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介意抱你上车
作者:暮色安然   容总请留步,桑小姐她不想守寡最新章节     
    容止正要开口,十来个黑衣人走进灵堂,分列两队,将众人隔开。
    大厅中间空出一条道来。
    凌厉的步伐声随之响起,几名身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位,凛冽威严。
    桑榆晚认出来,心头一震。
    他不是别人,正是江城政界***吴晏卿。
    薄行止去世后的第二天,他已经派秘书送来了花圈,以示慰问。
    按理来说,这已经给足薄家面子了。
    桑榆晚心口沉了沉,偏头问弦思,“吴市长怎么来了?”
    弦思一脸疑惑,“奇怪,发丧的嘉宾名单里没有他啊?”
    桑榆晚错愕中,吴晏卿走到了她的面前。神色凝重得向她伸手,“薄夫人,节哀。”
    “谢谢您的关心。”桑榆晚和他礼节性的握了一下手。
    吴晏卿脚步一转,对着容止说道,“容少,节哀。”
    桑榆晚微微一愣。
    吴晏卿对容止的态度,实打实的恭敬。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对容止的称呼是“容少”,而非“二爷”。
    他姓容。
    京城那位也姓容。
    桑榆晚似想到了什么,手指蜷了蜷。
    容止看着吴晏卿,眼眸清洌,“您能为大哥扶灵,是他,更是薄家的荣幸。”
    桑榆晚心头一跳。
    薄家虽是江城第一大家,但社会地位远逊吴晏卿。薄行止何德何能,能让政界***为他扶灵。
    容止对薄行止,还真不是一般的“尊敬”。
    他们的关系,远不是“兄弟”那么简单。
    桑榆晚心思浮沉中,吴晏卿身后的人,一一过来向她握手致哀。
    “薄夫人,节哀。”
    他们都是江城德高望重之辈,不用问,也是容止请来为薄行止扶灵的。
    如此一来,扶灵人数从先前安排的六位,一下增加到了十二位。
    后面的礼仪规格,随之也高了一个等级。
    七点四十八分。
    正式发丧。
    一应仪式之后,薄行止的遗体从水晶棺移到了檀木棺椁里。
    宁婉珍又一次哭晕过去。
    祭祀人员正要把薄行止的灵位交到桑榆晚手上,薄太夫人突然开了口。
    “按照规矩,这灵位当由小辈来捧。行止还没有孩子,不如让俊贤来。”
    薄太夫人口中的俊贤,是薄誉衡的孙子,刚满一岁。
    桑榆晚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这个薄誉衡,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薄俊贤捧了灵位,他就相当于过继给了薄行止。
    如此一来,薄行止的一切,他都有权继承。
    昨日,他不争不抢,原来是计划在此。
    不过,薄太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薄家还从未有过“未亡人”替家主捧灵的先例。
    扶着灵位的祭祀人员看着桑榆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桑榆晚正要开口,容止抢先厉声道,“谁说大哥没有孩子?”
    薄太夫人表情一滞,沉默了半秒,才大着胆子开口,“不是还没有生出来吗?”
    容止侧眸,睥睨着薄誉衡。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将对方心底的秘密击穿。
    “没出生,那就由他的母亲代劳。二叔,你觉得呢?”
    “这?”薄誉衡欲言又止,很为难的表情。
    “哪有这样的道理。行止的灵位,就该由小辈来捧。”薄寒山突然出声,声音躁的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容止呼吸沉了沉,扯动嘴角,冷然道,“三叔,她不仅是孩子的母亲,还是薄家家主。这样的身份,还不够吗?”
    薄寒山一噎,打了一个寒噤。
    容止眉角下压,周身萦着危险的气息,“三叔,你要再纠缠下去,影响了发丧,大哥定不会饶你。”
    薄寒山看了一眼檀木棺椁,小腿肚颤了颤。
    以往,他就非常惧怕薄行止,平日又有些信奉鬼神,容止的话让他有些发怵。犹豫了半秒,退到一边。指骨捏得生生作响。
    容止看向众人,一字一顿,启唇,“发丧。”
    祭祀人员把薄行止的灵位交到了桑榆晚的手里。
    容止捧起了薄行止的遗像。
    弦思过来,扶住了桑榆晚的胳膊。
    哀乐阵阵,仿佛夜空中低回的风。
    -
    排列在陵园门停车场的豪车一辆一辆的离去,这场盛大的葬礼终于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桑榆晚刚准备上车,明朗突然从驾驶室跳下来。
    “夫人,车子出了点问题。”
    桑榆晚闻言,轻轻皱眉,“严重吗?”
    明朗惶恐不安,“打不着火。”
    桑榆晚心口一沉。
    她这辆车,是薄行止送给她的订婚礼物。
    开了四年,从未出现任何的状况。
    况且,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突然坏了,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的座驾下手。
    弦思插话,“夫人,我马上调车过来。”
    桑榆晚正在犹豫之际,身后传来“滴滴”的汽车鸣笛声。
    明朗回头,怔了一下,“二爷?”
    桑榆晚微微蹙眉,神情略显疲惫。
    黑色的劳斯莱斯很快开到她的跟前,司机踩了一脚刹车。
    后座车门从里打开,锃亮的黑色皮鞋掠入眼底。
    “怎么了?”
    伴随着磁冷的声音传至耳畔,一身黑衣的容止站在了桑榆晚的面前。
    “车被人动了手脚。”
    桑榆晚抬眸看向容止,眼底浮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容止偏头,朝她那辆黑色的宾利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道寒冽的厉光。
    桑榆晚面色平静,“没事,反正也该换了。”
    天空突然间变得异常阴沉,厚重的云层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缓缓向大地压来。
    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容止看着她,语调平和,“不介意的话,坐我的车回去。”
    桑榆晚唇角弯了弯,“已经调车了。”
    话音落下,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
    桑榆晚素服单薄,抵不住漫天的寒潮,轻咳了两声。
    容止眸色微沉,“上车。”
    简单的两个字,似命令。强势,不可违抗。
    桑榆晚挺直脊背,笑了笑,“二爷,慢走。”
    客气的拒绝。
    容止见状,前行半步,逼近她。嗓音低的只有她能听得到,“我不介意抱你上车。”
    这话,比刚才那句更加不容置喙。
    宾客们虽然走了,薄家的族人和下人还有一些没有离开。
    桑榆晚虽然与容止接触的时间短,但他的性格却摸了个大概。
    腹黑,强势,心机深沉。
    几名族人偷偷朝这边看了过来。
    丧夫的嫂子和单身的小叔子,站在一起,已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何况,还是世居江城之首的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