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水榭附近的假山后面,陈忆典探出头循声看去。
“怎么又掉了呢,不是说手不会抖了吗?看来回去你还是没好好用功呀,真是让人失望。”
傅予安拍了拍祝怀熙已经开始红肿的脸,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像是得了乐趣不断往祝怀熙双手举过头顶的书上放着小青枣。
圆滚滚的青枣不出意外的滚落下来,果然,又是一巴掌。祝怀熙只咬牙坚持着,眼中泪水打着圈却不敢落下来。
陈忆典看了怒发冲冠,抬拳在假山上邦邦砸了两下。她观察的周围,发现水榭的亭台里,陆瑾谰和陆迟惊正悠闲的下着棋,陆瑾谰皱着眉,正在为下一步棋思考。
“这群贱人”
陈忆典嘀咕着,想要立马冲上去每个人抡两巴掌,可眼下他们人多势众,她也不敢贸然行动。
要不去叫老祭酒过来?不行不行,他此刻不在不在国子监且不说,即便他来了,怕是也只假意管管,都不是什么好人。
找谁呢,找谁呢……
“你在看什么?”
陈忆典正原地踱步,突然被这清冷的声音打断,她看着向她走过来的女生,是坐方鸿江前排的那个女子,祝怀熙的同桌。
未等陈忆典的回答,这女子转头看向傅予安他们所在的方向。看着笑容灿烂的傅予安,她的淡漠的眼眸中却隐隐有丝兴奋,轻轻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微笑,看得陈忆典不寒而栗。
她又慢悠悠回头看了眼陈忆典,怎么看怎么诡异,陈忆典刚想告诉他那边的情况,她却直接迈步走了过去,没有丝毫迟疑。
陈忆典惊愕于她的从容淡定,莫非他们是一伙的?没错,这女子和那个小王爷可是有大瓜来着。哎不对,看今早的反应他俩也不像什么甜瓜呀。
最先看到这女子的是陆迟惊,他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有些不自然的站了起来。
看着微风吹动她浅紫色的裙摆,她的步子极稳,那如高寒之地的冰玉雪莲幻化的身姿,让人看着便觉得她如此高不可攀。
陆瑾谰疑惑的转头看去,见是她,也是略有些诧异,不过悄悄思索后便也想通了。
“姜秋禾,她来做什么?”
看着姜秋禾走去的方向,陆瑾谰眉梢一挑,明知故问般问着陆迟惊。
陆迟惊抿着嘴没说话,拇指指甲紧紧锢着食指。以前他以为他们不会再相见了,可她现在回来了,他们明明都看到对方,可似乎又陌生得像从未相识过。
“哎,姜秋禾,你怎么来了?哦我知道了,你是来找迟惊哥的吧,嘿,我就知道你——”
不等傅予安说完,姜秋禾抬手扯下了祝怀熙高举着的书,书上的小青枣滚落满地。
陈忆典继续观察着,看起来她是友军?她左右看着是否有可以当武器的木棍或石头,准备一会儿冲上去应援。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是也讨厌他的吗?搞得这么正义感干嘛?”
被驳了面子,傅予安不满的看着姜秋禾那冷冰冰的眼神,明明以前她可没少欺负祝怀熙。
“谁说我讨厌他了?”
姜秋禾看了眼祝怀熙脸颊上的巴掌印,本就漆黑瞳孔如染上一层薄霜。
“哦对了,我还带了笔墨,你以前不是老爱给他脸上画小乌龟吗?给你,算我这次让给你的”
傅予安自顾说着,将蘸了墨的毛笔递给姜秋禾,他嘴角禽着笑,眼睛里闪烁着煽动的亮光,欲要马上将她拉回原本的角色。
“接着呀,怎么,三年不见,你突然发现自己有良心了?”
见姜秋禾不接毛笔,傅予安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抹平。难不成她还想独善其身?真是可笑,手染鲜血的恶徒如今倒是要大发慈悲了。
姜秋禾不理会他,抬脚将地上的青枣碾碎,枣核破碎的声音咔嚓响起。用眼尾随意扫了他一眼,便拉住祝怀熙手腕准备离开。
“祝怀熙”
听到傅予安满含警告的声音,祝怀熙条件反射的站在了原地。姜秋禾看向傅予安,不悦的微眯了眯眼,似是比他更不耐烦。
“呵,这么久不见,干嘛不开心点,世子爷愿意同我们一起玩,这不是老规矩了吗?我们讨厌的,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说着,傅予安再次向祝怀熙伸手过去。陆迟惊二人也走了过来,他此刻担心傅予安手下没分寸,会误伤到姜秋禾,步子走的有些急,可还不等他走近,随着一声惨叫,傅予安痛苦的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