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果然热闹非凡,兄妹俩一路走下来竟从来没有遇到过卖相同东西的摊位,天南海北汇集而来的美食或尝或买,无一例外都进了两人的肚子。
“不行了,伦(人)家出(吃)不下了……”
抚摸着鼓鼓的小肚子,依芽懒洋洋的躺在哥哥的大腿上,一副随时要睡着的样子。陆鸿丢掉手中的竹签,弹了弹她的脑门:“吃了睡,就不怕长成小白猪?!”
“你才会长成小白猪呢!”伸手扭了一把老哥的腰,又盯着他的肚子看了半天,女孩愤愤不平:“为什么老哥吃得比我还多可肚子一点也不见变大啊?!不公平!”
这也可以作比较啊?
苦笑一下,不过他也觉得最近自己似乎的确变得能吃了一点儿,但反正没什么不良反应,就全当正在长身体了。
“似乎有什么事没作……咝——!”
身后一阵香风扑来,紧随其后的是耳朵被拧过一百八十度的剧痛,陆鸿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看来是我胆心错了,你过的很潇洒呵!”
冰冷的语气甚至他都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那是一张怎样布满寒霜的俏脸,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可想而知后果会相当严重!
冷汗直流的模样落到妹妹眼里,小丫头坐起身便看到美丽动人的冷山大姐姐在扭自家老哥的耳朵,顿时惊讶的小嘴成了“o”型,装满了乱七八糟东西的小脑瓜直接就冒出了句:“行啊老哥!依依姐不在就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子!”
“你、你这小丫头在胡说什么呢?!”
朱清心脸上冒出丝丝红晕,手上的劲道稍稍一松,陆鸿趁机逃脱了她的“魔掌”,反手赏了小妹一记爆粟,恶狠狠的说:“你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噢呀!”
瞅着陆鸿在教训脑袋被摸冒烟的女孩,发现两人在神貌上竟有诸多相似的地方,朱师姐皱眉道:“陆鸿,这小姑娘是谁?”
“我的笨蛋妹妹!”陆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妹妹?!
这下朱清心脑子一下乱了,因为她越看越觉得两人相像,一样的发色、一样的表情,肯定不是像九九那样的干妹妹,这两人绝对是亲的!
“呜~哥!我要回去找娘娘告状!”
“让你嘴上不带个门!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上辈子就是喜欢到处乱开腔恶作剧,重来一次还是没把这个坏毛病改掉,陆鸿肺都气炸了,也是毫不客气的教训起依芽。
依芽气苦,转身就跑,陆鸿突然感觉自己也有点凶过头了,抬腿便要追上去。
“芽芽,回……”
“快让开——!”
震地的马蹄声与混乱的尖叫四起,两匹失控的黑马拉着辆马车在大街上四窜而行,运气差的直接被撞飞生死不明,好一点的被挤进房子间的小巷里躲过了一劫,惨状一时间令人措手不及!
“芽芽?!”
眼见马车飞驰逼近,被混乱的人浪夹住的妹妹竟逐渐的被挤向了那象征着死亡的铁蹄,他眼眶迸裂,也管不得周围是不是普通人了,双手化盾猛得钻进人群,宛如破冰机般将人潮从中撕裂。
小小的身子扑倒在地,而依芽刚刚才翻身爬起,迎面夺命地马蹄便破空而来,那恐怖的力量别说一个身体单薄的孩子,换成是成人也只有化成肉泥的下场!
众人惊呼着,她却心中很是平静,因为在还没来得及感到害怕时,一双拳头便自身后伸出,恐怖力量与那对铁蹄硬撼在了一起!炽热如火的胸膛紧贴在她的后背,是血肉的坚强后盾!
“死!!”
在无情的审判中,两条血淋淋的马脚在众目之下划过半空,这还没完,失去一条腿的黑马哀嚎着正要倒下,那双手左右用力一推,两匹足有两米多高的黑马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从中间折断了一般,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式横尸两侧。
“马车……”
“哼!”
连毙了两头马,陆鸿冷冷的哼了一声,把依芽搂的怀里,单脚踏在了马车近在咫尺的车辕上。
“吱——!”
冲势瞬间减弱,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马车稳稳停在了路中间,而地上那道被硬生生“犁”出的小沟代表着他的一只鞋这下算是彻底报废了。
“这可是才买的新鞋啊!!”
心疼的看了眼底都快被磨平的新鞋,这时一个穿得像马夫的人跛着脚叫着“小姐!小姐!”跳了过来,焦急的想去掀马车门,竟完全把两人当空气了!
“这马车是你的?”陆鸿语气冰冷的询问道。
“哪儿来的野孩子?!滚远点儿!要是小姐受了一点儿伤你们这些平民通通都得……啊——!”
一巴掌直接把这气焰嚣张的马夫牙都给扇掉了两颗,男孩扯住他的衣襟直接拽倒,盯着他的眼睛怒气十足的吼道:“我管你什么大姐小姐!你的破马破车差点伤到我小妹!光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把你这狗东西给手撕了!不过我这人心善,允许你留下遗言!”
“我、我我——”
马夫没想到会遇上个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小子,而且冷静下来后四周绪如“一巴掌把马扇死”“一脚把车踢停”之类的议论此起彼伏,加上惨烈的马四尸体,他双腿冷战不停,终于意识到自己撞上铁板了!
“嗯,很简洁!”
“啊!停!”
刚抓上肩膀马夫就立马惨叫起来,这般没骨气的人陆鸿也是第一次见,正无语时一个婉转清脆的声音自马车中响起:
“外面的公子,请先等一下!”
原来真的有人在里面啊,还忍住了用浮屠之轮直接把马车一分为二的想法。
一阵摇头晃脑,语气却没有丝毫改变的说:“怎么?这车夫酒后驾车还不允许我以法律的手段处理了?”
“这次是我们的马意外受惊了,与车夫他无关,对令妹受到的惊吓我们愿意作出补偿。”
车帘被掀开条缝,一根细长的竹竿伸了出来,一个紫色的小钱袋挂在上面一直落到他的面前,看那竿的弯曲程度装得肯定不少。
“呵!这位小姐,你认为我缺这两个钱吗?”
冷然一笑,陆鸿不客气的说:“我只要一个诚心的道歉,不仅是给我小妹一个安慰,更是为这口上无德的马夫好好长长记性。不管高矮胖瘦、男女老少,每个人都应该有人格上的尊严,不是凭一张嘴就能决定人的生死的!”
他一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不求荣华富贵、权力滔天,只为自己、为家人争一口气,更别说对生命的尊重了。在怀里的芽芽也是知道这马夫踩到了他的雷区,要是处理不好今天这马夫怕是不缺条胳膊都得断条腿啰!
竹竿抖动了一下,缓缓的收了回去,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子所言极是,小女子今天代人向二位赔个不是,并以此物为证,请公子收下。”
再次伸出的竹竿上绑着一根梅花状的发簪,陆鸿顿时不解:“我个大男人不用这东西,既然这位小姐肯为你家马夫道歉,我也将此事两清,再见!”
“且慢!请公子一定要收下此物!”,那声音变得既焦急又倔强,非要他收下发簪不可。
本都把人丢下准备走了,但那声音又把他的心头火勾了起来,便一把攥紧了那竹竿,恼怒道:“非要我拿那就出来当着面送啊!!出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