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是虚凤？
    太子的目光落在布尔和身上，皇上没有察觉，孝庄却是观察到了，看来太子对于乌拉那拉家的格格印象也不错啊！
    要是这一次没有选为太子妃，给皇上提议做太子侧妃也不错。太子现在的情况，给他一个可心人，估计那病也就好了呢？
    到时候让玄烨亲自下旨，让乌拉那拉家小姑娘做第一侧福晋，也不算辱没了乌拉那拉家。
    待康熙示意布尔和退后让佟佳格格上前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佟佳格格太过于紧张还是兴奋，大步上前直接将布尔和撞的没有维持住身形像旁边倒去，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应该扑向康熙怀中的布尔和紧急扭转了身体向旁边倒去，被一直关注布尔和的胤礽连忙上前被接住了。
    佟佳格格也因为冲劲直接扑倒在康熙的腿间，小脸还正对着康熙的那物什。
    这事情发展的很快，也就是一瞬间，布尔和被太子接住，佟佳格格跪倒在康熙腿间。
    康熙立马就是一惊，连忙站起身，胤礽也赶紧放开扶着布尔和的手，可是刚刚那一幕已经被众人尽收眼底了，就是几人反应再快也都看了个清楚。
    在佟佳格格身后钮祜禄格格和董鄂格格惊得眼睛溜圆，再见到康熙的动作后赶紧动作一致的低下了头。就是太皇太后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她还没过这样寡廉鲜耻的大家闺秀呢，就是蒙古姑娘开放那也没有当场扑到男人裆下的吧？
    而且今日都清楚是为了选太子妃一事，这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算怎么回事？这佟家的教养可真的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康熙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羞耻又气愤，见到还跪在地上没有回过神的佟佳格格，厉声道：“你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赶紧下去。”
    慈宁宫的两个老嬷嬷在苏麻喇姑的示意下赶紧上前将佟佳格格连拖带抱给带了下去。
    剩下的三个格格那是在这里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就在犹豫加胆颤间，孝庄吩咐了：“苏嘛，带其他几个格格也下去休息一会吧！”
    布尔和三人听到孝庄的吩咐，赶紧随着苏麻喇姑一起下去了，行走间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惶恐和幸灾乐祸。
    实在是这个佟佳格格的性格太不讨喜了，钮祜禄格格和董鄂格格与佟佳格格更熟悉些，之前佟佳格格也经常在她们面前炫耀自己的身世，自己是皇上表妹，自己堂姐如何受皇上宠爱等等。
    总是在她们同龄人的聚会上高人一等，如今出了这么个大丑，看她还怎么得意。
    布尔和觉得开心是因为自己之前和这佟佳格格也不熟悉，甚至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可是午休起来就将自己的旗袍弄脏，刚刚还想让自己扑在皇上怀里。别说她不是故意的，她五感敏锐，要不是刚刚那会早有防备，说不定这会丢脸的就是自己了。
    这丢脸事小，出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到时候整个乌拉那拉家的姑娘可就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全都嫁不出去了。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几个哥哥的婚事，到时候可就是全族跟着丢脸了。
    对视过后，几人也就各回各屋，等待太皇太后发话出宫。历嬷嬷想要问什么，但是被布尔和阻止了，在宫中呢，隔墙有耳，她可不想到时候落了个多嘴多舌或者乱传谣言的名声。
    想来今天的事，到时候皇家也会封口的，那佟佳格格可不是普通的贵族格格，而是皇帝母家表妹，不为其他，单单是为了皇上的颜面这事也会被捂得紧紧的，不会透露半点风声的。
    此时的正厅，子啊苏嘛回来后，太皇太后才开口出声：“那佟佳氏到时候找个说辞就留在宫里做个庶妃吧，哀家看她也不像是那虚凤人选。”
    此时正厅里就剩下孝庄、皇太后、康熙、太子、苏嘛和普渡大师几人了，都是知情人，孝庄也就没有兜弯子。
    也就是在太皇太后开口的时候，琪琪格才算反应过来，只是皇额娘都开口了，她也就将自己的惊呼又咽了下去。
    那佟佳氏可是真猛，她活了这样的岁数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呢，还亏得是满清贵女，以她看就是草原女奴都比她知廉耻。
    不过，那毕竟是皇帝的母家，有些话能说有些话需要闷在心里，她也是在紫禁城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当然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就一直老老实实坐着，没敢出声。
    康熙阴沉着脸应了。这事说起来也是丢他的脸，皇祖母轻轻揭过这事，也是为了他着想，他不能不领情，只是这事让佟家给办的，真是不漂亮。原本应该是给太子准备的人，如今却归了自己，不过还好这事之前没有过明路，所以宫外只是猜测，没有定论。只是那个佟佳氏是绝对不能得宠的了，别管是不是嫡女，在这个关头，不让外界想起她来，才是最好的。
    可怜佟佳格格，一心谋略太子妃之位，却因为嫉恨心，走错了路，最终沦为了康熙后宫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且是终生都不会得宠的那种。这事就是家族知晓了，也不会给其助力，未来在宫里的日子因为姓氏不会遭受其他宫妃折磨欺凌，但是想要好过那也是不可能的了，一辈子也就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庶妃罢了。
    到时候康熙对于佟佳折损了一个嫡出肯定会给与补偿，但是这个补偿最后落在谁的头上可就说不准了，毕竟在佟佳格格进宫前，宫里可是还有一位佟佳庶妃呢。
    讲完了对于佟佳格格的处置，接下来就该是今日的重点了，其实太皇太后已经有所感应到了，或者说从太子的表现中猜到了什么。
    普渡大师也没有让几人久等，这一次直接给出了答案：“几位施主估计心中也有答案了，老衲也就不再卖关子，刚刚老衲左右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位虚凤就是那位身着蒙古服侍的小格格了。只是刚刚老衲已经发现，她如今的凤气较之上次又增加了不少，看来她与太子可谓是天作之合啊！也恭喜这位女施主了，命该如此，让您在这个时候遇见虚凤，未来大清肯定是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太子是知晓这位上辈子的四弟妹是后来当了皇后的，可是没想到这一世事情都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老四已经被皇阿玛厌弃，她也不可能嫁给四弟了，她还是天生凤命，看来她是注定要成为皇后的。
    不过这位乌拉那拉家二格格与上辈子自己所认识的长相不同、性格也不太一样。倒是她那位已逝的长姐，他虽是用望远镜远远见过，却是和上辈子的四福晋一模一样。
    想不通，他也就不再想了，反正事情皇阿玛当初也都说了，自己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早日成婚，让老祖宗能够多活几年才是正经，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康熙对此没有什么异议，这几个格格性格他不清楚，但是要是选，他肯定也是在钮祜禄家和乌拉那拉家选择，但是要论家世和父亲，他肯定更期望是乌拉那拉氏，毕竟乌拉那拉费扬古可是他们皇家几代人的心腹，还是当初皇祖父养在身边教导长大的呢。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乌拉那拉格格年纪太小了，才十二岁呢，那太子什么时候才能圆房，生下嫡孙呢？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对于人选也是满意的，她们就比皇帝想的要少些了，这几个姑娘一看就是乌拉那拉家格格最优秀，即使是年少也难掩其风华。再说胤礽那毛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要是他和这个乌拉那拉格格多多相处，夫妻感情和睦，也许这事儿就水到渠成了呢？
    她们生为女人更加感性一些，对于太子是心理上的问题，会比康熙这个男人更加敏感，再说今日她们可是都看到了那乌拉那拉格格要摔倒的时候太子疾步上前去扶的模样，要说太子心里没啥想法，就是太后琪琪格都不信。
    这不是贬低太后的智商，只是太后这人吧，在草原上有蒙古王爷护着，进了京城又有孝庄护着，一辈子也没有学过几句满语，整日里只想着吃喝玩乐就行，平日里也没有需要动脑子的时候。再加上康熙孝顺，只要是她这辈子不糊涂，不参与政事，到时候康熙能护着她一辈子。这样下来，琪琪格可不就是脑子转的不够快嘛！
    确定了人选后，康熙还和太皇太后商量了一下给其他几位格格送出宫前该准备的礼物，接着就开始讨论起了婚期。
    昨天钦天监已经送上了皇帝想要的最近的吉日，有九月的、十月的，和来年二月的。关于太子的婚期那肯定是越快越好，这不仅仅是因为太皇太后的身体怕支撑不住，还因为普渡大师也不可能在京城久留。
    太皇太后和康熙一致认定了十月，不是他们不想选九月，而是现在已经是八月末了，这娶太子妃时间紧已经够对不起人家的了，还将婚期赶的那样紧，对方家里连准备嫁妆的时间都没有，到时候可就说不过去了。再说了，就是宫里面给太子和太子妃绣吉服也需要时间的啊！还有太子大婚该有的礼仪、规制等等都需要康熙去敲定呢，就是毓庆宫也需要赶紧修整的，这些可都需要时间的，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
    几人讨论完之后，康熙带着太子回了乾清宫，普渡大师也准备告辞去寒拓寺，只是在临行前给了康熙一个忠告，还是背着太子说的，大致意思就是，这个虚凤旺夫，她嫁给太子后，太子的毛病到时候会在合适的时机好的，只是虚凤的命格与太子也是相辅相成的，要是太子后宅不稳，导致虚凤未来有所受伤，那么太子的龙气也会有所闪失。
    这句话康熙听了进去，只是没有在意，在他看来，整个大清都是爱新觉罗家的，那所谓虚凤成为了太子妃那就是皇家的恩典，怎么还牵扯内宅就受伤，最后还能牵扯到太子身上？
    难道太子以后还就得守着太子妃，不要其他女人了？这事还玄乎上了呢？他可不信！
    当天下午，布尔和和其他两位格格就领了太皇太后给的赏赐出宫了。三人对于佟佳格格没有一起出宫，心里都有答案，只是这是在深宫，不方便言论，三人也就没有谈及。只是带着各自的嬷嬷在宫门口的时候规矩的道别，约着下次面见再玩。此时宫门口三家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等候在乌拉那拉家马车的觉罗氏见到女儿身上不是早上穿的那件旗装，心里咯噔一下，只是见到女儿脸上没有慌张和害怕的表情又赶紧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自己这个女儿，虽然是婆婆养大的，可是和她相处的这几个月，自己也是明白她是一个稳重经得起事的人，尤其这次进宫还带着从慈宁宫出来的历嬷嬷，想来也不是大事。
    觉罗氏往历嬷嬷脸上瞧，果然，历嬷嬷脸上的神情也颇为平淡，没什么异样，这样看来就是真的没事了。
    布尔和上了马车见到额娘可就是惊喜了，她不是没想过得到额娘更多的关爱，只是之前有长姐珠玉在前，自己又不是一个爱撒娇和黏人的性子，所以和觉罗氏相处起来就总是有些淡淡的。
    没想到大姐姐一去，额娘却关注起自己来了。首先是将自己从别院中接回来教养，接着就是教自己学习管家，学会御下等等。这一次进宫也就大半天时间，额娘却亲自过来接自己回家，林林总总，布尔和又不是没心之人，肯定是越来越喜爱这辈子的额娘了。
    其实她也发现了，自从大姐姐去了之后，整个府里越来越少人提起她，好像这个人的印记越来越淡，上一次她和小哥提起的时候，小哥五格居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姐姐。
    就是额娘，最近也不再说起大姐姐的事情了，整个乌拉那拉府上空好像有一块巨大的橡皮擦将大姐姐的痕迹抹去似的。
    她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可是这一点除了自己，就是玛嬷也没有发现，她当时和玛嬷说起的时候，前一晚上玛嬷还说奇怪，第二天关于大姐姐的话题就忘记了。
    整个乌拉那拉府好像就只有自己还记得大姐姐这么个人一样，可是自己和大姐姐这些年也不熟悉，见面的次数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见一面，还基本不说话，或者说大姐姐单方面不搭理她。
    这样看来，以后能记得大姐姐一颦一笑，生活轨迹的人也将没有了，整个人好像被直接抹去了。
    觉罗氏一见到布尔和进了马车就连忙让她坐下，还端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容易克化的点心给布尔和吃。
    觉罗氏：“累坏了吧？饿不饿？额娘还准备了你最爱喝的牛乳也温着呢，先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等回家了再好好吃一顿，额娘今晚可是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呢。”
    布尔和还真的饿了，中午在慈宁宫用膳的时候就没有好好用，只是虚虚夹了几筷子菜，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这会儿功夫不说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是也不差了。
    布尔和因为和老夫人学骑射，平日里的饭量可不少，再加上最近在长身体，总是感觉饿的慌，今天一整天也就几个奶饽饽和小半碗饭，早就消化的没影了。
    其实要不是中午历嬷嬷将自己的小碗夺走，那剩下的半碗，她一会儿功夫就更干完的。
    别看布尔和瘦，可是她可不弱，也就是老夫人当年在府里有大格格在的时候不想那样出风头，才说布尔和体弱。再加上布尔和小的时候确实爱生病，所以才没有人怀疑，实际上布尔和别看长得瘦弱，壮的可是和小牛犊差不多的。
    能将骑射练习的都很不错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体弱呢？这也是这一次布尔和进宫前老夫人交代的，对于皇家上头的那几个巨头，能不撒谎尽量不要，毕竟这谎言可是特别容易戳破的，尤其是对上皇家几位人精，那要是受到了欺骗，后续而来的报复，乌拉那拉家可接不住。
    见到女儿用的香，觉罗氏一边心疼一边给布尔和倒牛乳润喉，一时间竟忘记了问衣服的事情。觉罗氏还连连催促车夫，尽量将车赶得稳一些，快一些，好早点回府，让布尔和多休息一会。
    不过在外面，问衣服的事情也确实不合适，所以觉罗氏也就忍住了好奇心，只想着快点带布尔和回府。
    马夫都是府上的老手了，赶车技术那是顶顶厉害的，不到一刻钟马车就稳稳地停在了乌拉那拉府门前，下人们见到小主子回来了，赶紧打开大门，马车也就直接从大门进入直接到了二门前。
    在二门下了马车，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娘俩上了小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进了内院老夫人的寿安院了。
    老夫人此时已经在正堂门口等着了，不过此时的老夫人不复之前在布尔和面前的镇定，带着贴身嬷嬷一直在门口踱步。
    待见到小轿进来后，神情一正，一整天消失不见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老夫人的脸上。
    但是在见到孙女身上那身地道的蒙古袍子的时候，笑容收敛了一些。院中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夫人拉住布尔和的手，和觉罗氏一起进了正堂。
    同时，老夫人还吩咐下人去前院看看老爷有没有回来，要是回来了让他一同来寿安院，今晚就在寿安院用晚膳。至于几个小爷和大少奶奶还是在各自房里用饭。
    接着就让下人端上一碗早就准备好的鸡汤给布尔和，别人不清楚孙女的饭量，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今天孙女进宫绝对是遭罪了，这肚子估计早就空空如也了。
    布尔和也没有和祖母、额娘客气，当着两人的面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虽然速度比较快，可是规矩却是一点不差，一点也看不出粗鲁的模样。
    一碗鸡汤下肚，布尔和总算是没有那样饿了，而早就等在前院的费扬古也大踏步走了进来。
    人既然已经来齐了，布尔和也有精神了，几人就挥退了奴仆，布尔和将今日在慈宁宫发生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在听到布尔和的旗装被佟佳格格给故意弄脏的时候，老夫人和觉罗氏心里一紧，好一个歹毒的佟佳格格，要不是太皇太后解围，自家姑娘可就丢人丢到宫里去了。
    可是当听到她在康熙面前回话，被佟佳格格差点撞在皇帝怀中的时候，就是费扬古也倒抽了一口凉气，当今已经三十七了，虽说比自己还小十几岁，可是因为不年轻了，自家姑娘可是才刚刚十二呢，这要是真的被佟佳格格给撞到皇上的怀里，自己女儿可算是毁了。
    不仅如此，那宫里如今的高位娘娘可都是在宫中沉浮十几年才能到如今的地位的，以自家的家世，到时候女儿进去肯定不会是庶妃，最低也是个嫔，那到时候宫里那些熬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比女儿的位份还低，还不得将女儿给记恨上了，女儿到时候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再说当今十几年前是缺儿子，那是真的，那时候进宫女儿还能够搏一搏，可是如今宫里最小的阿哥十四阿哥也才刚出生没两年呢，孔丽不缺阿哥。到时候女儿进宫，即使生下阿哥，也不会受到太大的重视。
    不过当听到布尔和说她当时感受到了就及时扭腰避开了之后，在场三人都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布尔和机灵给躲过去了，不然，她这一辈子可就算毁了不说，族里的姑娘们的名声也不会好听的。
    最后在听到那佟佳格格自作自受，自己因为惯性直接摔倒在康熙面前后，三人都在内心说了句：“该，多行不义必自毙！”
    至于当时佟佳格格跪在皇帝的那处，布尔和就没说了，这话不应该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该说的话。
    不过布尔和也风淡云轻的说了自己当时快要倒下的时候被太子顺手扶住了的事，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听在三位家人的耳朵里，那可就是晴天霹雳了。
    啥？你说啥？这咋的又和太子扯上关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