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可以问的，”苏格兰匆忙开口，声音急切，虽然还没有斟酌好措辞，但显然继续沉默下去，只会让剧本变得更可怕，“我一直都把你当……”
    他的话猛然卡住了，他想说当成恋人对待，但波本又没答应表白，这么定义不合适，可要说是交易对象，苏格兰的行为明显是过界了。
    他快速过了一遍他们的剧本，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定义如今波本在苏格兰这里的身份，随后他痛苦地发现，以zero设计出的剧情看，他很难昧着良心说苏格兰和波本是平等的关系。
    zero就是在把波本当成被控制的金丝雀来演吧。只不过苏格兰的控制和上个副本boss不同，他的控制更为隐形。
    他不会直接把人关进笼子里，而是会在波本的生活中设下各种隐形的限制和规则，却不明确告诉波本，他宣称着自由，让波本随意行动，但若波本真的信了这些鬼话，顺从本心触到那些限制，就会被苏格兰生气地带走惩罚。
    所以波本才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地揣测着苏格兰的意图，时不时就转头去看苏格兰的神情，以免再次被关起来折磨。
    苏格兰觉得自己理解了zero的剧本，剧本的底子是改不了的，毕竟要靠这个来糊弄组织，他也就只能往上面裹一层糖衣。
    他从侧面，走到了波本的正前方，面对面望着波本依旧低垂的眼眸，神色温柔，语气轻缓又珍重地吐出一个词：“心上人。”
    “什么？”波本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诧异地抬起眸，望向苏格兰的眼睛。
    “我一直把你当成心上人。”
    苏格兰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他脸上挂着浅笑，坦然地与波本对视，目光中盈满了深情：
    “波本，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往后也只会喜欢你一个人。这不是一时的兴起，也不会止步于身体上的关系。我对你的感情历经了时间的打磨，跨越过生死的界限。不管你如何看我，我都会永远爱你。”
    波本整个人呆住了。
    【哇！！！这满屏的粉红泡泡！听得我都激动了！】
    【怎么画风突然就浪漫起来了？苏格兰你总算是知道哄人了！看你之前说到一半，话就卡住了，我当时心都凉了，就怕你真把波本当附属品对待。幸好，原来你是要放大招！】
    【从来不曾设想过的道路，苏格兰竟然又表白了？我真的好感动！他要是再不直说，别说波本，我都快怀疑苏格兰是不是只对波本的身体感兴趣了。】
    【就是！之前波本落寞地说清楚自己身份的那个状态。我都开始担心，苏格兰是不是只享受把波本打碎的过程，等波本变得乖巧听话，再没有任何棱角，他就很快会厌倦，然后去找下一个。】
    【坦率讲，我也有这种忧虑。听说波本的年龄也快三十岁了，以苏格兰的特殊偏好，再加上他那个一次一整晚，完全没考虑人类身体状况的恐怖时长，波本的身体能撑几年？】
    【嘶，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浪漫的时候，考虑那么现实的问题？苏格兰又不傻，他肯定是能自己控制的……吧。完了，我也有点担心苏格兰控制不住。】
    【不，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把爱人害死也太丢人了。除非他只当波本是金丝雀。】
    【虽然苏格兰是在深情告白，但你们没发现他转移了话题吗？波本想知道苏格兰和那个晚礼服女子的关系，苏格兰说了这么一长串，根本没正面回答啊！】
    【我也觉得不对，苏格兰要是想安抚波本，他就应该主动把晚礼服女子的身份交代出来，可他却在逃避问题，说不定告白只是他拿来转移波本注意力的手段。】
    【诶呀，这种小伎俩，波本肯定比我们判断得更清楚，他不可能上当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觉得浪漫，以波本的视角看，苏格兰不仅没回答他的问题，甚至还在威胁他。如果波本和苏格兰在一起是快乐的，那当然是正常表白，但波本恐惧苏格兰啊！】
    【现在已经不是苏格兰第一次表白的那个时期了，如今的波本经历过那三天三夜，心境大变。他憎恨着苏格兰，却又由于恐惧，连跑都不敢跑。苏格兰的喜欢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幸福，那是噩梦。】
    【考虑到这点后，大家再看苏格兰的表白，我给大家重新翻译一下：】
    【波本，我盯上你了。从很久以前我就想折磨你，往后也只会折磨你一个。不要以为忍一时就过去了，也不要天真地以为我会满足于只折磨你的身体，我还要掌控你的思想，令你的灵魂也彻底臣服于我。】
    【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你是死是活，更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都永远不会放过你。】
    【呃……】
    【想反驳点什么，但好像翻译得又没什么问题，可是，他，这，那什么，我觉得吧，不应该啊。】
    【谢谢翻译君，我快吓死了！原来波本面对的是这种场面吗？所以他呆住不是被感动到了，而是被吓傻了？】
    【听完这个翻译版，我感觉自己被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根本无法呼吸。波本竟然没当场崩溃，此等心理素质实在让我佩服！】
    【也许是走了有一会儿了呢？】
    【你们控制一下自己的想象力吧！没看见波本脸红了吗？谁绝望是这个表现？】
    此时，波本缓缓眨了眨眼，平复下自己擂鼓般的剧烈心跳，嘴角上扬，声音里满是愉悦的笑意：“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又一次的告白吗？”
    “当然可以。”苏格兰肯定地点头。
    “可你好像少说了一句话。”波本笑盈盈地道。
    “少说了一句？”苏格兰困惑地重复着，他思索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重新望向波本的双眸，深呼吸，用不知道是紧张，欣喜，又或者是害怕的颤抖声线问道：
    “你愿意成为我的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