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肩膀被按住的那一刻,云肆渡下意识就抓住那个人的手腕,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
对方的实战能力显然很丰富,借助旁边的墙体,在半空中及时调整身形,稳稳落在地面上。
当看见来人抬起头,露出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时,云肆渡简直要被气笑了。
“戎部长,怎么哪都有你啊?”
再这样,他真的要用阴魂不散来形容他家戎哥哥了。
戎遣挑了挑眉,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拍了拍肩头不存在的灰尘,一边警惕周围的情况,一边问他,“你认得我?”
“不认得。”
云肆渡弯了弯漂亮的眼睛,走到他对面的墙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通道尽头看,“只是别人都这么叫你——你听见了吗?”
“嗯,有人从那边过来了。”
戎遣点了点头,下意识去后腰掏枪,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的枪被眼前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给顺走了。
“拿过来,那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戎遣一边从军靴里抽出一把战术短刀,一边头也不回地朝他伸出手。
云肆渡还想糊弄,“什么?”
戎遣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反手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智脑。
云肆渡:“……”
怪不得,怪不得戎遣每次都能精准找到他呢。
要是现在还不知道那把枪上有定位装置,那就是他蠢了。
之前游轮上面人多眼杂不好找,不然云肆渡根本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这么长时间。
“这把枪里的子弹又伤不了人,你拿着又有什么用?”
云肆渡只好认命把枪拿出来,朝戎遣扔了过去,撇了撇嘴,习惯性地要求道:“这样我就没有武器了,你把你的那把很酷的刀给我用用呗?”
“有用,我拿着才有用。”
戎遣头也不回地接住那把枪,然后将那把战术短刀在手心里转了一圈,刀柄朝着云肆渡递了过去。
云肆渡握着刀躲在戎遣身后,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轻声跟他商量道:“看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戎遣没说行不行,只是说:“一会你往我身后躲,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别伤到自己。”
云肆渡愣了一下,心头划过一抹异样。
好奇怪,明明之前戎遣还恨不得抓住他好好教训一顿,怎么这会又这么关心他了?
要不是戎遣的情绪颜色没有太大变化,身上也没有一丝甜甜的味道泄露,他都要以为戎遣把他认出来了。
难道说,共同的敌人真的能让他们变成朋友?
还是说,这是执行大厦每个人的良好品德?
不过眼下的情况不容他多想,他们前方的甬道里突然出现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云肆渡认出来了,那是纳兰佛予手下的生化部队。
都是经过身体强化药剂改造的,如果不一击毙命的话,他们就会不断恢复,永远也不会倒下。
而只要不倒下,他们就会一直战斗,直到筋疲力竭的那一刻。
云肆渡神色冰冷地眯起眸,他握紧手里的战术短刀,在戎遣耳边低声说道:“这是北洲的生化部队,只有死亡、没有战败的——杀人机器。”
“不要手软,直接杀了他们。”
戎遣侧过头没有说话,而是往下拉了拉他的兜帽,收回手的时候,手指错觉般轻抚过他冰冷面具的眉心。
云肆渡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想要蹭过去。
然而下一秒,戎遣就握着那把枪冲了出去,食指扣下扳机,特制子弹旋转着破风击中了最前方一个人的眉心。
那人的头脑顿时“嗡”了一下,眼前开始发晕,他身形摇晃了一瞬,紧接着一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一片白的甬道内传来“咔嚓”一声,那个人的颈骨被瞬间绞断,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这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后面的人很快反应过来,纷纷警惕起来,在看见戎遣的那一刻,朝他举起了手中的枪。
游轮的空间毕竟有限,甬道又四通八达,一条甬道的宽度只能刚好容两个人并肩走过。
戎遣朝左边那个人开枪的时候,一把短刀也从他身后飞过来,跟他擦肩而过,直直刺中了右边那个士兵的眉心。
与此同时,云肆渡从他身后冲出来,按住他的肩膀,借力一跃而起,踹在了那个陷入晕眩士兵的太阳穴。
这一脚力度很大,几乎一击毙命。
紧接着,云肆渡拔出那把短刀,单膝跪地,动作利落地插进那个士兵的脖颈。
拔刀时带出一串血花,映衬出那双漂亮的红宝石瞳孔更加昳丽惑人。
戎遣目光紧锁在他身上,同时不断扣下扳机,特制子弹精准地击中每一个冲过来士兵的眉心。
而云肆渡则从容地躲过每一道冲他而来的杀机,手起刀落,取下每一个士兵的性命。
在确定敌方所有人的意识都被干扰后,戎遣冲过去把剩下几个士兵也放倒,然后拉着云肆渡冲进了最近的一条甬道。
下一秒,无数子弹从他们之前所在的甬道尽头扫射而来,如雨点般密集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墙壁上的白漆扑簌簌落下来,滚滚烟尘遮蔽了视线。
见甬道里没有任何动静后,为首的人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止射击。
等到烟尘逐渐消失,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才端着枪走进来,一一检查地上的人。
检查完之后,犹豫了几秒,才回去汇报,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报告,全是我们的人,已经……确定全部死亡。”
话刚说完,他就被领头的人抽了一巴掌。
领头的人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气得面容抽动,怒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纳兰先生培养你们这么多年,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那些士兵纷纷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去,把入侵的人找出来,如果不能解决掉他们的话,就算活着回来,你们的下场也和地上的人一样!”
“是!”
士兵纷纷颔首领命,端起枪开始分组检查各个甬道,只要一有动静就立马开枪,不放过任何藏人的可能。
那个领头的人看着手下的士兵都进了甬道,刚准备打开智脑给纳兰佛予汇报一下情况,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两道人影。
他猛地抬头,还没看清那两个人是谁,就被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手腕上的智脑也被扒拉下来丢在了一旁。
戎遣五指如钳般掐住那个人的后颈,膝盖顶在对方的脊背上,同时将他手里的枪和刀都卸掉。
云肆渡一脚踩碎那个智脑,走过来蹲在男人面前,捡起那把枪,还有旁边镶钻的精致匕首。
他反手握住匕首,没有任何征兆地刺进男人的手背,然后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
云肆渡的动作很快,整个过程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近乎在眨眼间完成。
片刻后,伤口后知后觉地流出血来。
男人刚开始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钻心的疼痛传入神经,他再想喊叫的时候已经晚了。
戎遣的拇指用力按住了他的喉结,喉管被压迫,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个一点也不好用。”
云肆渡随手将带血的匕首插进旁边的墙壁里,然后给那把枪上了膛,枪口抵住男人的脑袋,食指扣在扳机上。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给你一次机会,那群异能者关在哪?”
戎遣抬头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
云肆渡看见了,他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之前跟戎遣还有矛盾了,而对方没有追究也让他放松了警惕。
下意识就凶巴巴地说道:“你笑什么?”
戎遣表情很无辜,“我没笑。”
“你就是笑了,我看见了!”云肆渡不依不饶。
戎遣明显有些无奈,但这次他没有再辩驳,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好凶。”
云肆渡听到了,他还要再凶,就听见戎遣跟他商量道:“一会再凶,先办正事好吗?”
戎部长难得这么低声下气,虽然不是认错,但云肆渡勉强还是能原谅他的。
戎遣松开了一点手,男人得以大口呼吸,他急促地喘了好几下,才断断续续地开口道:“就在……通道的尽头,那里有一个……专门关押异能者的……房间。”
云肆渡听了听甬道里的动静,跟戎遣对视一眼,问他,“怎么走?”
“沿着……沿着直线往前走,最后往右拐……就是了。”
云肆渡一个枪托把人砸晕了,戎遣把晕过去的人拖到旁边的视线死角里,刚准备带着云肆渡往前走,对面甬道的尽头就出现了一个人。
“戎部长,真是冤家路窄,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