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黄胖
作者:舟雪洒寒灯   通房财大气粗,却被迫宅斗?最新章节     
    怀中的娇娇女子满心依赖地望着自己,赵渊微微别开眼,举步将人抱往观云居。
    身后的崔媛连忙追上去:“爷!此事可不是妾指使的,那两个婢子是妾赐的不错,但妾从未叫她们害过玉奴妹妹……”
    赵渊脚步一顿,凉凉地瞧向她道:“你当我不知道那两个婢子原是预备着干什么的?”
    他尚在外面办差,便听得观云居的暗卫传消息说,崔媛将沈青棠身边的一个婢女抬了给他做妾。
    不就是打量着要分沈青棠的宠么?
    真是给她能耐的。
    “妾这也是为了咱们武安侯府的子嗣着想,若有不对的,还请爷指正。”崔媛被他一望,满心怨愤皆生了出来,十分硬气地回道。
    话一出口,她才生出几分懊悔来。
    如今她的体面都是赵渊给的,若是惹恼了他,这府里头那些捧高踩低的奴婢,不得笑话死她?
    可话已出口,再服软难免显得虚伪……
    沈青棠觑了一眼赵渊黑漆漆的脸色,生怕他一怒之下说出休妻的话来。
    她可没功夫再应付一个新主母了。
    于是她殷勤地打起了圆场:“崔姐姐一心为着咱们侯府的香火着想,这份儿心自是可贵的。”
    “只是生孩子这事儿,”她美眸幽幽地瞟了赵渊一眼,“可要两个人才能做得了……”
    “崔姐姐费心费力纳了妾,若是爷不喜欢,那也是白忙活一场不是?”
    “说到底,抬上来的妾室还是要入了爷的眼才行。”
    崔媛见沈青棠递了台阶,自然也是顺着台阶便下来了:“妹妹说的是,倒是妾心急了……”
    说罢恭恭敬敬地赔了个不是。
    赵渊心底里轻笑一声,这小娘子笼络人心的本事真是不小,竟在他面前充起和事佬来了。
    罢了,姑且给她个面子便是。
    “且将人带去祖母的院子里,叫她老人家教教你如何掌家才是正经。”
    “传出去莫叫人笑话我们武安侯府,当家主母没有能耐。”
    赵渊冷着脸道。
    他鲜少插嘴后宅的事儿,今儿这事实在是叫他看到了崔媛的蠢笨,竟半点不像崔家出来的娘子。
    崔媛如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般,脸色臊得通红,整个人竟有几分摇摇欲坠的味道。
    身后的梅香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扶住:“大少夫人,大郎君说的……也不无道理……”
    今儿这事,她们还得想想怎么同老夫人交代,否则又该被斥责掌家不利了。
    二房那边赵澈正闹着要纳续弦,说不得侯夫人会趁机将掌家的权柄拿回去,好交给续弦的世子妃呢……
    崔媛狠狠咬了咬唇,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得对,走,咱们去审一审那小贱人!”
    身后的梅蕊亦跟着一道去,只是心里却不由得暗暗想道,看来侯夫人说得不错,这位大少夫人的确绣花枕头一包草。
    可那大郎君……也当真是俊朗。
    既然梅兰都敢肖想这谪仙一样的郎君,凭什么她不可以呢?
    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快步离去。
    赵渊将沈青棠抱着从观云居后门走了进去,径自到了书房,将她放在惯坐的矮几后面。
    沈青棠略微不满地嘟起了嘴:“爷真是小气,连榻也不肯叫玉奴躺一躺……”
    哪有叫一个快昏倒的人,坐在蒲团上的?
    不该抱回寝房里,轻轻安置在软榻上,而后为她延医问药么?
    赵渊风尘仆仆归家,身上的衣衫皆是尘土,正急着叫人备水沐浴。
    闻言一哂:“怎的,爷的榻比你的软些么?”
    他可是知道的,她那榻上层层叠叠摞了不知道多少层新棉花做的褥子,又铺了一层鹅毛软褥,方罩上床单给她睡。
    而他一贯是睡硬床的,床板上铺一层席子,便可安寝。
    她能睡得惯才怪。
    他一壁往寝房走着,一壁解下盘扣,猛然顿住脚步。
    他怎么竟在想这事?
    难不成还真动了叫她睡自己的榻的心思?
    回到寝房中,瞧见那宽大的拔步床,通体用乌黑的檀木所造。
    沈青棠生得肤白娇小,躺在上面恐只有猫儿那般大,满头青丝铺散开,想来甚是娇美……
    啧,怎的又在想让她睡榻的事了?
    他闭了闭眼,心思杂乱地去了净房沐浴。
    沈青棠支着胳膊在矮几上发呆,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若真的坠楼没了一条命,她娘不知该有多心痛……
    蓉娘和杏儿自小伴着她,恐怕也要哭死去,还有姜熙……
    赵渊沐浴完,用棉巾拭着发丝,想着给她叫个医女来瞧瞧。
    刚踏进书房,便瞧见她一人孤零零地在偌大的书房里,侧对着门口,在静悄悄地抹泪。
    许是倔强惯了,眼泪滚滚落了两颗,她便赶忙拿袖子擦去,又扬起头来,好叫眼泪莫要再继续掉了。
    两弯卷翘的睫毛下面,是两只红红的眼眶,瞧着像兔子似的。
    他收回了脚步,思来想去,返回寝房,取了金影一再撺掇他买的两个穿花衣的黄胖来。
    “这是办差路上瞧见的,你拿着玩儿。”他的嗓音里难得带了两分不自在道。
    修长的手指将那两个黄胖放在她的跟前,便若无其事地缩了回去,继续擦拭湿漉漉的发丝。
    沈青棠瞧着那两个黄胖,目露几分欣喜:“多谢爷……”
    心里却是暗暗想着,对付赵渊这样的,还是眼泪管用啊……
    他沐浴完毕,从寝房往书房走的时候,她那双敏锐的耳朵便听出来了。
    后怕也是真的怕,难过也是真的难过,索性那样当着他的面落了两滴泪。
    “玉奴替爷拭发罢,”沈青棠吸了吸鼻子,乖巧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棉巾,“权当谢谢爷送的礼物了……”
    这口气听着倒有几分耳熟。
    那个在上京城外送他千年老参的女子,似乎也说了句权当……什么的。
    金影最近办事愈发不尽心了,叫他查两个外乡人,过了这么久竟还查不出来。
    该寻个由头罚他一罚了。
    正在刑房里审问织云的金影,猛然觉得后脊一阵发凉。
    他嘟囔着:“没想到府里还有这样不长眼的,竟敢对爷放在眼皮子底下的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