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命令秦嗣玉彻查此事,又将涉案之人严肃处理,午时三刻斩立决。
忠勇侯府被剥去侯爵之位,其家眷贬为庶民,沈明宇作为直系血脉自然无法幸免,被免官锒铛入狱。
而忠勇侯府的旁系宗亲自然一个都跑不掉,就连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也被一并带走,听候发落。
但凡其中有人涉案等待他们的就是秋后问斩。
不过,这忠勇侯府早就从上到下都烂透了,没有几个是手上干净的。
更何况,落在徐姜手中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活着走出去,就算流放那都是便宜了他们。
欺辱过她与母亲之人,全都灭了。
赵氏的母家,顺真伯爵府在牵扯到江南命案的同时,又被查出私自贩盐的重大罪行,所涉范围之广令人咋舌。
立刻被秦嗣玉以雷霆手段抄了家,紧接着全族获罪。
至此,京城两大家族,就此陨落。
.....
“万万没想到啊,定北王竟然是一介女子,这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些吧!”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陛下都张贴皇榜昭告天下了,听说定北王以前还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
“一介女子怎么能当将军,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立刻被一旁的人给怒怼了。
“啧啧,你可快闭嘴吧,定北王是女子也不见得你能打得过嘞。”
“就是,女子咋了?
定北王行军打仗场场大捷,打得敌人节节败退闻风丧胆。
自从有了将军以后,我们大夏再也不是软弱可欺的存在,你看那异族胆敢来犯?
老子谁都不服,就服定北王,她比真汉子还真汉子!”
百姓们在得知徐姜乃是女子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个个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不过是睡了一觉,他们大夏的战神竟变成了女子。
谁曾想,那个惊为天人的大将军徐姜,在战场上浴血厮杀将敌人斩于马下,将号称草原霸主的大金给覆灭的少年将军,竟然是个刚及笄的少女,这实在是太震撼了些。
尤其是那些崇拜爱慕徐姜的京城女子们,她们有些难以接受自己所日思夜想的郎君变成了女子。
但是心中却有一股难言的悸动,比爱慕更为强烈的情绪翻涌着。
她们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却丝毫掩饰不住那越来越亮的眸子在泛着光芒。
原来...原来女子也可能撑起一片浩瀚的天地。
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句话规训了女子数百年的话,如同锁着女子的枷锁,此刻在徐姜的身上不攻自破了。
她们可以自豪地说出:
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不让须眉!
自古以来,人们都认为只有男子才能成大事,而女子从一出生就被框定在相夫教子的传统角色里,操持家务、相夫教子。
然而,徐姜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观念。
男子能做的,女子亦大有可为。
她们并非生来就要相夫教子的,她们还能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徐姜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簇微弱星火,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女子的力量丝毫不容小觑。
或许一开始,她只是孤独地前行。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不甘于既定命运的女子们纷纷加入进来,这簇星星之火日益壮大,汇聚成熊熊烈焰。
终有一日,当千千万万个像徐姜一样勇往直前的女子汇聚在一起时,怀揣梦想的她们将会如同熊熊烈火一般,以燎原之势席卷整个世界。
到那时,再也没有人能够忽视女性的力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们追逐自己人生的脚步!
或许,不会太久的。
而京城的大街上,围观的百姓们齐聚在去行刑道路的两侧,唏嘘不已。
只见徐姜骑在高头大马上,押送着两个牢车,里面是忠勇侯夫妇以及赵兴文与赵兴武两兄弟。
沈北山等人如同见光的老鼠一般,落在众人众目睽睽的审视之下。
前些时日,不知道是谁在京中散播关于沈北山做过的那些坏事,让他几十年树立的好名声毁于一旦,百姓们茶余饭后都是在谈论他的罪行,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如今真相大白之后,百姓们见到沈北山更是毫不客气,臭鸡蛋烂白菜朝着他们的砸去,丝毫不含糊。
恨不得指着他脊梁骨骂,才能解其心头之恨。
“作恶多端的狗官,去死吧!”
“这忠勇侯也忒不是个东西了,为吃绝户将发妻一家灭口,逼得定北王独自一人北山参军,只为替母亲讨回公道。”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若是我能有定北王这般英勇无双的女儿,让我天天供奉着也成啊。
这可是祖祖辈辈烧高香八辈子都求不来的服气,这沈北山还真是不知好歹啊。”
“.....”
外面百姓们群情激奋,沈北山鲜血与污秽黏在衣服上,再也不见当初作为忠勇侯的半分威风,只有狼狈与窘迫。
坐在牢车里的他将百姓的话听了个十成十,心中后悔不已。
心如死灰的他踹了一脚痴痴傻傻的赵氏,在临死之际竟然开始怀念起从前的日子来。
以前,忠勇侯府落魄。
府中子弟参差不齐,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偌大的侯府就连给下人的月俸都是别的府里的一半,即便府中各房缩衣减食也无济于事。
就连侯府最有出息的沈北山,穿了三年的里衣都磨起了毛边。
后面,他屈尊降贵娶了江南富商之女,本来他是不满意的,但是为了侯府的未来也只能委曲求全。
他忽地想起那一天,当徐慧见到他最为狼狈、落魄不堪的样子时,她的眼眸之中没有丝毫的鄙夷之色,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与关切。
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轻声说道: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后来,徐慧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嫁妆来填补侯府的亏空,甚至不惜为了他的官途之路,一次又一次四处奔走打点,花了数不清的真金白银。
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时光,沈北山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
他想,能得此妻,夫复何求。
可后来,为何一切都变了呢?
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行刑台上,他看着昔日娇憨喊他爹爹的女儿,此刻却手持雪刃眉目冷肃地站在一旁。
沈北山不禁低声呢喃:
“姜儿.....”
“别这么叫我,我觉得恶心。”
“你这般薄情寡义之人,该下十八层地狱去为我母亲赎罪,别脏了她的轮回路。”
“你该去死了。”
徐姜轻飘飘地落下最后一句话,手中的雪刃寒光一闪,利落地一刀封喉!
沈北山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生机。
徐姜迈步走过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将雪刃抵在赵氏脖颈处,看着她眼中惊惧交加,手中的利刃却毫不留情地落下,结束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