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晴雪要离开，俩小孩手拉手把她的路拦住了：“大姐，能不能卖我们一份？”
    “啥？”
    “我们想买棉袄，有钱。”俩小子说着从兜里往外掏钱。
    一毛的两毛的，竟然有两块多。
    沈晴雪的眸子闪了闪，摇摇头：“不卖，我自己要用，……不能犯错误，你们赶紧回家吧，否则我就举报你们投机倒把！”
    “大姐，求你了，就卖一个，卖一个给我就行，钱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个头高一点的那个，又掏了一把钱，这次有七块多。
    加起来就是十块钱，这别说买一个了，就算是一套也是够的。
    沈晴雪把东西提了提，往背后一甩。
    一手在后面拖着，一手在前面拽着。
    很坚定的道：“买啥买？谁家小孩这么讨厌，让开，再挡着我路打你们！”
    “坏人！”
    噗通！
    沈晴雪被矮个小孩推倒，坐地上。
    麻袋也掉到了地上。
    两个小孩就来抢，沈晴雪猛的冲过去，把两个半大孩子撞倒，把麻袋抱在怀里：“抢劫，有人抢东西啊！”
    “……”
    从两个小孩的身后又跑出来了几个男人，各个都戴着红袖章。
    他们都是割尾会的人。
    看着沈晴雪和疯了似的不让人靠近，因此还有俩人的脸上被抓了一道口子。
    只得拿出他们割尾会不要脸的习惯，厉声道：“我们割尾会的，怀疑你麻袋里违禁物品，我们要检查。”
    “你们真是割尾会的，不是要抢我东西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那人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红袖章：“割尾会的还用什么故意？赶紧打开，别废话！”
    这是在给自己做套呢！
    刚刚要是沈晴雪同意了这两个小孩买卖的提议，有人证有物证的，到时候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在投机倒把。
    瞪了一眼两个吓的抖成一团的小孩，　沈晴雪只得打开了麻袋。
    麻袋里一提篮干木耳，两个大白萝卜，一布袋杂粮馒头，一布袋野菜干，还有两个毛巾，以及一摞土纸。
    木耳和萝卜可能是因为刚刚摔的缘故，洒的麻袋里都是，萝卜也断了两截，但回家洗洗还能吃。
    至于那个放了棉服的麻袋，早就沈晴雪发现不对的时候，趁着摔跤的时候换进空间里了……
    割尾会的人也是一愣。
    不是说这人是从黑市出来的吗？
    可还是硬着头皮的问：“哪弄的？”
    “年集上换的。”
    “带我们去核对。”
    “去核对没问题，他们把我东西弄坏了，他们得赔！”沈晴雪指着那两个正在掉眼泪的孩子道。
    要不是她刚刚察觉到不对劲，还真有可能就给出去了。
    因为就算是换东西，也都是大人，没可能让两个孩子出面。
    而且这俩一出现就一直卖卖卖的，太过异常。
    幸好……
    十分钟后，沈晴雪又回到了公社的年集上。
    逐个找到了她买东西的摊位。
    “这人在你们这里买东西了吗？”
    摆摊的人看到戴着红袖章的人瞬间就警觉了起来：“什么买？你这人怎么乱说话，我们是换，换！”
    沈晴雪道：“没问题了吧，可以去下一家了吗？可不能耽误你们的工作。”
    割尾会的人和摆摊的人以及周围远远的看热闹的人：“……”
    这群正事不干的东西也配叫工作？
    但都只能在心里嘀咕，没有人敢说出来的。
    大过年的，没必要惹上这些净会给人找麻烦的东西。
    一家家的找过去，一个没落下。
    虽然集上的人挺多，摆摊的也多，但自己家的东西还是认得的。
    就是卖毛巾的那家伙有点倒霉。
    见从沈晴雪这里弄不到钱和东西了，差点盯上了卖毛巾的那人。
    “我这些毛巾都是厂里发的工资，单位里没钱没票发给我们，就一人发了一摞顶工资，怎么不能拿出来换东西？”
    这位也被割尾会的人带走了。
    去毛巾厂一核实，竟然是真的。
    厂子里还不想承认，但发的太多，并不是他们想不认就能了了的。
    而毛巾厂这么大的单位发不起工资，给工人发毛巾代替的事情也被更多的人知道了……
    割尾会不乐意的走了，看样子又去找别人的麻烦了。
    沈晴雪又去了集上，卖毛巾的刚刚一离开，他之前的摊位被别人给占了，他在集头的角落里又摆上。
    “抱歉啊大叔，我被他们堵住不让走，非得让我来，给你添麻烦了。”
    “不怪你，这些货想着趁着年集换点粮食的……算了，赶紧回家去吧，姑娘，这大冷天的你来来回回的跑好几趟也怪不容易的。”
    憋气吗？
    肯定是憋。
    但人家女同志也没错，被割尾会的盯上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已经很难得了。
    他一个大男人没必要计较了。
    计较有什么用，就算嫌弃人家女同志，但割尾会那些人找事，谁能阻拦？
    粮食是有不少人拉来卖的，可谁家也用不了那么多毛巾啊！
    “大叔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换多少粮食，我这里正好有粮食，你要吗？”
    “要，有10来斤够吃个过年的就行！”大叔直接站了起来，激动的道：“我媳妇儿是纸厂的，我儿子是桃酥厂的，姑娘你看成吗？”
    “成啊，正好是我需要的，我刚刚买的这纸？”
    “就是我媳妇的。”
    “……那可太巧了！”
    难怪他们刚刚就是挨在一起的。
    大叔叫着他媳妇，他和毛巾还有他媳妇的土纸，都交给了卖桃酥的那年轻的两口子。
    沈晴雪和两口子一起去了他们家里。
    看着他们打开的一个屋里，放满了东西。
    闲聊中得知，各单位其实都挺忙的。
    发不下工资说是没有拨款下来，又赶着过年，就有单位取巧给员工发了东西。
    员工自己去换钱，有工资了。
    单位省下了钱，来年还能加大生产。
    单位是好过了，可就苦了这些员工。
    都是就近的住着的，当知道沈晴雪是来买东西的。
    他们的邻居也跑了过来。
    离开的时候，沈晴雪手里多了一个麻袋，里面有毛巾，桃酥，面包，甚至还有酱油，白酒。
    避免瓶子碰坏了，他们还帮着沈晴雪找了一些不穿的旧衣裳包了好几层。
    沈晴雪哭笑不得：“你们就不怕我拿着东西跑了？”
    她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就说要他们等下再送来。
    “怕啥？你这姑娘长的这么漂亮，连脸都没蒙，咋可能坑人呢，再说这冰天雪地的你这个小体格子能跑哪去？”
    “……我现在蒙上还来得及不？”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