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本就一片漆黑,这宫门上两端还挂着两个白色灯笼,外加夜风睡着树叶铃铃作响,陈忆典只觉得渗得慌。
“谁让你来这儿的?”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慌乱转身,看见是陆瑾延后才放下心来。
这死人怎么每次走路都没声音?还老爱站别人身后!
“哦,三殿下呀,好巧,你也是来醒酒的吗?”
陈忆典客套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陆瑾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以为他也是散步走到这里。
陆瑾延没有理她,可眼中却满是冷意,仿佛若不是已经极力在控制自己,他就会立马发疯将她掐死在这里。
“滚开,不要打扰我母亲”
陆瑾延推开了陈忆典,看着被锁链封住的宫门,眸中有些不明的波动。
母亲?这是曾关着仪妃的那个冷宫?陈忆典有些吃惊,自己竟然走到这里来了,难怪上面挂着白色灯笼。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陆瑾延挺直的背影,他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宫门。冷酷无情的人居然也有这脆弱的一面,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现在也只是个思念母亲的孩子。
明德殿里,陆赋看着下面空了的席位,他知道延儿今日定会去悼念他的母亲,因此提前吩咐撤走昭和殿周围的侍卫,并挂了上两盏白灯。
“铃华,过两日外祖母便要进宫来与我们相聚,你可别惹她生气,她年纪大了,母妃都不知道还能见得她几次面”
越贵妃将陆铃华拉到自己身边,母亲只她和妹妹两个女儿,家中庶子袭位,母亲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妹妹两人。如今自己久居深宫不能尽孝,只希望能珍惜这短暂时光,让母亲享天伦之乐。
“母妃放心吧,女儿还亲自画了外祖母的画像,外祖母看了一定开心”
陆铃华靠在越贵妃肩头,母妃一直以她的妙手丹青为荣,想来外祖母也会欢喜的。
乌云散开,月圆落下些许光辉,倒是照得清楚昭和殿附近的风景。
“殿下,那我先走了,你……”
陈忆典最终也说不出什么,总不能说节哀吧。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看见不远处的树枝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看不真切,她揉了揉眼睛。随着晚风吹过,树叶被吹的晃动,她看见了那发光的东西,是一双绿色的眼睛!
“啊!!!有鬼!,有鬼……”
陈忆典顿时吓得尖叫起来,甚至连往哪个方向跑都忘记了。
“你乱叫什么!”
陆瑾延愤怒地上前去制止住她,陈忆典却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扯下来。
“有鬼,那里,我看见了”
她指着那棵树的方向,实在是被吓得不轻,连说话都开始打结。
陆瑾延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只见一只大黑猫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似乎也受到惊吓般嘶叫了几声。
陆瑾延忍下怒气,拉着她去看那只猫。
“是只猫,你瞎叫唤什么?”
看见确实是只黑猫,眼睛还带着些绿光,陈忆典才开始慢慢平复下来。
“抱,抱歉。主要是这里的环境我实在害怕……”
“你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里阴森森的,看着就渗人,怕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啊——”
不等她说完,陆瑾延一把掐住她的喉咙。他手上的青筋暴起,收紧手指拉扯皮肤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再用些力,她的喉咙就要断了。
陈忆典脸色涨红,她用力掰开他的手,可却起不到丝毫作用。
就在陈忆典觉得自己要断气的时候,终于下一秒,陆瑾延松开了手。陈忆典拼命往后倒退,重重撞到宫门上,铁链晃动的声音随着她的咳嗽声一起回响。
她看着身前的陆瑾延,害怕又慌张,自己说的话虽然不得体,可他竟然想掐死自己。阿源说的对,他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疯。
陆瑾延看着她难受的咳嗽着,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在地。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刚才是自己太激动了,她也只是害怕而已。
陈忆典此刻也把握不准他想干嘛,见他想要走上前的动作,立马警觉的往身后退,可她忘记了身后是被封锁的宫门,再次撞到了门上。
来不及感受背后的疼痛,就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嘶~
她捂住自己的头,看着地面躺着的一根手臂长两指宽的条形木棍。好像是从牌匾上掉下来的。
“陈忆典,你是真不想活了”
陆瑾延再次盛满怒意,母亲临终前交代过宫人不许碰这块牌匾,可如今却被她搞得发生损坏。
见他再次要杀人的模样,陈忆典心里一慌,赶紧捡起木棍。
“等等等等,殿下,这牌匾应该是有问题的!”
陈忆典赶紧拿着木棍做防卫姿态,果然,陆瑾延听了她的话,停了下来。
陈忆典喘了喘气,她拿着手中的木条,赶紧仔细看了看。
“这是用作固定牌匾的横木,是牌匾之下众多木栓中最重要的一条。若是没了它,这些木栓绝对会承受不了牌匾的重量全部塌下来。因此这根木头必然是会装订得最坚固才行,可这横木居然掉了下来,且牌匾也没有塌掉”
陈忆典认真分析着,感谢妈妈给自己买的那些积木,暂时保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