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吕娥姁这种高智、高权的女人，只有发自心底的蔑视和唾弃，才能显示牠们的底气。
    这不是给别人看的，是给自己看的，好让自己面对吕娥姁这种女性时，不用太自卑太想逃。
    吕娥姁便更加无意识迎合牠们的恶趣味。
    牠们就跟逗乐子似的，真的不再主动伸手抽查水质。
    牠们将吕娥姁当做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这些不过是牠们这群“大度男人”给小女孩的玩具。
    牠们很满足这样的心态。
    对了，水厂员工因为工作原因，也能喝到水库的水。
    “那你走后牠们发现了怎么办？”
    “我走前就将上去的路完全封死，现在是危险时期，牠们不会不同意。
    在孟奥亚卢四男眼中，每个人都想害自己。尤其是男男互害。
    我只提出关一家的水库，其他人就主动提出都要关上了。”
    流星发自内心赞叹面前的女人，她以前只在直播画面中近距离见过吕娥姁。
    她觉得吕娥姁是傀儡，很看不起这样的女人。
    没想到吕如此聪慧。
    “回去时，这群老登都得死，你有什么办法向孟程朱瞒住这件事么？”
    吕娥姁把水壶放下，很认真问道。
    流星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如果你们的朋友能跟我一起学会表演方式，我想问题不大。”
    吕娥姁点点头，用碳素笔在地上画出孟家地形图，以便复习。
    ......
    船靠岸后，老登们战战兢兢敲着舱门：“老大，到了，我们该出去了。”
    门打开，两人面色如常走出去。
    “你们都精神点，今日既然是我亲自来，必然要带点重要的样本回去。”
    吕娥姁严肃开口。
    老登唯唯诺诺点头，不时瞟一眼流星。
    时隔多日，生态球再次打开。
    一群人开着仿屎壳郎采集车走在看似荒芜的枯林中。
    “老大，这跟我们上次来的不一样。”
    老登讨好的口气令人生厌。
    吕娥姁看了看，许多树干上，竟长出一片片真菌似的灰色植物。
    远看倒像人类身上的藓。
    雨已经小了许多，只有偶尔的一两滴落在玻璃上。
    天空虽不是碧蓝如洗，确实也干净不少。
    空气中的黄灰色粉尘早已冲进大海。
    她们这次出来还有个很重要的目的——
    男总长们想故技重施，将外面的干净水源与生态球的海洋调换。
    吕娥姁扬扬下巴，示意老登们去采些样本。
    二老登磕磕绊绊走向一棵树，那里曾是一片椰树林。
    弯曲的、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摇曳，发出咯吱作响。
    树内已然中空，外面缠绕一圈又一圈白色菌群，看起来像它的裙摆。
    恶心又迷人。
    二老登拿出铲子、无菌器皿等工具，轻手轻脚为它扫去连着泡沫样黏菌的脱落树皮。
    就在他开心举起手中器皿时，身后那棵树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拦腰截断。
    十几米高的树干朝他砸来。
    轰——
    地上的泥水溅起几十米远。
    血从树干下流出，与泥水混合。
    吕娥姁也有点吃惊，怎么会这么巧。
    然而更让她们吃惊的还在后面——树内或许是因为接触了氧气的关系，白色黏菌迅速蔓延开来。
    速度就像打湿的衣服，很快来到她们脚底。
    “还愣着做什么，跑啊！”老登们转身，发现不知道的时候，身后已堆起高墙一样的菌群。
    黏菌在吕娥姁和流星脚下慢慢堆叠，很快超过她们的腰部。
    啵——
    一棵淡红色的捕蝇草从泡沫一样的地方生长出来。
    吕娥姁有些惊喜：“这里有植物，快来。”
    她挥手时并未回头，半晌无人回应。
    流星拉扯她的衣角：“吕总长，呃，牠们好像疯了。”
    菌墙前，雄人们相互亲吻，牠们似乎卸下心防，勇敢向并肩作战的对方表达爱意。
    然后开始 take off clothes......
    吕娥姁和流星离开很远后还在犯恶心。
    肥胖松弛的身躯上满是卷曲毛发，地中海就那样暴露在充满蠹气的空气中。
    流星打了个寒颤，刚刚的画面给她造成深深的阴影：“那些白色黏菌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
    吕娥姁也终于回过神来，她腿一软，坐在一节木桩上。
    “好像是捕蝇草用钩子把牠们的防护服刺破了，蠹气，不，孢子渗透，牠们疯了。”
    在她们匆匆离开时，黏菌内部长出的捕蝇草已经长到人头大小。
    它边缘的钩子深深嵌入牠们的防护服，就在吕娥姁和流星专注面前的捕蝇草时，老登们已经被孢子入侵。
    吕娥姁面带恐惧挥开空气中看不见的生物：“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次采集就到这儿。”
    流星没说话，只一味抠着冒出新芽的苔藓。
    半晌她闷闷开口：“你回去，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至少我们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回去后，会寻求雄人帮助对吗？”
    “偶尔我们也需要一些外力，否则今天死的就是我们。”
    “你有没有想过，再来一批雄人，不会像牠们那么蠢？牠们或许会伤害舒市长的朋友。
    我的女儿还在孟家，我要救她出来。”
    吕娥姁皱眉，这个事她确实不知道。
    两位总监只说，让她帮忙带个女人出来。
    “你怎么会让你的女儿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就在二人争论时，一支半臂长的弩箭插进二人中间。
    一滩水银样物质朝她们冲来，未及反应，两人的咽喉便被一双手狠狠扼住。
    “好久不见啊，吕娥姁。”
    一阵风卷起地上的木屑，徒留一圈杂乱无章的脚印。
    阿尔法内部的轻轨车厢里，姬豪尔撑着膝盖，好奇看向她们。
    “这么大胆子，连危险区都敢闯。”
    吕娥姁靠在椅子上，拿出无焦烟雾器深吸一口：“来找你们要东西的，顺便带她出来。”
    她轻轻歪头，示意流星说话。
    流星已经完全被面前的女人迷住，她很久没有这种空白反应了。
    “噢噢，我是流星，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
    “我女儿和舒空，困在孟家山顶宅邸了，那里有很多武器，我们靠自己力量救不了她。”
    姬豪尔闭上眼，花0.01秒分析她话中的真实性。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她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