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杯子,南叙白抬手挡了挡太阳。
蒋青初这次又走了,南叙白很想他,但是他又不能去找对方。
要等对方来找他才可以,要是能天天见蒋青初就好了。
裹紧了外套,拧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整个人都很暖,原来裹在羽绒服里真的很舒服。
上次分别得太快,他都没来的及谢谢蒋青初呢。
以前他总是活得浑浑噩噩,好像活着也行,不活着也可以。
可是…现在遇到了蒋青初,要是现在死了的话,总感觉有点可惜呢。
写完最后一道作业题,南叙白将东西收拾回书包,准备回家。
刚好周末,他还可以回去看奶奶。
南叙白看刘广临往他这边看了几眼,南叙白瞬间就将脸别到一旁。
长久以来形成的恐惧,不是一天就能改变的。
反而更像伤口留下的疤,有的人反复扣弄,有的人则需要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淡化。
南叙白顺着人流往外走,蒋青初说可以往人多的地方走,这样就不容易被欺负。
“南叙白!今天帮我做作业!”说完,便将作业朝他掷了过来。
南叙白侧身躲过飞来的作业本,低声说道:“我不做。”
这一举动让周围的同学都惊住了,刘广临更是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南叙白深吸一口气,看着对方,十分认真地说道。
“我不会再帮你做作业了。”
刘广临没想到蒋青初不在南叙白居然敢这样,抬脚将面前的桌子给踹翻。
气势汹汹地朝南叙白跑了过来。
南叙白下意识就是要跑,但是对方似乎是预料到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其他几人便飞快地将教室门给锁上了。
南叙白无路可逃,下意识地抱着有些泛白的书包,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刘广临也逐渐意识到,南叙白好像变了,变得不是那么怯懦。
已经很少在他面前露出那种表情了,这让他觉得很不爽。
就像是自己养的阿猫阿狗,突然想要挣脱他的绳索跑掉。
他必须要将它抓回来,教训一顿就可以了。
“我让你跑了吗?现在骨头硬了对吗?”刘广临抓着南叙白的头发,下意识地就往桌上撞。
然而南叙白竟然将头偏到一边,用力地将身体弓起。
“操!!居然还敢躲!!长胆了南叙白!”
几个人同时围了上来,上下其手将他按住,拳头往他身上砸。
南叙白被他们按得死死的,手里还抱着蒋青初留给他的保温杯。
“这小子衣服不错啊,不会是偷钱买的吧!!”
“有可能!他以前哪有什么好衣服穿啊!我看一定是偷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们把他衣服划了吧,反正都是偷的!”
“说的对,小偷就要人人喊打!”
南叙白猛地睁大了眼睛,突然大吼着:“不是偷的!我不是小偷!”
“哼!你个穷鬼哪里的钱买衣服!等下我们就跟同学说你是小偷。”
“跟他废什么话话,把他扒干净了丢外面,让人看看小偷长什么样。”
一说到这些,突然就涌起一股异样的兴奋,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卑劣程度。
说完,一个两个就真去伸手扒南叙白的裤子。
“别说,长的还挺白!”
南叙白轰地一下,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地发抖。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是被蒋青初看到了,他该怎么办?
桌面挤压着他的头骨,似是要将他的所有棱角磨平。
亦或者是想将他按进污泥里,永远不能翻身。
南叙白大张着嘴,艰难地喘着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
那些人却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暴起,一个没留神硬是没将他按住。
“我不是小偷!!!!我不是!!!”
南叙白猛地转身,大声吼叫着,抬手用手里的水杯砸向刘广临。
众人都被他的动作给吓到了,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刘广临只觉得额头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有黏腻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下意地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看到手上的鲜血,刘广临顿时慌了神。
然而,南叙白却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没了所谓的理智。
趁着刘广临没注意,南叙白低头朝他的肚子死命地撞了过去。
刘广临被撞得向后倒去,撞倒了好几个人,南叙白直接就骑在了他身上。
抬手就是一顿猛捶,像是要以前所受到的羞辱伤害一拳一拳地打回去。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扑向南叙白,南叙白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重新制住。
但是南叙白却张口死死咬住了刘广临的后脖颈。
“啊!!!!”疼痛让刘广临嗷叫出声,反手拳打着南叙白。
但是,无论那些人对他如何拳打脚踢,南叙白就像是一条疯狗一般,就是不松口。
一瞬间,血腥味充斥着口腔,眼泪混着血流了一脖子。
“报警!!!快报警!!”
“不能报警!!叫老师!!”
那几个人把南叙白的头都砸破了,愣是没能让他松嘴。
这下他们是彻底慌了,生怕刘广临被咬死,立马跑去叫老师。
老师们匆匆赶来,看到眼前血腥的场景都吓了一跳。
几个男老师合力才拉开了南叙白,此时的刘广临已经疼得快晕过去。
反观南叙白则满脸血污,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和愤怒后的畅快。
“要不要报警?”其中两位学生看着面前的场景,咽了口唾沫。
“不能报警!!!会影响学校的名誉!”
南叙白往一旁啐了口血沫,齿缝中满是血红,活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抄起一旁的凳子就往刘广临身上砸。
所有人都被他的动作给惊呆了,老师脱口而出。
“南叙白,你别闹!!”
南叙白却是抬起头,一步一步走向老师,面色十分平静。
“老师…所以,你们都是知道的对吗?”
老师对上他的目光,竟是立马便移开了。
南叙白嗤笑了一声,笑得异常乖张。
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竟带着几分野性,抱着书包便冲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