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女生宿舍。
安知夏床头摆着收拾好的行李,时不时的朝楼下望一眼。
胖丫头韩一诺提着大包小包过来,依依不舍的跟她告别。
“知夏,我走了!”
班长姐家就在隔壁的抚州,坐车一个多小时就到。
寝室里的几名外语系女生,上午考完试就都走了个没影儿。
安知夏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一诺,一路顺风!”
韩一诺迟疑了一下:
“知夏,你们……是坐火车吗?”
安知夏茫然摇头:
“我……不知道呀,陈卓说都交给他来办!”
韩一诺撇撇嘴。
自家这个闺蜜没救了,彻底中了陈卓的毒。
“陈卓陈卓,我看你最需要提防的就是他……”
话音未落,寝室门口有人笑着道:
“喂,班长姐,我好像没得罪你吧,至于在背后这么编排人吗?”
韩一诺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挺胸抬头反问道:
“怎么,我说错了?”
陈卓叹了口气:
“算了,哥今天心情好,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安知夏翻了个白眼:
“你们两个上辈子是不是有仇,每次见面就吵架!”
“有仇,跟他?”班长姐冷哼一声,甩头表示自己的不屑。
陈卓跟她斗嘴惯了,也没把对方刚才的话往心里去。
伸手抓过床头的行李,往自己肩膀上一甩:
“走吧知夏,我找朋友借了辆车,这次咱们自驾游回去。”
韩一诺眼珠子转了转,拖着行李追过来:
“陈卓,你有车?”
“对啊!”
陈卓用空出来的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普桑的钥匙,在食指上转了两圈。
韩一诺大喜过望:
“那太好了,可以顺路把我送回去!”
陈卓吓得一个激灵,肩头的行李差点儿掉到地上。
“大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是抚州的,在奉天西南边,咱们两个压根儿就不搭好嘛!
这顺路的话,从何说起?”
韩一诺理直气壮的道:
“你可以先开车送我回家,然后绕道安州,再穿过金州,不就到营州了!”
陈卓差点儿被她的歪理给气晕过去。
合着你的顺路,就是我得多绕100公里呗。
他倒不是在乎这两个小时的路程,关键还想着跟安知夏一起,来个浪漫的寒假自驾游。
这要是送了韩一诺,天都黑了个屁的,还浪漫个逑。
“不行不行,你还是坐客车回去吧。”
不管韩一诺怎么哀求,陈卓就是黑着脸不肯同意。
最终班长姐没办法,把目标盯到了安知夏身上。
“知夏……”小胖妞儿的表情,变成了泫然欲泣。
握草。
陈卓瞬间惊呆了。
难怪人人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连班长姐这种浓眉大眼的家伙,都学会逢场作戏了。
“……知夏,你也不想我这么柔弱无助的美少女,挤火车的时候被人占便宜吧!
万一,我要是被骗子拐到大山里卖给老光棍,你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安宁,对不对!”
能坐小轿车回家,鬼才愿意去挤劳什子的绿皮火车。
韩一诺打定主意,不管陈卓同不同意,自己这次是赖定他了。
不得不说,班长姐选择的切入点非常正确。
软语央求再配上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很容易就说服了心软的安知夏。
姑娘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陈卓:
“要不,就先送一诺回家?”
班长姐的表演能骗过别人,却骗不了老奸巨猾的陈卓。
他很想告诉某个傻丫头:你看韩一诺130多斤的大体格子,真要在火车上碰到人贩子,还指不定谁拐卖了谁呢。
卖给大山里的老光棍,那更是不存在的。
话到嘴边,看着那双懵懂的桃花眼,他实在没办法说出拒绝两个字。
“那……好吧!”
韩一诺丢下手里的行李,冲过去抱住闺蜜,兴奋得大喊大叫:
“万岁,我就知道知夏你最好了。”
至于某位苦命的司机,她半个字都没提。
陈卓撇了撇嘴,背着安知夏的行李快步下楼。
临近假期,很多男生过来送女朋友,这边宿管大妈的盘查,也比平常松了不少。
陈卓能悄无声息摸到安知夏的寝室外,就是这个原因。
“切,没风度的家伙。”
身后传来班长姐不满的嘀咕,陈卓就当没听见。
想让我帮你拿行李?
做梦。
要不是看在我家知夏小乖乖的份上,你臭丫头今天就算说出龙叫唤来,哥也绝不去送!
安知夏嗔怪的瞪了闺蜜一眼,伸手分走了她一半儿的行李。
“你又吵不过陈卓,老是撩拨他干嘛!”
韩一诺干笑一声。
论耍嘴皮,三个她捆到一起,也不是陈卓的对手。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臭屁的得意模样!”
两个姑娘的行李,将普桑的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陈卓刚想示意安知夏坐到副驾驶,却被班长姐先下手为强,拉着去了后座。
“不行,这家伙喜欢动手动脚,为了我的小命着想,知夏你还是跟我坐后排吧!”
陈卓气得牙痒痒。
老天爷,你怎么不收了韩一诺这个妖孽。
她破坏自己的好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最关键的是,小胖妞儿说出这句话,安知夏还用力点头,替她证明所言不虚。
奶奶个腿的,我的小乖乖都是跟着这个胖丫头学坏了。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好办法。
只能开车先去抚州,把韩一诺这个大电灯泡送回家。
一路上,两个姑娘在后座嘀嘀咕咕,不知道是不是在蛐蛐谁。
陈卓觉得,等过完了年开学,得想办法让安知夏跟小胖妞儿保持距离。
这么下去,非得被她拐带坏了不可。
同一时间。
营州,检察院家属院。
刘丽娟做好了晚饭,从厨房探出头来:
“老苏,老苏,过来帮忙端一下菜……
老苏,苏远之,你听到了吗?”
喊了半天,客厅里寂寂无声。
刘丽娟无奈的缩回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家伙又跑哪儿去了,刚刚还在的。”
等她把饭菜都端上桌,摘掉围裙走到客厅,却发现丈夫苏远之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老苏,干嘛呢,刚刚喊你半天都没动静!
吃饭了!”
妻子的声音,惊醒了神游天外的苏远之。
他从沙发上猛地跳起来,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不行,我得去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