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懒洋洋地洒在大地上,给忙碌许久的工地添了几分祥和。江绵裹着厚厚的棉衣,站在堤坝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派热火朝天的竣工景象。水利工程历经艰辛,终于要画上圆满的句号,他的心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一旁的牧野身形挺拔,身姿如松,他微微侧身,将江绵可能被风吹到的一侧挡住,目光却也随着江绵一同望向远方。“阿绵,这一路不易,多亏了你。”牧野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感慨。
江绵嘴角上扬,露出个清浅的笑:“我不过是出了些点子,可真正在这儿吃苦受累、日夜监工的是大家,更是你。”回想起工程初始,反对声此起彼伏,村民们担忧劳民伤财,粮食减产,各种流言蜚语差点将这计划扼杀在摇篮。是牧野,一家一户地去解释,用他猎户的赤诚和平日里积攒的威望,让大家半信半疑地同意开工。
施工时,难题一个接着一个。有一段河道淤泥堆积太厚,普通的挖掘工具根本难以撼动,眼看着工程进度要滞后,工匠们急得团团转。江绵四处查阅古籍,寻到一个利用杠杆原理加大挖掘力的法子,和工匠们一起改良工具,日夜守在那段河道,终于让工程重回正轨。
如今,崭新的堤坝巍峨耸立,厚实而坚固,稳稳地拦住一方水域。渠道纵横交错,像是大地的脉络,通向田间地头,确保来年春耕,水源充足。“等开春,这附近的千亩良田都能得到灌溉,定能丰收。”江绵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
“嗯,不止咱们村,下游的村子也能受益,往后再遇上旱涝,都有了依仗。”牧野的大手轻轻握住江绵的,掌心的温暖驱散冬日寒意。他们沿着堤坝慢慢走着,查看每一处细节,确保毫无纰漏。
这时,村里的族老们也在晚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来。为首的老族长眼眶湿润:“江绵、牧野啊,老祖宗保佑,让咱们村有你们两个。这水利一修,是造福子孙的大功德。”其他族老也在一旁附和,连连点头。
江绵忙上前,恭敬地扶住老族长:“族长爷爷,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成果,我们年轻人多出份力是应该的。”言语间谦逊有礼,当初为了说服这些族老点头,他可没少费口舌,用详尽的数据、可行的规划,一点点打消他们的顾虑。
孩子们在不远处嬉笑玩耍,他们不懂水利竣工的重大意义,只知道这儿多了好玩的地方,新筑起的堤坝坡面成了他们的“滑梯”,一个个小身影呼啸而下,笑声在空中回荡。妇女们聚在一旁,看着孩子,脸上也满是笑容,嘴里念叨着:“往后日子安稳了,再也不怕庄稼没水喝。”
正当众人沉浸在喜悦中时,负责工程后勤的柱子急匆匆跑来,“江绵哥、牧野哥,不好了,仓库那边发现一些账目对不上!”这话如同一记闷雷,瞬间让欢快的气氛凝重起来。
江绵和牧野对视一眼,立刻跟着柱子往仓库赶去。仓库里,管账的老孙头急得满头大汗,一叠账本摊在桌上。“我核对了好几遍,就是有几处支出数目和采购单据不符,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得了。”老孙头声音带着颤抖,他管了一辈子账,从未出过差错,这次事关重大,生怕被人误会贪墨。
江绵冷静地坐下,拿起账本仔细翻看,眉头紧锁。牧野则在一旁安抚老孙头:“孙伯,您先别慌,咱们慢慢查,肯定能找出缘由。”他心里清楚,这工程是全村的心血,账目不清很容易引发猜忌,动摇人心。
一笔笔账目在江绵眼前划过,他发现有几笔石料采购费用偏高,找来负责采买的几个年轻后生询问。后生们起初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在牧野严厉的目光下,才终于吐露实情。原来是他们为了图方便,就近买了一家价格稍贵但送货快的石料,又怕被责骂,就想偷偷把账目抹平,没想到越弄越糟。
江绵严肃地看着他们:“咱们修水利,每一文钱都来之不易,是全村人的希望,怎能如此草率。这次的亏空,你们几个必须补上,往后做事,定要把公心放正。”几个后生羞愧地低下头,连连应是。
处理完账目风波,天色渐暗。江绵和牧野拖着疲惫身躯往家走,家中温暖的灯火透过窗户,像是在召唤。进门,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江绵这才觉出饥肠辘辘。
吃饭间,牧野给江绵夹了一筷子他最爱吃的菜:“阿绵,今日累坏了,快多吃些。”江绵点头,看着牧野眼中满是温情。窗外,月色如水,洒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水利竣工的喜悦终究盖过了白日的小波折。
饭后,两人坐在院子里,江绵靠在牧野肩头,想着未来蓝图。“牧大哥,等明年丰收,咱们用余粮再开个小作坊,把村里的特产加工售卖,日子定能越过越好。”江绵的声音带着困意,却满是希望。
牧野轻轻应和:“都依你,有你在,往后的日子就有奔头。”他抱紧江绵,像是抱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月光下,两人身影相依,守着这方山水,盼着明日晨曦,也盼着未来无数个安稳、富足的日子,为这水利竣工后的新生活,蓄满力量,一路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