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桃半抱着沈灵泽，赵工在她们身后护着下甲板到码头。
两人扶着沈灵泽坐到轮椅中，她朦胧视线中看到远处高耸的建筑。
沈灵泽被抬上类似观光用的汽车，一路往那座巨石堆砌而成精神病院。
随着汽车逐渐靠近，精神病院愈发清晰，
深灰色外墙被海风腐蚀得坑坑洼洼，巨大黑色铁门厚实笨重。
康桃在门禁处刷工作证、人脸识别，绿灯亮起，铁门“咕噜噜”打开，露出高墙之内的真实面貌。
或许因为高墙阻隔了水汽，院内漂浮着淡淡白雾，增添几分神秘莫测之感。
精神病院墙体很厚，建筑又很高，导致院子看起来非常逼仄，仰头向上看，无端觉得压抑、呼吸不畅。
这种环境待久了，没病也会变得不正常。
沈灵泽晕船情况好不少，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过来，看到她坐在轮椅上微微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儿？”
“康院长，沈灵泽晕船严重，下船走不了路，所以用轮椅推过来。”
康桃笑容轻挑，说话透着几分亲昵。
沈灵泽注意到来的三人中，穿职业装的女人翻了个白眼。
经过介绍，她得知为首男人--康正豪院长、次之--寇振国副院长，最后是办公室主任-吴蕾。
“沈小姐，你会在这里得到更好的治疗！”
康正豪弯腰靠近沈灵泽，对上她漆黑眼眸，呼吸顿时有些不顺，仿佛被这双眼睛看透灵魂。
“好！”
沈灵泽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听他们几个安排她的去处。
她感受到有人注视的目光，抬眼看去，三楼站着一个白大褂医生。
哪怕隔着薄雾看不清脸，她依旧认出那是司锦年。
两人默契同时收回目光，情况不明，暂时装作不认识比较好。
康正豪亲自推沈灵泽参观鹈鹕岛精神病院。
“我们这里地面五层，地下两层：
地下一层为水疗室；一层有食堂、读书室；
二三楼是医生、护士、病患主要待的地方；
四层有单独病房；五层是我们几个的办公室。”
康正豪手掌放到沈灵泽肩膀上，温馨提醒她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到五楼院长办公室找他。
“多谢！”
沈灵泽轻轻推开康正豪的咸猪手，他黏腻下流的视线令人作呕。
真正走进建筑内部，光线极其晦暗，墙壁就是原始巨石，厚重压抑。
病房安装黑色铁门，上面有一个长方形探视口，内里窗户大概两个巴掌大小，没有灯，光线被雾气遮挡，根本照不进来多少。
“沈小姐，有事记得找我！”
康正豪把沈灵泽推到314门口，康桃接手把她推进去。
屋内一切都是用石头堆砌，床、桌，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病房都是4人间，你就住这儿吧！”
康桃见康正豪多次言语暗示沈灵泽，气鼓鼓地把她安排在光线最不好的床位。
她身为院长的远亲+情人，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
“好！”
沈灵泽觉得住哪张床都差不多，阴暗环境下，谁比谁更阳光？
她坐到石床上，康桃给她挂病患牌，一张硬纸壳，写名字+疾病名称。
房间内有两个原住病患，一个叫“夏蝉”双相情感障碍；一个叫“张小谷”，狂躁症。
沈灵泽再看自己，牌子上写着“精神分裂”
很好！
一屋子全是重症患者，医生是真不怕她们打起来啊！
沈灵泽观察另外两个室友，她们同时也在观察她。
“你早晚会死的！”
夏蝉手撑着两张石床中间的小桌，眼睛直勾勾盯着沈灵泽，领口大开，露出丝瓜一样松垮的x部。
“我是人类，向死而生，注定要走向死亡！”
沈灵泽睫毛快速颤动，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不是正常女性的x部！
按照松垮程度、颜色深浅……夏蝉应该刚刚给孩子断奶不久。
谁会把那么小的婴儿从母亲身边夺走？
“注定要死！哈哈！注定要死！”
夏蝉一边重复、一边手舞足蹈，隔壁床张小谷恶狠狠盯着两人，仿佛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你来这里多久了？”
沈灵泽坐在石床上，双臂抱着膝盖，没有贸然问夏蝉孩子的事情。
“我？”夏蝉眼中似乎有片刻清明，“我来这里快6年了！”
沈灵泽无声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猛地紧缩。
男女病房分开，为什么夏蝉会怀孕？
谁让她怀孕，谁让她生子，谁又让她母乳喂养，却看不见婴儿的影子？
“你在惊讶什么？”夏蝉靠近沈灵泽，“你长得这么漂亮，很快会被送到那里……好疼！好疼啊！”
她倒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痛苦哀嚎，用头疯狂撞击石床。
石头缝隙中褐色印记再次被鲜血染红，直到夏蝉撞晕自己，护士才姗姗来迟。
简单粗暴包扎夏蝉伤口，护士给她绑上束带就离开了。
病房内飘散着淡淡血腥味，张小谷被刺激得来回踱步，时不时靠近夏蝉，抬起手想打，又收回手。
“你看到了吗？”张小谷指着夏蝉对沈灵泽说，“她把自己撞晕了！嘻嘻！她不疼吗？”
“不！她肯定不疼！”
张小谷猛地用拳头击打石床，打得关节出血，打得手骨骨折，她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她的手与正常人的不一样！
扭曲如同自由生长的树枝，拳头握不紧，握不住就用手掌拍，
“哈哈哈哈哈哈！”
“你看啊！”
“我一点儿都不疼！”
“她撞头肯定也不疼！”
张小谷越笑越大声，护士再次进来，比对待夏蝉更粗鲁给她包扎。
“打扰了！”司锦年出现在门口，“我来接收病人！”
他拿着文件夹进来，身姿挺拔修长，金丝细框眼镜在晦暗病房闪闪发光，映衬着桃花眼更加水润。
白大褂内搭银灰色衬衫，金属纽扣系到最上一颗，领口还有银色链条领扣，优雅中透着浓郁禁y感，让人想撕开他一身衣服，欣赏内里的美好。
“司医生，您负责沈灵泽吗？”
护士一改刚才粗鲁对待病患的模样，双颊泛红，眼睛放光盯着司锦年。
沈灵泽赶紧低下头，双肩微微颤抖，费好大劲儿才把脱口而出的笑意压回去。
“是！”
司锦年看小姐笑得肩膀颤动，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小姐总喜欢看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