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连外套都没穿,从床上下来,踩上毛绒绒的棉拖鞋就小跑去开门。
她从里面打开门。
门外的靳识越双臂环抱,懒懒散散倚着门框,他目光上下打量连厘,视线在她裙摆下一双白到发光的小腿停留两秒。
啧,她可真会发光。
靳识越眉梢轻挑,深如潭墨的眸子移动,落在连厘白净无暇的脸蛋上。
“哪来的夜明珠,给我带回去当祖宗供着,怎么样?”
连厘抬起脸来,不解地望着他。
“什么夜明珠?我家没有那么值钱的东西。”
“你不就是么,大晚上不睡觉,还发光。”
靳识越站直身,迈开长腿,踩着懒怠的步伐往屋里走。
连厘望着他背影,困惑地转了下眼珠子。
大晚上不睡觉+发光=夜明珠?
不理解大少爷的逻辑。
大晚上不睡觉的明明是夜猫子。
夜猫子的眼睛会发光,只不过发的是绿光,绿得自己都发慌。
靳识越在玄关换了鞋,轻车熟路地大步走向卧室。
连厘像条小尾巴跟在他身后,低头看着他裤脚,陷入思索。
在连厘看来,靳识越误会她和靳言庭,跟陈薇琪误会她和靳言庭的性质是一样的。
所以,她不会去解释。
……这对表兄妹一天到晚没事干,净误会她也不嫌累。
连厘有个很大的优点,不害怕被误解,不在意流言蜚语。
可显而易见,这个优点不具备普遍性。
优点在某些情况,可能会变成缺点,甚至弱点。
连厘正在沉吟,面前的男人毫无征兆地驻足,她差点没刹住脚步,一头撞上去。
幸好,她云淡风轻惯了,脸上神情没太大变化。
靳识越身穿黑色高定西服,没系领带,外套松弛敞开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了,整个人随性潇洒极了,冷贵气质中混着几分邪痞劲儿。
他站在连厘面前,当着她的面脱下外套。
“这么晚怎么没睡?”
男人相貌优越,气质独树一帜,与身俱来的尊贵,即便是再简单的脱衣服动作也做得赏心悦目,优雅迷人。
连厘接过他丢过来的西装外套,抱在怀里说:“你不是也没睡吗?”
自己都没睡,还来管她睡没睡。
罢了,指望不了大少爷体恤民情,懂得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道理。
靳识越却听出另一种意思,抬了眉毛,饶有兴味道:“独守空房,特地等我?”
“没有。”连厘确实没有专门等他,她只是因为他睡不着,仅此而已。
连厘怀里抱着靳识越的外套,衣服沾着他身上好闻的冷香,让她想起今晚在枕头嗅到的气息。
连厘眼皮下滑,瞧着他此刻穿着的鞋——她给他买的。
花钱的事都做了,不花钱的话有什么难说的,又不会掉块肉。
连厘下定决心,重新抬起脸来望向靳识越。
靳识越右手慢条斯理解着左边袖扣,在她开口之前,羽睫轻垂,低眸瞧着她问:“洗澡没?”
四目对视,男女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潮湿暧昧倏然升温。
他该不会是想在浴室……
连厘脑海瞬间像网页跳出关不掉的弹窗视频一样,复苏某些旖旎记忆,她顿时红了耳根,偏过头说:“洗了。”
靳识越长而密的睫毛遮住眸底的暗沉,他视线瞥向连厘的耳朵,唇角一勾,轻笑道:“耳朵这么红,想什么呢,打算在浴室吃我?”
“没有。”连厘抿唇,耳垂红的快滴出血。
女生的唇瓣鲜红娇嫩,松松弹弹,光是看着就格外柔软。
瞧见这一幕,靳识越漆黑眼瞳掠过暗沉,随后弯腰凑在她耳边,嗓音低低沉沉说:“过两天再给你,太频繁把你弄坏了,得不偿失。”
闻言,连厘顿时心生羞赧,但面容还是强装镇定自若。
“你快去洗澡吧,我困了,要先睡觉。”
话落,她把他的外套放在梳妆台的椅子上,看都不看他径直钻进被窝里。
连厘拉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两只手捂着发烫的耳朵,久久没缓和过来。
她本来要打算跟他说清楚今晚情况的,结果他张嘴全是不正经的言语。
装得一手贞洁烈男好牌,实际上浪荡话信手拈来。
他多会颠倒黑白,明明他们都是第一次,可他27年未经人事,她21年,单就时间长短也是他吃亏。
在男女关系上,她只有理论知识,毫无实际经验,而靳识越从小就不缺讨好他的人,再高明的手段他都见过。
连厘觉得自己了解到的那点知识,根本不够应付他。
耳边萦绕着哗哗水声,靳识越进浴室洗澡了。
连厘掀开被子,把脑袋露出来,她明润杏眼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眼波流转须臾,最终还是决定下床跟他讲清楚。
不然,她无法入睡。
连理走到浴室门口,同里面的靳识越说:“我今晚约的是薛舒凡师姐,不是靳言庭。你要是不信……”
不信的话去问薛舒凡,或者去找监控视频,询问府宴经理都可以。
连厘话到嘴边,尾音转了一圈,继而道:“就算了。”
爱信不信,反正她说了。
连厘简洁解释完,心头郁闷的一块地方霍然疏通。了却事情,她浑身轻松,准备上床休息。
这时,男人散漫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帮我拿浴巾进来。”
连厘动作一顿,提高音量说:“你的浴巾不是在里面吗?”
她记得,她洗澡的时候看见过。
“不在。”靳识越语调懒懒的。
连厘只好去衣柜给他拿新的浴巾,她双手捧着浴巾,放在浴室门前,尚未开口,又听靳识越说:“进来。”
连厘重新拿起浴巾,不紧不慢地走到冲洗间:“我放门口,你……”
她话没说完,门忽然开了,随后一只大手伸出来,攥住她细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把她拽进去。
密闭空间里,热水从淋浴喷头冲刷而下,水汽氤氲缭绕,朦朦而湿热。
连厘还没反应过来,男人长腿抵进她两腿之间,长指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按在墙壁吻下来。
他吻得很凶。
薄唇吮咬她唇瓣,强势侵略,攻破她的城池,勾着她的软舌缠吻,以狂热的方式挑起她的欲念。
连厘被吻得气喘,鼻腔发出闷哼,手掌推搡他赤裸的胸膛,艰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是不做吗?”
男人呼吸滚烫地拂过她的耳朵,他咬她的耳垂,声音火烧似的哑:“我轻点。”
靳识越宽大的手掌从连厘裙摆伸进去,贴着她腰侧的肌肤一路往上,只是伸得高了被裙子限制触碰范围和移动幅度,于是靳识越开始不耐烦地拉扯她的睡裙。
他力气大,而衣料轻薄。
连厘心惊胆战:“你别扯我衣服,很贵的!”
靳识越布满欲色的黑眸垂着眼看她,喉结滚动,声音低哑得近乎蛊惑:“我赔。”
话音甫一落下,寂静空间响起一记撕拉的声音,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