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伤？”游仙问。这位方才可是已经承认自己有伤了。
    “心疼老师？看来是个好孩子啊。让我看看。”稷科收起手上的东西，开始对这游仙上下其手，着重捏了游仙四肢的骨头，“嗯？先天不足啊，后期的确补了不少，但还是不够。”
    一针见血，先天不足是真。
    据了解，新诞生的魔女会在六岁之前补完自身，养出一个先天魔躯。因此这六岁之前可是个关键时期，可她那时还在小舟上坐牢。
    这不就正巧错过了最佳时期。
    后期补了不少也是真，在六岁苏醒之后被游衣一阵‘海陆空’的补，每日一罐大补汤，带给她强于普通人的体质，却还是比游灵的身体素质弱了些。
    如若身体素质按平均值给排序，大概是魔女=有灵力的男性＞无灵力的男性＞无灵力的女性。
    游仙大约介于有灵力的男性与无灵力的男性之间。
    稷科的眼神有些犹豫，明显是拿捏不准接下来的话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但最终还是决定说了，“这样吧，帮老师个小忙，这周去帮老师拿药。”
    “位置在这个牌子里，捏碎后跟着球走就能走到。”稷科又随地取材刻了个木牌，语重心长，“以你目前的身体条件，基本已经告别近战了，一旦被近身那就会很麻烦。”
    “我可以瞬移拉开距离啊。”游仙反驳了一句。如果被近身，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稷科挑眉，抬手按在游仙肩膀上，“你真以为你想瞬移就能瞬移的出来？现在试试还能不能用。”
    游仙唤醒魔纹，尝试瞬移。
    这五根手指就如同大山般压在肩上，无往不利的瞬移失败了。
    “懂了吧，你不过空间入门，治潘多拉麻烦得很，治你还不是一治一个准。”稷科顺着之前被打断的话头，“那可是位大师，嘴甜一点，讨点丹药补一下，说不定近战还能救一救。”
    “不过她人很好，应该会救你。”稷科将手移开，补了一句，“你也不用太在意，空间之术是最玄乎的，很多时候都依赖那一瞬间的灵光一闪。你看多少人被拦在外头连门路都摸不着，你已经在路上了，只要一步步走下去终究会有所成。”
    这老师人还怪好的，刺激了游仙一下还不忘夸一下。挫败感淡了许多，那就走这一遭，游仙收好木牌。
    好像莫名其妙多了个任务。也可能是个机缘。
    游仙询问，“下次上课把药给你？”一年级有五种课，每种课一周两次，下一次力速课便是水日下午。
    “倒也不用那么急，挑一个你有空的时间替我走一趟就行了。”稷科抬脚往山下走，手背在身后，发带在脑后一甩一甩的，十分潇洒。
    欸，这话说的。
    游仙加快脚步追上去，“这可是药啊，吃药的事也是能拖的吗？你讳疾忌医啊。”这人对自己的命就这般不在意。
    稷科头也不回的向右侧伸手，手腕灵活的转弯，敲在游仙的脑门上，一击得逞又取出青玉小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游仙，我不是活在未来的人。”
    ......
    下山时的风景和上山时的风景是不一样的，不论是视角还是心态。
    对情绪变化敏感的游仙时刻尝试着解析眼前之人，以往的开卷考骤然变成闭卷考，游仙需要‘猜’这位的心理。
    是释然吗？正是因为看过峰顶的风景，所以无所谓下山，因为这群山之巅我曾经来过？
    不像，稷科并未接受自己的虚弱，根据她上课前的观测，她每时每刻都在抗争，七核的力量在向那片灰色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移山破山，她依旧强大。
    是遗憾吗？急转而下的身体，如芒在背的死亡倒计时，这并非日暮西山而是骄阳新死。
    也不太像，稷科哼着歌下山，走得稳当，显然心情不错，顺带着无视了几个路过的劈山人。
    游仙皱眉，还有几人的眼神明显不对劲，“怎么感觉她们不太喜欢你。”
    “正常，有仇呗，当年夺座的时候，刚好是打她们长辈，没注意轻重脸面，下手太重，现在在路上遇到还要给我甩脸子呢。”稷科不以为意，“唉，又是将死之人，哪还会有人尊敬我呢，不过是硬撑勉强度日罢了。”
    据游仙观察，一路上起码有几百号人都是拉着脸的。
    游仙感慨，“你们那会儿竞争那么激烈，几百号人，你都揍了一遍？”稷科老师可真厉害。
    座的获得若非是家里留下的‘保送’座，那就得去自己抢。
    可需要座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旦达到七阶，再想向上走就一定要有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家族荫庇，争斗在所难免。
    稷科耷拉着眼睛看了一圈，被扫视到的人立刻装作在干自己的事，“那倒不是，还有一些是被我挂科的。”
    游仙好奇，“下手重到什么程度？能那么遭人恨。”
    稷科回想，“身体的话，好像是养了一年吧。但如果是挂科的话，大概挂了六成？不好好练习，还不如永远一年级，上赶着做炮灰干啥。”
    “你也是一样，劈不开山就永远在一年级待着。”稷科打量游仙的小身板，“我可不会放水。”
    劈山之路道阻且长，古有盘古开天辟地持斧，又有杨戬沉香劈山救母持斧，不知道这万千七情化作斧子是不是能有些buff加成，游仙开始严肃思考这个问题。
    多少应该有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