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闲来无事,林渡翻出自己带来的小盒子,里面是他第一个孩子的检查报告。
他拿着它来到顾星星旁边,告诉他这是他的亲人。
顾厌弛远远看见林渡蹲在顾星星旁边,心头刺痛,他想,如果顾星星还在,或许他和林渡之间也不会变成如今模样。
察觉到有人靠近,林渡慌乱的将检查报告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可顾厌弛又怎么会没发现,他只是故意放慢脚步,等林渡调整好情绪以后才慢慢靠近。
只是,他很好奇,林渡在隐瞒自己什么?
“你回来了?”林渡带着心虚的笑,不自在的搓了搓手,“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顾厌弛的视线悄无声息间落在林渡微微鼓起的口袋上,他轻“嗯”了一声,蹲下摸了摸顾星星的小房子:“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就早一点回来。”
“哦哦……”林渡轻轻吐出一口气,暗自庆幸没有被顾厌弛发现。
吃完晚饭,顾厌弛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他回想下午林渡慌乱的神情,总觉得不对劲。
他口袋里的是什么,为什么那么怕自己看到?
好奇心的驱使,顾厌弛很想知道。
他现在对林渡有着莫名的掌控欲,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看似自己是主导,实则不过是心虚罢了。
他迫切的想要融入林渡的世界里,发疯似的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可他对自己总是有太多的怀疑和警惕。
有了疑心,顾厌弛就无法按耐想知道林渡秘密的心。
趁着林渡在打理花园,他来到房间,翻箱倒柜的寻找林渡从之前出租房带来的东西。
可找了一圈也没有任何的发现,顾厌弛站在卧室里,环视着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林渡最喜欢看书的地方。
他靠近,正要打开柜子,电话在此刻响起。
“说。”
“顾总,有个叫沈荣的人要见你。”闻卿道。
顾厌弛的手一顿:“你说谁?”
“她说她叫沈荣,说要见你。”
顾厌弛不敢置信的攥紧拳头,林渡明明说沈荣已经死了?怎么又会突然跑过来找自己?
林渡又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一系列疑问让顾厌弛一时间无法消化,他挂断电话,转身离开。
林渡看着顾厌弛脚步匆匆,他本想打声招呼,可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佯装没有看到。
顾厌弛定住脚步,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弄清楚。
欲言又止,看着林渡刻意躲避自己的视线,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来到公司,顾厌弛看着面前衣着破旧,浑身恶臭的女人,他阴沉着脸,仿佛阴云密布,使人感到气压下降,气氛紧张。
沈荣拨开头发,打量着眼前人。
虽然十年没见,可她不会认错人,他就是顾厌弛,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
“少爷,真是好久不见。”沈荣缓缓靠近,点头哈腰的奉承着,“少爷,从小就看你有本事,果然没错。”
顾厌弛的脸庞阴沉得像一块风雨欲来的漆黑夜空,使人感到深深的恐惧:“你来找我做什么?”
沈荣胆怯的搓了搓手,又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可看到顾厌弛厌恶的眼神后又定住脚:“少爷,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所以想请你帮一个忙。”
“帮忙?”顾厌弛凝眉,打量着沈荣,这个女人和十年前一样,阿谀奉承,满眼算计,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林渡母亲的份上,他早就让人把她赶出去了。
“我儿子病了,需要钱,你看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沈荣提到儿子一脸的无助。
“你还有一个儿子?”顾厌弛凝眉,林渡竟然还有个哥哥。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沈荣一顿,诡异的勾起嘴角,“你说的另外一个儿子指的是林渡吧。”
“我可没他那种儿子。”提到林渡,沈荣眸子里依旧是嫌弃。
顾厌弛攥紧拳头,按耐住性子:“你是说林渡不是你儿子?”
沈荣撇撇嘴:“我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我嫁给他爸的时候,他也就几岁而已。”
顾厌弛一震,指尖抽动。
“少爷,你就看在我曾经伺候过你的份上,帮帮我吧。”沈荣祈求,他真的没办法了。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帮你。”顾厌弛隐忍心中的躁动。
“你说少爷,我一定不会隐瞒你。”听到顾厌弛要帮自己,沈荣双目放光。
顾厌弛攥紧座椅扶手,终究还是问出了压在他心头十年之久的问题:“当初你拍下我和林渡的视频,勒索了我爸一百万,这件事情林渡有没有参与,他到底知不知情?”
沈荣慌乱的低下眸子,没想到顾厌弛会问这个问题,她双眸转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厌弛微微抬起下颚,强大的压迫感袭来:“想让我帮忙,你最好老实一点。”
沈荣一顿,瘫坐在地上:“他不知情,我当初也是鬼迷心窍才会拍下视频勒索你爸的,可人在那个时候怎么会想那么多呢?”
“我拿完钱就打算跑路的,可林渡却回来了。”
“那天他浑身是血的爬回来,就靠着一口气吊着,我怕有麻烦就把他和林悦丢下,带着我儿子离开了。”
“他被打的那么惨,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你爸的手。”
顾厌弛的脸色阴沉得像是笼罩着一片乌云,给人一种无法避免的不安感。
他猛然间捂住胸口,一手费力的撑住桌面。
他恨了这多年的人竟然是最无辜的一个,而自己在多年后的重逢又一次的将他伤害到遍体鳞伤。
可笑,太可笑了。
痛苦就像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刺入顾厌弛的内心,将他的思绪搅得一团糟。
无法忽视,无法逃脱,只能无助地承受着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痛楚。
顾厌弛苦笑,林渡明明跟自己解释过,可自己当时压根没有相信他,反而觉得他在撒谎。
这么久以来,他每一次提到十年前,林渡总是神情落寞的不做反驳。
他的心死了,而罪魁祸首竟然是自以为深爱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