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
一个身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双手插兜靠着办公桌对着躺在椅子上的男人问。
“又发作了吗?”
沈慕宸听到医生的问话,长睫微微发颤,他睁开眼道:“我不知道。”
彼得是沈慕宸的心理医生,自从沈慕宸妈妈去世后,彼得一直在给他疏导心理。
看着沈慕宸眉间的川字,彼得知道他最近遇到的问题都比较棘手。
“和我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彼得走到一旁播放了比较舒缓的音乐。
沈慕宸的心情在此刻变得平静了下来。
“彼得,我好像最近不能控制住自己。”
彼得道:“怎么说?”
沈慕宸道:“我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她的面前出现,可我还是很想的靠近她,哪怕是在远处看到她也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彼得看着沈慕宸道:“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也是一件好的事情。”
沈慕宸不解。
彼得继续说道:“你本来就是一个忍耐度极强的人,这会让你看起来很冷血,一直在控制着自己不对任何人产生感情,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能遇到让你控制不住喜欢的人也是一件好事。”
彼得已经给沈慕宸治疗了十二年了,他一直都有睡眠障碍,一到晚上就想起母亲亲眼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十多年来沈慕宸只对他说过母亲和黎昕浅这个女生。
可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黎昕浅也把他给忘了,还喜欢上了别人。
这对沈慕宸来说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现在从他的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这兴许是一件好事。
“说吧,那个人是谁?”
沈慕宸摇摇头表示不想说。
彼得拉着椅子在他的前面坐下,“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你可以把你想说的毫无保留的告诉我,我会保守你的秘密。”
他说这句话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一名医生,也是因为沈慕宸的母亲。
沈慕宸闭上了双眼没有回答彼得的话,柔和的灯光照在他的头顶,舒缓的音乐在房间里面播放着。
彼得无奈的摇摇头。
沈慕宸应该是他见过找了心理医生还需要自愈的人了。
虽说他是沈慕宸的心理医生,但沈慕宸每次来都是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沈慕宸极少和他说很多的心里话,只有在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才会和他说点。
就连他的妈妈对他的影响,还有黎昕浅都是在他撑不住的时候才说出口的。
当然。
彼得也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对他进行催眠,知道了外表高冷的沈慕宸其实背地里是个舔狗。
但出于医德,他很少使用自己的催眠术,他之所以对沈慕宸使用催眠术,是因为害怕他什么事情都自己扛,最后撑不住就后果不堪设想。
彼得没有再和他说话,而是坐在了办公桌前,看着自己病人的病历。
沈慕宸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是因为挂在墙上的钟响了。
他猛的睁开眼睛。
彼得还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病历。
沈慕宸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不知道京城那里的天气怎么样。
彼得看着醒起来的男人说道:“醒了?”
沈慕宸转头看着彼得。
彼得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慕宸道:“好多了。”
沈慕宸也觉得奇怪,好像每次来找彼得之前,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但,来了之后,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要躺在那张椅子上面,睡一觉,醒过来心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你这椅子多少钱?”
彼得抬头,摘下了眼镜,对沈慕宸说:“我这个椅子不卖,你堂堂的京圈沈家太子爷,家里还缺一张睡觉的椅子不成?”
他的话里带着点酸意,但并不明显,连沈慕宸也没有察觉到。
“奇怪,我每次睡在你的这张椅子都睡得特别的安稳。”
沈慕宸边说边走到椅子,想把椅子给拆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彼得原本还以为他只是故作样子,没想到真的把那个椅子给弄摔倒了。
彼得立马走了过来。
“看来沈大少爷是好了,开始折腾我这小病房了?”
彼得原本是华国人,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就出了国,但对国内的一些情况,还是很清楚。
沈慕宸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双腿交叠,“差不多了。”
“行,那咱们就来好好的庆祝。”
彼得打开了冰箱拿出了两罐酒。
两人打开酒喝了起来。
两人年龄虽然相差很大,却像忘年交一样毫无顾忌的聊天。
喝到一半的时候,彼得管不住嘴说了句:“沈慕宸,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黎昕浅的舔狗。”
沈慕宸道:“除了她,我没办法喜欢上别人。”
但说完又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着彼得说道:“你怎么知道还是她?”
明明他已经好久没有说过黎昕浅了,彼得是怎么知道这次还是她的。
彼得眼神闪躲,拿起酒继续喝了一口。
“我猜的。”
他不会告诉沈慕宸,其实在沈慕宸熟睡的时候,他忍不住的又对他进行催眠了一次。
沈慕宸嘴硬:“那你猜错了。”
彼得看着沈慕宸就想笑,现在还嘴硬,刚才他可是在睡梦中说黎昕浅是他活着的意义。
但他再说什么,毕竟沈慕宸太聪明了,说多了就说漏了,他可不会找补。
*
接下来的几天。
黎昕浅都没有联系上沈慕宸。
但她也没有因此消沉,因为她问过他的几个朋友,都说沈慕宸会消失一段时间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她还是和往常一样,上学,学习,还去报了一些兴趣班。
她最近对心理学这个专业还蛮感兴趣的,她想报考心理学的研究生。
不过,现在对她来说摆在眼前的事情就是谢宁洱把她的绘画本给藏起来这件事情。
她来到图书馆,站在谢宁洱的身后。
发现谢宁洱正在仔细的看着她的绘画本。
谢宁洱还全然不知道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她现在只感觉很愤怒,为什么黎昕浅明明上课从来都没有认真听过,却设计出来在这些作品。
虽然她不认可黎昕浅这个人,但是她的设计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忽的,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不丁的询问:“我画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