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应不到空间了，但神魂在识海能看到一个雾蒙蒙的椭圆形小球，这大抵就是她的体内空间。
    温婉如闲庭信步一般出了秘境，曾经的东方世家圣地宫殿，现在变成了一片废墟，哪里还有当年的风光。
    东方仙城以前也是二等仙城，如今轮回末等仙城，来这里的几乎都是散修，最近因秘境开启，吸引了不少大小宗门的弟子与散修过来。
    温婉放开神识，发现灵茶楼里有人说书，她提着裙子迈进去，挑了一个视线较广的大厅位置坐下。
    “小仙子要喝些什么？”
    “一壶上品灵茶，再来两碟点心。”
    “小仙子请稍等。”
    说书人正眉飞色舞，神情并茂、绘声绘色地讲叙：“小天师进入鬼域就傻眼了，你们道是为何，原来那里头竟是一个鬼王修为的红衣厉鬼。这红衣厉鬼据本县役衙介绍，本在三年前就被新婚丈夫卖给赌坊抵债，不甘受辱撞死在自家大门……”
    温婉听了一会儿，怎么这故事很是耳熟，这不是讲她与燕归来捉鬼王的故事，连遥远小仙城都听说了。
    “说的什么故事？”
    “《无缺仙子传》，讲无缺仙子本是混沌灵体，却被神兵门不晓内情的弟子误传，说她是五灵根废材，她进入修仙界拜入神兵门无情剑主门下，得剑圣老祖亲自指点，又被天机老祖看中，拜第一百一十三代玄机子为师……”
    温婉听大厅里的修士议论，方知道早在十八年前，第一百一十二代天机子与神兵门剑圣在同一日白日飞升上界，临离开时，天机子留下法旨，着令第一百一十三代天机子为无缺仙子正名，还她真相、公道。
    她当初留下了极品仙晶、一株成熟的羽化仙草和两株羽化仙草幼苗，就是希望能助他们早日飞升。她明白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无论最初收她为徒，师祖、师父是何想法，但他们待她是真的好。
    无缺仙子俗世姓名文婉，是第一百一十三代天机子与无情老祖共同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善良纯洁，赤子之心，性子坚韧，是青龙界千年出一个的气运之女，解开了神兵门剑冢秘境玄机，参悟上古剑仙凝剑秘术，创立扶济堂。
    说书人每讲完一个关于无缺仙子的故事，都会在末尾说一遍无缺仙子对修仙界的功绩。
    温婉故作不懂地问旁边桌上的男修：“道友，扶济堂是什么？”她的声音不高，男修转过身，“扶济堂即扶贫济困之意，是针对天师堂贫困弟子与贫困散修而设立，比如小门派的外门弟子无法在三十岁以前筑基，又苦无回乡之法与路资，可以向扶济堂递交求助文书，通过之后，会有天机阁逍遥派元婴道长驾着仙舟将他们送回家乡。”
    “无缺仙子是历代气运之子中最为慈悲的弟子，心系苍生，她曾言：强者兼济天下，造福苍生；弱者保护自己，不给身边人添乱。神兵门上下很是赞同此言，他们的弟子也是这样做的。逍遥派、天师堂每年都会向扶济堂捐赠一笔灵石，用来帮助困难修士。”
    “十年前，佛子向扶济堂捐赠过一百万上品灵石，听说万佛寺又准备了一百万上品灵石送到扶济堂。”
    “每年扶济堂都会公布账目，每月花销几何，剩余几何，又接受捐助多少，愿意接受整个修仙界的监督、核实，人家事儿做得光明，又帮助了人，谁不夸这事儿天机阁逍遥派的做得厚道……”
    温婉听到这里，怎么越听越像是一个穿越者才会做的事。
    东方世家破败后，曾经的东方城改名“无缺城”，用来纪念英年早逝的无缺仙子。
    无缺城里多是散修，还是扶济堂那边救济、帮扶过的散修，有些人并不是真的想回俗世，而因为生活太艰难了。扶济堂救济帮扶的第一批散修，就是那万千求助的散修中挑出来的，将他们云集到无缺城，一起求生取暖。
    无缺城现下是逍遥城下辖的一座城池，由天机阁逍遥派长生子座下三弟子任城主，无缺城的定位是一个散修聚集地，洞房租金低廉，人与人之间相处更为真诚。
    现下无缺城有定居在这里的散修三十万余人，还有散修陆陆续续地迁移过来。
    “神兵门怎么换掌门了？”
    被问话的散修转身移到温婉面前，指了指桌上的点心，温婉道：“道友请用，我一人也用不了这许多。”
    “道友小小年纪就出来历练，你家长辈能放心？”
    “老鹰夫妇还会将孩子赶出窝试练，何况我长大了。”
    散修一时无语，取了一枚点心放嘴里，“神兵门掌门做了上天不容之事，七窍流血死于天罚，死后尸骨化成了黑暗灵力。”
    温婉难掩惊色，她投了一根蚀灵草与两枚毒丹进去，那药竟如此厉害，“天……天罚？”
    “蓝星道君与东方福来同样死于天罚，偏东方世家为了遮丑，非说是中毒。这二人当时在一处，一个是上品仙丹师，一个大乘修士，什么样的毒能毒死他们，分明就是天罚。
    因着这儿，神兵门上任掌门死后，他这一脉的弟子就被遣去了万剑峰最偏远的附峰安身。新任掌门是万剑峰忘情峰首徒忘我道君，众望所归，最是服众。”
    天机阁与神机门的两位老祖有同一个弟子，因着这儿，两个仙门颇是交好，听说近来还多有联姻，有神机门的内门弟子娶了天机阁天师派的女弟子，也有天机阁天师派的男弟子娶神机门的女弟子。
    她把灵石矿秘境的灵脉抽干了，这事儿是不是干得不地道，罢了，罢了，回头她整理一下东方世家搜刮来的资源，全都捐赠给扶济堂。
    温婉打听了一下故人的消息，在下午未正时分，在城外登上无缺仙城到逍遥仙城的仙舟，这仙舟最近每日有两次，就像是班车一般，准点开始。一个修士付一点灵石作船资就能上去，因路上有好几个时辰，还有甲等位、乙等位和普通位。
    甲等位是单间，里头有一个小榻，可在里修炼，也可在那儿做自己的事；乙等位是上中下三位铺位，同样可坐可躺，普通位只能站在里头或坐在里头，船舱内设有长椅，站累了可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