞,我怎么可能会成全你和湛淮玦呢?”
“不管你是否愿意,你只能做我的皇后,大不了,我就强迫你,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禁锢在身边一辈子。”
宋令虞怕湛淮玦撞见,也没挣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声音低了一些,唯有身子在颤,“我不杀湛淮玦,是因为他不能死这么早,且让你的孩子认他为父,都是因为我想掌政。”
“所以你听明白了吗?湛淮晏,我不想让包括你在内的其他任何人,来做这个皇帝。”
“我的身份,做你的皇后,会受很多委屈。”
“我更不想被困于后宫,只做相夫教子的女子,哪怕我不能成为武氏,真正地称帝,我也要把皇权握在我手里。”
“你若是非要跟我争这个皇位,那么我就只能和仇人联手,湛淮晏,你我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湛淮晏惊讶地看着宋令虞。
这一刻她的面色并不好,可以说是很虚弱,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浑身散发的光芒,她的气场。
这样的宋令虞让他更加欲罢不能,痴狂成魔。
原来宋令虞想掌权,是呢,这才是曾经那个野心勃勃最爱权势的小丞相。
但……湛淮晏眉眼里一片戾气,手臂紧锁着宋令虞的腰身,又痛又怒恨,“我不管你是不是要掌权,你都不能抛弃我。”
“你要是抛弃我,我便跟你争这个皇位。”
“我必须赢,我赢了,我才能得到你,禁锢你。”
宋令虞心里悲哀无力,几千年来,有各种束缚女子的制度。
就拿让女子裹脚来说,裹脚的女子连活都干不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更不要说建功立业了。
女人只能在深闺,出嫁后在后宅,给男人生儿育女。
男人就是怕女人的地位高于他们,他们压制束缚女人,要女人依附他们。
湛淮晏不就是这种心理吗?
她掌权了,他怕自己被抛弃。
只有他掌权,他才能禁锢她啊。
对于一个比一个疯的男人,宋令虞除了哄着,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抚上湛淮晏的脸,“你先带选得女子回去,等湛淮玦死了,我掌权后你再回来,那时你带着你的草原政权对我俯首称臣,我们在一起。”
湛淮晏却不相信宋令虞,本来他们二人从小就是死敌,互相算计。
他一次次输给宋令虞,他比谁都清楚小丞相有多奸诈。
“你休想赶我走,你骗我,我走后你要么联合湛淮玦剿灭我,要么等着我交出自己的势力和军队后,你就直接杀了我。”
“我要留下来,守着你。”
他留下来,让慕容王子他们离开,带着他的草原政权对中原王朝虎视眈眈,构成威胁。
另一方面,他还会在南昭的朝堂上发展自己的势力。
但凡宋令虞是骗他的,他就反杀,禁锢宋令虞。
“你必须走。”宋令虞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忌惮湛淮晏,不能养虎为患,并且还把老虎放在自己身边。
只有湛淮晏走了,南昭的军队压制住湛淮晏,她才放心。
湛淮晏撕咬宋令虞的唇,很兴奋病态地把冒出的血珠子吞进去,“我说了我不走,你休想骗我,夺走我的一切后,杀了我。”
他和宋令虞互相都不信任对方。
宋令虞要牵制他,他也要牵制宋令虞,而一旦谁打破了平衡,另一个就会下手。
当然,湛淮晏的目的是要和宋令虞在一起。
她不愿的话,他就夺走她的所有,这样就能强迫禁锢她了。
宋令虞听到脚步声,湛淮玦过来了。
她没有对湛淮晏妥协,“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若是不走,那我就会落胎,跟湛淮玦生一个孩子。”
“你得知道,如果没有我跟你里应外合,杀了湛淮玦的话,你做不了皇帝,一旦我揭穿了你的身份,湛淮玦必会将你碎尸万段,你敢赌吗?”
湛淮晏更加掐紧宋令虞的腰,“宋令虞,你好狠!这样的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抛弃了我,不是要跟湛淮玦双宿双栖,要杀了我?”
“我要是真的那么狠辣冷血,我就不会喜欢你,我只要喊一声,你今天就得横着出去。”她苦心经营了那么久,拥有了自己在朝堂上的势力,并且湛淮玦在把她推到皇位上,她为什么要将湛淮玦好不容易给她的一切,拱手送给湛淮晏?
她不给,就是她无情,利用男人,玩弄男人吗?
凭什么,男女角色调换过来,湛淮晏这个男人可以既要皇位,还要强迫禁锢她?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湛淮晏为夺回皇权不择手段,是理所当然的。
她既要皇位,又要湛淮晏做自己的男宠,就不行了?
为什么是男人掌控她,而不是她掌控男人?
她要摆脱掉湛淮玦和湛淮晏两个疯子一直以来的纠缠,不能被他们禁锢,而是要反过来掌控他们。
湛淮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宋令虞用最大的力气推了一下湛淮晏。
湛淮晏终于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
湛淮玦进来后,还没注意到异常。
宋令虞就已经先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弯下腰,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往下滚落,虚弱地喊着湛淮玦,“攻玉,我好像动了胎气,你快传太医!”
湛淮玦面色大变,颤声喊着传太医的同时,他朝宋令虞伸出胳膊。
但他很害怕,生怕自己行为不当,让宋令虞更严重了,脸色比宋令虞还白,带着哽咽问了一句,“我抱你到榻上?”
“扶着我就好。”宋令虞靠在湛淮玦的臂弯上,被湛淮玦带着慢慢躺到榻上。
湛淮玦单膝跪到床头的脚踏上,看到宋令虞的唇瓣被她自己咬得冒出血珠子。
他把手伸过去,眼里一片赤红,“卿卿不要咬自己,咬我。”
胡太医还带了一个女医官过来,给宋令虞诊脉,又是一番检查。
胡太医神色凝重,“皇后娘娘动了胎气,有点见红……”
“为什么会动胎气,是太劳累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湛淮玦嗓音沙哑地问出来时,隐匿在一旁的湛淮晏也攥紧了拳头,面色发白。
他刚刚并没有真的用上内力损伤宋令虞的肚子,本以为宋令虞的虚弱是为了骗他,却没想到,她真的动了胎气吗?
“皇后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怀上这一胎很不易,加上皇上你……”胡太医看了湛淮玦一眼。
一开始他就知道皇后的这胎不好保,除了皇后娘娘自己的原因,还有就是跟皇后私通的那个男人,恐怕体内有各种奇毒。
皇后这胎风险很大不说,就算真的九死一生生下了孩子,恐怕孩子也从娘胎里带着毒。
孩子受多大的罪,能不能养活……这以后的一切,谁都不能保证。
湛淮玦听胡太医这么说,只以为是当时自己中的宋霓的毒,以及他服用五石散造成的,心里又恨又自责。
他用力抿了抿薄唇,哑声问宋令虞:“卿卿,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吧?”
他不想让宋令虞承担任何风险,而且一个出生就带着毒的孩子,让其来到这个世上也是受罪,短暂地走一遭,何必呢?
宋令虞沉默了一瞬,眼角余光往湛淮晏藏身的位置看了一眼。
湛淮晏的气息已经收敛了,这一刻更是痛到无法呼吸,他也更在乎宋令虞的身子,不愿留下这个孩子。
但这个孩子要是没了,宋令虞更会抛弃了他,跟湛淮玦生孩子。
宋令虞的那一眼,也是在拿孩子威胁他。
胡太医之前就对宋令虞说了,以她的身体状况,要是落胎,恐会一尸两命。
胡太医一时没告诉湛淮玦,就听宋令虞道:“哪有那么严重?”
“攻玉,我不舍得这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ta也有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利。”
“不管多艰辛,我都不怕,会竭尽全力孕育ta,我相信ta作为我们的孩子,也会跟我一样坚强,很努力地来到这个世上。”
这番话,如何不让湛淮玦心痛,又动容到流泪?
他抬手抚着宋令虞的脸,另一手紧握着宋令虞的手,低下头,把脸埋过去,“好。”
宋令虞开始在榻上养胎,朝政又落到了湛淮玦手里。
但他把每天一次的朝会改到五天一次,召见朝臣都是在榻前,隔着帷幔。
宋令虞有精力的时候,便是宋令虞做决策,湛淮玦更像是辅佐宋令虞的辅政大臣。
宋令虞算是真正把皇权握在了自己手里。
湛淮玦比怀孕的宋令虞更辛苦。
他有了孩子,就更想为孩子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让宋令虞和孩子不用那么辛苦,能坐享其成。
只是他患有心疾,精力有限,再加上哪怕只是服用了一次五石散,他也对五石散带来的那种感觉上瘾了。
所以他背着宋令虞,也就只有胡太医知道,他不好好吃药养身子,反而每隔一段时间就服用五石散。
到后来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越来越频繁,甚至加了剂量。
*
湛淮晏这边。
宋令虞给他的三天时间一到,他把自己的选择告诉了宋令虞,对霍菀和慕容王子几人下达了指令。
“殿下,我们为什么要回去?只要皇后杀了湛淮玦,你就等夺回皇位了!”霍菀激动地站起来,不用湛淮晏说,她看宋令虞如今掌权就已经明白了,痛心疾首道。
“你学湛淮玦,也要把自己即将到手的皇位,拱手相让给一个外人吗?殿下,这是你们湛氏的江山啊!”
“要是这样的话,这些年我们所受的折磨和苦痛,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
霍菀声声泣泪。
当年,为了给湛淮晏谋一条生路,从太上皇让自己驾崩,到她算计宋令虞,不惜搭上自己的九族,带着湛淮晏逃亡到草原,再到为了生存,她变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
他们好不容易建立了草原政权,打得中原王朝议和。
她助湛淮晏利用宋令虞,让他们能在背后联络朝臣。
这种种,眼看着湛淮晏就要夺回皇位了,湛淮晏却突然要放弃,她如何能接受功亏一篑的结局?
湛淮晏一人感情用事,追随他的全部人肯定都不同意。
他只能安抚以霍菀为首的众人,“我先跟你们回去,到时候我一人再悄悄回来。”
“皇后不愿杀湛淮玦,而我们一时杀不了湛淮玦,但以湛淮玦的身体,他活不了几年。”
“这期间我还会在朝堂上联合官员们,并且也会在南昭其他地方建立自己的势力。”
“而你们在草原养精蓄锐,厉兵秣马,到时候跟我里应外合,一定能夺回皇位。”
湛淮晏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他再给宋令虞一年的时间,让宋令虞牵制他,能让宋令虞放心,等着宋令虞将他接回来。
若宋令虞在骗他,要和湛淮玦白头偕老,他给自己留了后手。
就像他对宋令虞说的,他会跟宋令虞反目成仇,他夺回皇位,强迫禁锢了宋令虞。
霍菀脸色依旧难看,还要说些什么。
徐若仙一掌拍碎了自己面前的矮桌,“丞相,你为什么那么执着?”
“你不能像太子殿下一样,换个角度想吗?我相公肚子的孩子是太子的,我相公和太子谁当这个皇帝,到最后不是还得让太子的孩子继承吗?”
“到头来,这江山还是湛家的啊!”
徐若仙已经从宋令虞口中得知湛淮晏的真实身份了,她还会追随着湛淮晏,其实是听了宋令虞的安排。
平日她传他们的情报给相公,替相公把湛淮晏的军队慢慢拉拢过来,且一旦湛淮晏他们有所行动,她就跟他们打起来,誓死扞卫相公的皇权。
当然不一样,霍菀不想跟一心向着宋令虞的徐若仙多说。
她是怕湛淮晏被宋令虞骗了。
一旦他们退了,对宋令虞俯首称臣,宋令虞就能杀了湛淮晏,剿灭他们了。
徐若仙是宋令虞安插在他们中的细作,她会找机会控制了徐若仙,将徐若仙的那十万人完全变成耶律军。
她知道徐若仙不是真的笨,但论心计,这世上没有几个女子是她的对手。
她要让宋令虞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圣誉七年,夏。
宋令虞的肚子已经隆起了,草原霸主最终带上了中原皇帝后宫的那些假嫔妃们(扬州瘦马等),签订了跟南昭的和平协议,返回了草原。
只是,湛淮晏用了三个月时间整顿自己的军队,然后他独自一人返回了南昭。
湛淮晏不知道,他刚走,霍菀就和慕容王子在榻上,瞒着他谋划了一场惊天的阴谋。
而南昭这边到了秋末,宋令虞有孕已经快八个月了。
当然,湛淮玦既然以为孩子是他的,湛淮玦便以为宋令虞只有七个月的身孕。
她怀这一胎确实受了很多苦,每次都险些一尸两命,好不容易才母子平安。
湛淮玦开始信神佛和因果,变得仁慈,做了很多造福百姓之事。
他不惜国库空虚,自己的私库也所剩无几,只为给宋令虞和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最后三个月是重要的,也是最凶险的。
湛淮玦干脆直接住到了护国寺,吃斋念佛不说,他一级一级跪了几千级台阶。
湛淮玦一路朝拜到大雄宝殿的神佛前,磕破了额头,膝盖骨折,只为求宋令虞平安。
那几天里,湛淮玦一个人都没带,更是屏蔽了外面的一切。
就在他闭关结束,要回宫的当天,流言蜚语传到了他耳边,他被逃跑、也或许是有人故意放了她返回来的耶律公主,拦住了。
废太子没死,被曾经的宣平侯,如今掌权的圣人宋令虞安排了一场假死,送到了草原。
之后废太子化身草原霸主耶律朴拙,跟南昭议和后,在后宫跟当时还是贵妃的宋令虞私通。
宋令虞怀的孩子是废太子的,她与废太子里应外合,要给废太子夺回皇位。
湛淮玦得知这些,然后在回宫的路上,遭遇了刺杀。
而乾清宫的龙榻上,宋令虞跟突然回来,又潜入进来的湛淮晏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你想干什么?想夺回皇位吗?”
“那些流言是不是霍菀一手操纵的?她可真是好样的,当初吾成全了她和你,留了她霍家九族的性命,她倒好,回来后打着吾的名号,借着吾的势拉帮结派,还联络霍家的旧势力,现在来杀吾!”
“湛淮晏,吾不管她对你有多重要,吾这次必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湛淮玦是你派人刺杀的吧?”宋令虞推开湛淮晏,下榻的同时吩咐道。
“来人!”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跟湛淮晏一起杀了湛淮玦,安排接下来的一切。
传出流言的幕后主使很有可能是霍菀,霍菀的目的,就是让湛淮晏夺回皇位。
恐怕霍菀和慕容王子已经攻打过来了,霍菀怕是控制了徐若仙。
她寄希望于仙仙早有察觉,提前防备了,继而跟霍菀打起来,拦住霍菀。
反正无论如何,湛淮晏都休想把这皇位夺走。
然而,这时,殿内的氛围突然变了,一阵风吹起帷幔。
宋令虞猛地抬头,就看到了本该被刺杀身亡的湛淮玦。
“宋令虞,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朕说过,朕什么都可以给你,皇位和性命,唯独不能接受的是……”湛淮玦两手握着刀,举起来劈下时,那张脸被照亮。
他原本已经半白的长发,在飞扬中全都变成了银色。
宋令虞感觉到身下的血涌出来,是早产,还是一尸两命?
偏偏在这一刻湛淮玦真正走火入魔,已然失去理智,陷入了癫狂。
他步步逼近,锋利的刀照着宋令虞和湛淮晏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