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呢,你在学校衣着打扮特立独行,显眼的像灰白电影里唯一的彩色。”
“青春期的男生脑子里想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毕竟和你同阶层的男生,这个年龄有大半已经尝了禁果。”
“你之前那样欺辱他,他不报复你反而帮助你,这话说出去你自己信吗?”
章姝容的喃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她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
不等她欺骗反驳自己,步十安就将她的猜测化为了话语。
“打压你,毁了你,然后从天而降拯救你。”
“既报了仇,又让你死心塌地。”
“看啊,曾经欺负我的大小姐现在像狗一样扒着我。”
“无依无靠,患得患失,对我摇尾乞怜只求那一丁点的爱和呵护。”
“这怎么不算一种成功,怎么不算一种融入这个阶层的谈资和手段。”
她话音刚落,章姝容立刻抱头蹲下,声音尖锐的大喊。
“不要说了!”
“不要再说了!”
她神色痛苦,双手捂住耳朵,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
但步十安怎么可能就此打住呢。
她蹲下身,继续用清晰的话语,一句一句的往章姝容心上扎刀子。
“你不让我说,那我偏就要继续说。”
“对于你这个霸凌过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当然是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
“萧辰泽想玩弄你但是却瞒着你,那你怎么会痛苦呢。”
“我就是要撕下他的遮羞布,把一切都刨开了摆在你面前。”
“已经没有靠山的你,就算知道真相,也依旧只能臣服他。”
“这怎么不算一种清醒的堕落呢。”
她说着,微微倾身,在章姝容耳边低语。
“是不是好奇都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大发慈悲告诉你哦。”
“萧辰泽的亲生父母是a市首富,他被父母找回,对你这个欺负了他这么久的人心生怨念。”
“所以他求了父母,让他们用首富的身份和势力去搞你们家的公司。”
“于是你爸和你哥因为经济案被带走调查。”
“你靠山倒了,爱华才能靠着祖辈给的烈士遗孤身份,让你被逼着道歉。”
“毕竟她是烈士遗孤,但是a市不是政治权利中心,鞭长莫及,你个有靠山的人能做太多了。”
“只有你靠山倒了,爱华才能给自己要一个道歉。”
说到这,步十安停顿一下。
“我这样说,你肯定不相信吧,那就说点你知道的。”
“你爸和你哥出事,你妈肯定求娘家查过。”
“是不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查到你招惹了人。”
“你妈带着你去道歉,但是你爸和你哥依旧没被放出来。”
“你觉得是爱华故意的,但是有没有想过,这赶在一起的事,是两拨人。”
“爱华是趁你没靠山给自己要道歉,你家的事和她无关,你道歉当然不起作用。”
章姝容浑身颤抖,想到了家里出事的那天。
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在她的恐慌中,步十安继续往下说。
“嘻嘻,害怕了吧,因为都对上了是不是。”
“章大小姐,你抖的好厉害,是不是觉得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我告诉你,不可能哦,你逃避不了的。”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到财经新闻页面。
强硬的掰过她的头,迫使她直视新闻。
新闻上,赫然写着a市首富寻子成功,其子成绩优异。
文字下面,紧跟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戴着墨镜,看不清脸。
但是他一身穿戴,和包厢里的萧辰泽完全一样。
章姝容作为一个霸凌欺辱萧辰泽很长时间的人,很明显就能看出,照片上的人透露着足够多的熟悉感。
答案呼之欲出,避无可避。
这一刻,章姝容大脑一阵轰鸣。
萧辰泽真的是首富的儿子,那吴薇星说的其他话,是不是也是真的。
见她怀疑加深,步十安没让她有继续思考的机会。
手一滑,到了下一则新闻。
这则新闻,比前一条还让章姝容破防。
只见加红的标题下洋洋洒洒写着。
章家主事人涉嫌经济犯罪,公司多处爆雷,章家或面临破产。
a市经济被牵连波动,以首富萧家带头,多家上市公司联合,低价收购章家旗下产业。
章家事件下,萧家或成最大受益人……
每一行字都仿佛重锤,一下一下,将章姝容仅剩的希冀敲的粉碎。
见目的达成,步十安离开了卫生间。
只留章姝容一个人跌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上。
而在她面前的地上,被工具箱阴影遮挡的地方。
一把插在刀鞘里的黑色水果刀,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
走廊上,步十安看着手机收到的回复往包厢方向走。
刚走出两步,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萧辰泽站在她面前,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吴薇星,先前怼我很开心吧,来,接着怼。”
步十安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保镖,随后对着萧辰泽竖起中指。
“什么垃圾也敢随便拦人,这么贱的要求你敢说我还不想听呢,爬。”
等着对方害怕求饶,结果却等来了被人连指带骂。
萧辰泽直接红温。
“吴薇星!”
“你个贱人,不会以为找到金主护着就能为所欲为吧。”
“在这a市,我爸说了算,不管你攀上了谁,我都有一千种方法弄死你。”
步十安看着他,很是夸张的捂着心口。
“天呐,我好怕怕哦,竟然被地方首富的儿子威胁了捏。”
“要不你猜猜看,我既然敢这样有恃无恐,我背后的靠山会怕你爸吗。”
“你不会以为,我的靠山和章家一样能倒台吧。”
被她浮夸表演和话语气的脸色通红。
萧辰泽就这样不过脑子,被步十安最后一句话引导,毫无防备的走入步十安布置的陷阱。
“章家能倒,你的靠山为什么不能倒。”
“我爸是a市首富,在这a市,他说一市长都不敢说二。”
“管你是什么章家李家王家,我爸想搞就得跪,我爸要保就没人能动。”
“这就是他身为首富的底气。”
萧辰泽口不择言,说出的话可以说嚣张至极。
步十安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成功在卫生间门口看到了一片粉色衣角。
似乎,卫生间那个情绪崩溃的大小姐,今天就是穿了件粉色连衣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