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看着梁庆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惊愕道:
“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
黑市不是你的地盘吗,你怎么会允许这种人存在?”
“这个杨老板也是别人介绍过来的,没办法推拒,就只能放着。
此人表面和善大度,背地里做尽了杀人夺宝的勾当。”
说到这个,梁庆元也是一言难尽。
“也就是说,我的东西要是真在他面前露了脸,不管卖不卖,东西最后都会到他手里?”
唐棠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即便东西卖给了他,你也休想得到他的钱,或抢,或骗,或偷,最终钱还是会回到他手中。”
梁庆元斩钉截铁地点点头。
唐棠吓得瞠目结舌,冒出一句国粹,心瞬间凉了半截:
“握草,这么如此狠毒!
那老头笑里藏刀啊,表面上和和气气的,谁能想到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这话你可听说过?
下次出门在外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儿,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梁庆元趁机给唐棠敲敲警钟,这丫头对人毫无防备之心,别人只要对她稍好一些,她便会对人推心置腹。
他觉得自己和唐棠颇有缘分,初见时便觉得这小丫头冰雪聪明,后来相处久了,更是看到了她的赤诚之心。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这个丫头,不想让她遭受人心的险恶。
唐棠从自己的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只兽面纹平底爵,轻轻地放到梁庆元面前。
“给,既然古芳斋去不成了,这东西就送给梁叔吧。
上次那老头说他手里的那个值三千块钱,我也不晓得这些东西究竟值多少钱。”
“好在你上次没把东西带在身上,不然你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
梁庆元此时心中暗自庆幸,她那天没把东西带在身上,也庆幸那天有兄弟看到了她。
“这东西是我在后山上偶然捡到的,听说我家后山上有座古墓。
昨天我们队大队长家里被查抄了,就是因为他们家去盗墓。
然后倒卖那些偷出来的东西,关键还卖给了鬼子国的人,现在一家人都被抓起来了。”
我估计我这东西就是他们不小心掉落的。”
梁庆元想到早上看的报纸内容:
“我在槐花日报上看到了,他们把文物卖给了鬼子国的人。”
唐棠神秘一笑,贼兮兮的眨眨眼睛,说道:
“叔,这东西你现在可别卖,等再过几十年,老值钱了。
到时候拿出来一卖,可以直接给你养老了!
或者可以做传家宝,传给子孙,那也是可以的。”
“行了,我收下了,就当替你保管了,等你以后需要了,再跟我拿!”
梁庆元不想再跟这丫头说话,拿起东西起身就下楼。
臭丫头,明知道自己没结婚还说子孙后代,这不是往自己肺管子上戳吗?
“哎,叔,你等等我,我还有事情没说完呢!”
唐棠跟着起身下楼,老太太还在看电视,三子已经回来了。
“好了,奶奶,你先躺着休息休息,不要急着起来!”
唐棠给老太太把银针起了,见她要起身,赶忙按住她。
“好,好,听你的!”
老太太一听唐棠这样说,就乖乖躺下了。
“好,今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给你们露一手,看看我的手艺!”
唐棠收好东西,撸起袖子就朝厨房走去。
“三子,今天我来做饭,对了,跟你打听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你只管问,这县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没什么是我不知道!”
三子一听,来精神了,不过他也没说假话,他们做这一行的,消息不灵通可不行。
“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县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在招工,临时工也可以!”
唐棠一边问,一边把肉切成小块。
“你想来县里工作了?那感情好啊!
你要找工作的话,想去那个场,让老大去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三子一听十分高兴。
“不是我,是我妈,我想给我妈找个工作,不想她一直生产队里。
你那天去也看到了我们一家在生产队里是个什么情况。
本来打算等我考了医生资格证,去医院上班再把她们接到县城来。
可是那样我妈估计不太愿意,想着给她找一份工作,这样她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最主要的还是现在有房子,有地方住了,陈婉容工作不工作的都不要紧,反正她也养的起。
但是她也要顾及陈婉容的想法,她昨天提起的时候,陈婉容好像不大愿意。
所以还是要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说,最好是把陈秀红一起带出来。
陈秀红人不错,跟陈婉容关系也好,两个人也有个帮衬。
“你要去医院上班啊,那是好事啊!”
三子一听她要医院上班,高兴的按着鱼的手松了劲,被大草鱼甩了一身的鱼鳞。
“还没呢,要等考试通过了才行,等会吃过饭就去报名。”
“你必定行的,你的医术不比医院的医生差,肯定行的!”
两人在厨房里漫不经心地聊着天。
然而,客厅里的老太太和梁庆元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了没,帮忙打听一下,有没有哪里需要用人的。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实在不行就把人请过来照顾我,咱该给工钱的给工钱。”
老太太悠然地躺在沙发上,用那锐利如鹰的眼神斜睨着对面的儿子。
梁庆元却无动于衷,面对自己老妈的问题,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想收唐丫头做义女,以后让她继承我的衣钵。
这样你不就有孙女了吗!”
“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要是真没有想法,那就把人请到家里来照顾我。
如此一来,你忙你的,也不用担心我无人照看了!”
老太太那如炬的目光紧紧盯着儿子通红的耳朵,心中不禁冷笑。
“这,这恐怕不太妥当吧,我要收丫头做义女,你却让她妈妈做保姆,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梁庆元还在苦苦挣扎。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说你,瞧不起保姆?
人家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有何不妥,就这么定了,等会我跟丫头说。”
老太太一锤定音,根本不给儿子反驳的机会。
儿子这别扭的性子,何时才能有所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