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气运金龙并未给啸天神君多少准备的时间。
身在东胜神洲天外的轩辕元神,此刻将目光注视在啸天神君身上,静候那条气运金龙调整过气息,将这位尊神境界的犬妖,一举灭杀。
林生淮的身影坠落到了望山台之上,南方圣人凭空扯出一道气机屏障,强行将整座望山台覆盖其中,紧接着便纵然一跃,朝下方城头俯掠而去。
下方城头,一道道气机屏障,在众多城头兵甲的身上涌现。
南方圣人用尽了手段,林生淮凭借着自身本领,尽可能的护住了更多的人。
他可以预见到,当那条气运金龙酝酿好了状态,一举冲下之时,整座余阳关城头,必然被瞬间捣烂。
至于那条黑色的神犬与气运金龙之间的胜负生死,还是次要。
毕竟林生淮无法左右。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护住更多的人,让那些城头之上的兵甲,有机会活下去。
余阳关前方,那条先前被啸天神君身影撞开的血河之上,满地的猩红血液竟是瞬间化就金黄。
上方天空,气运金龙口吐人言。
“孩子们,借怒意一用!”轩辕怒魂沉声说道。
片刻过后,一阵猩红气息充斥在了气运金龙的体表,身负寂灭天雷的龙身毫无凝滞。
仅是刹那!
“砰!”
一阵炸响自余阳关城头传来。
磅礴的浓烟升腾而起,将先前赫然对峙的两道身影笼罩其中。
一人、一狗、一金龙,顿时消失在了众人视野。
啸天神君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道骤然砸落的气运金龙,浑身上下动弹不得的尊神心跳加速,体内妖核运转迅疾,却也只能干着急罢了。
它根本动不了。
气运金龙背脊处龙鳍竖立,浑身的鳞甲早已朝前方炸起,通体金黄的威武龙须无风自动,赫然是一副空前怒容。
啸天神君全身战栗。
终于,在这阵浓烟升起之后,东胜神洲天外的那尊恢宏投影,缓缓地收起了杀意神情。
足够了!
现如今,已经无须劳神费力地对那条神犬进行震慑了。
啸天神君已经处于天帝怒魂的射程之内,虽然以气运真龙的实力,大抵是无法将这位十境的尊神斩杀的,但最起码……
创成重伤没什么问题!
能够让未来的啸天神君,安静的在这座西山的洞窟之下,修养个百八十年,天帝的目地也就达成了。
毕竟,重修路上的阻碍繁多,随着三十六王剑执掌者成为护道人,上界万千天神降临人间。
此方世界,注定会产生极大的气运问题。
到时候,妖魔们破封而出,为祸一方的诸多鬼魅横行,如果还多出一位尊神阶别的核心人物……
那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为了减少未来的不确定因素,现如今利用已经创造的条件,将这位啸天神君打成重伤,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片刻过后,满脸怒容的气运金龙颌下。
四尺处,一枚精致鳞甲,骤然闪烁出了华光无数。
霎时间,整座余阳关城头,顿时被一阵七彩光轮笼罩。
林生淮面露惊喜。
在感受到这股祥瑞之气后,南方圣人不禁对气运金龙信心大增。
“吼!”一声阵龙鸣怒吼,骤然在余阳关城头响起。
下一刻,缠绕在气运金龙体表的无数道细小雷霆,骤然炸开。
“轰!”
寂灭天雷的震暴声,瞪时响彻全场。
紧接着,迷雾中的七彩华光,骤然消散。
气运金龙张大了嘴巴,它猛地从口中喷出了一股劲爆杀气,裹挟着散乱的寂灭天雷,骤然向啸天神君袭杀过去。
……
浓郁的雾气之中,原本还有些嚣张跋扈的黑色妖犬,此番已然浑身酥麻。
脚下一软,这位不可一世的大罗金仙,竟也是险些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它有些艰难地抬起了脑袋,眸中惊惧,难以言说。
面前的明明只是天帝轩辕的十道分身之一啊,怎么会?
心中恐惧直线飙升,啸天神君的脑子里此刻早已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跑!
说时迟,那时快。
纵使全身酥麻腿脚不稳,啸天神君也必须要堵上一把。
“嗖…”
一道黑色流光自迷雾中冲出,霎时间在余阳关半空中掠过,向着远方的那座漆黑的獠牙状山峰,飞速撞去。
下方的诸多妖兽噤若寒蝉。
上方天空,在那道属于啸天神君的黑色流光后方,不远处赫然有着一道金色光带,正在以无与伦比的极速,向着西山靠近。
在感受到那束金光体表,附着的无尽炙热与威严之后,所有的妖兽的乱了阵脚。
它们压根都没想过,那条气运金龙竟有如此能耐。
要知道,啸天神君可是向来以速度着称于世的,作为二郎真君座下,主要负责追击来敌的猎犬,它的本身速度甚至堪比那位被天界奉为战神的存在。
结果,这等强悍之极的速度优势,竟然愣是没有在气运金龙跟前,占到任何便宜。
这怎么可能?
迷雾中的金龙竟是在啸天神君逃离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几乎毫无凝滞,刹那间凌空调转了身形,紧接着便向着西山方向,那道黑色流光逃离的方位,直追而去,一直紧跟在那道黑色流光之后,距离则是在时间的推移下,愈发接近。
上方天空,位于东胜神洲天外的巍峨投影嘴角轻笑,看到哮天犬如此狼狈的样子,已经近万年未曾与人交手的天帝陛下嘴角轻笑。
“还不束手就擒?”一道声音自东胜神洲天外,骤然响起。
瞬间传遍了整个世界!
……
西牛贺洲,一座金色尖塔之中。
闪烁不断的火光下,一位正在酝酿着神迹的男子,仿佛听到了些什么,他突然抬起了脑袋。
全身上下,古铜色的皮肤与一旁的篝火交相辉映,在这座宏大的殿宇之中,愈发显得其人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神秘诡谲的气氛。
玉溪县南城门外,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原男人,形色匆忙。
城里,有一个荒唐的老者正在等着他。
陈途辉从屋内搬了两把竹椅,三更半夜,竟发神经般在院落中煮起了茶。
他倒也不在乎寒风刺骨。
现如今,大长生就在眼前。
看着头顶上方,一片金黄似天阙的长空。
睡觉?
睡得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