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马场。
陆炳看向陈放尸体的房间，无奈道：
“如果不行，只能剖开尸体验尸了。”
六扇门的魏巡察官魏无端突然站了起来。
“我想起来那名白衣女子是谁了！”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向魏无端看齐。
被这么多人齐齐注视着，
尤其还有王素素和陆炳，即便他是五气朝元境也顶不住，魏无端嘴角抽了抽。
“不对，我只能说有可能知道是谁...”
陆炳颔首道：“不妨说一说。”
魏无端抱拳道：“此女很有可能是玄阴魔宗少主阴赤月。”
“但我不是很敢确定，我也是听麾下的巡察使说过这件事，觉得她的装束很像。”
“阴赤月上了最新一期的潜龙榜，名列潜龙榜第二十七位，修为是五气朝元境巅峰。”
“最关键的是她上一次战绩是两个多月前，在西玄王朝地界！”
西玄王朝离阳翟不算很远，至少对于五气朝元境而言，从西玄过来并不奇怪。
王素素基本不关注潜龙榜，她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但玄阴魔宗她还是知道的。
玄阴魔宗是南域新崛起的一个魔宗，
宗门驻地不详，专精的就是双修之术。门下弟子男女皆有，另一方不过是被采的炉鼎。
但疑点也是有的，从马东升的尸体和面色上看，并没有被当炉鼎采的那种感觉。
此时，正好六扇门的捕快来禀，
刚才陆炳让人做的准备已经好了。
陆炳颔首道：“这点可以当作一个线索，但是暂时不要走漏风声，先验尸吧。”
“将马东升的尸体抬到院中阳光下。”
“并先请所有女子暂避，等会儿我再让你们进来。”
不只是王素素和马家女眷，
六扇门捕快和府衙中均有女子捕快。
马东升的衣服被卢传祯和楚仵作合力扒了下来，在阳光下陆炳仔细察看了一遍马东升的尸体。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针孔，陆炳还仔细看了他的颅顶。
让人将马东升的下半身盖好后，
陆炳朝着魏无端颔首道：
“可以让人进来了。”
院中此时已经充斥着白梅饼的香气，
看着马东升袒露的胸膛，
所有人都不知道陆炳打算干什么。
难道想边吃饼边验尸？
是不是对死者有些不尊重了？
难道他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验尸吗？
“你们两个是仵作，就由你们来。”
陆炳只是指挥着卢传祯和魏仵作：“将烤好的白梅饼隔着纸放在他的胸膛和腹部。”
马伯远皱眉道：“这是为何？”
陆炳解释道：“不用多久，先看着。”
片刻后，陆炳点点头。
“可以将其取开了。”
闻言，卢传祯和楚仵作将白梅饼和纸张移开，而卢东升的胸膛赫然出现了一个黑紫色的掌印。
“这！这！这是为何？”卢传祯和楚仵作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陆炳一脸平静道：“回去之后我再教你们，此时验尸才是正事。”
“谢陆大人！”
“诸位请过来。”
这时候魏无端，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的人都围了上来。
看着胸膛上浮现的掌印，他们纷纷啧啧称奇，称赞陆炳的手段。
王素素也有些惊讶，六扇门内的仵作不少了，但她可未曾听过和见过这种验尸手段。
陆炳没有欣喜之色，只是朗声道：
“马家四子，上前来。”
看着眼眶红了的马伯远他们，陆炳解释道：“虽然不见外伤，但他受了内伤，我需要剖开他的胸膛检验。”
马家四子对了眼神后，马伯远抱拳道：
“只要能查明父亲死因，可以。”
陆炳见过不少人验尸，但他不会剖尸。
他吩咐道：“将他转移至房间内，卢传祯和楚河随我进来。”
“六扇门、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各派一个人进来见证，但期间不得出声。”
巡察官魏无端和年轻的大理寺丞作为代表跟着进了房间。
大门紧闭，由楚仵作楚河剖尸，他用锋利的小刀切开马东升的胸膛，手非常稳。
楚河是家传的仵作，不比卢传祯是学习不久的，但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马东升的胸膛只是刚一切开，便有一股恶臭味，他的五脏六腑呈乌黑之色，并且早已溃烂。
魏无端他们纷纷捂住了鼻子。
这并不合常理，因为马东升乃天人合一境，并且尸体第一时间便被存于冰棺之中。
楚仵作双眼微微发直，惊讶道：
“中毒了，而且是慢性毒药！”
他紧接着解释道：
“虽然死因是被一股至阴至柔的掌力压在心脉之上，从内部轰碎了五脏六腑。”
“但在这之前，马东升就已经中了毒，并且有一段时间了。”
陆炳连忙问道：“可能识得是何毒药？”
卢传祯并不了解，摇了摇头。
楚河倒是对这些毒药如数家珍。
“能让天人合一境中毒的毒药不多。”
“七心海棠、芳华刹那、若见花、醉朦胧...还有西域苗疆包括金蚕蛊在内的不少蛊术。”
“但以他的情况来看，最符合的是七心海棠。”
“七心海棠无色无味，可侵入武者经脉，会让武者经脉固化...最关键的证据是死者死后会面带微笑。”
而马东升的脸上确实带着微笑。
“中毒大概多久？”
“半个月到二十天之间。”
“周身没有任何反抗痕迹，很有可能是在睡梦之中，被轻轻地以一掌至阴至柔的内力直接震碎了心脉。”
“所以这一掌在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卢传祯则是已经将楚仵作刚才的话尽数记下。
楚仵作又轻车熟路地将马东升的尸体缝合好，并且在卢传祯的帮助下将衣服穿好。
魏无端颔首道：“至阴至柔的掌力，白衣女子，确实很符合阴赤月。”
玄阴魔宗是近几十年崛起的魔宗，
相传是得到了千年前的天魔教四堂之一的九阴堂的传承，修行的是百合阴水诀。
陆炳摇了摇头，解释道：
“目前只是猜测，此事暂且不可声张。我的建议是先去烟雨楼询问此女是否真的来到了阳翟。”
王素素颔首：“就由我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