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到西撒的话，亦或者触景生情回忆起曾经的那一幕。
    虽然最后才发现齐贝林没死，但当时带给他的痛苦是刻骨铭心，真实存在的。
    乔纳森不希望自己的孙子会有和他一样的遗憾。
    “等等，jojo，你该不会是想……”
    迪奥想要阻止他，乔纳森这家伙，刚才拉着他说了一堆奇怪的话，说什么未来的打算，说他们过去的事。
    这不像是被他的话触动，而发表的感慨，更像是临终时的嘱托。
    “你要是想做，你自己去做啊！别把这些事都丢给我迪奥！”
    乔纳森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早就死在那艘游轮上了，作为吸血鬼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漫长的生命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看到今天这一幕我明白了，或许我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眼前的少年，为了不让我们的后人重蹈覆辙吧。”
    迪奥气急，面色狰狞地喊着：“你这家伙不要自说自话了！你有想过你若是死了，我可就再也没有人监督，万一我继续作恶呢！
    万一你曾经拼了命阻止的事情，再次发生，可就没有人能阻止了！
    还有，就算你不考虑我，你不想想艾琳娜吗！她还在等着你回去呢！”
    听到艾琳娜的名字，乔纳森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又重归坚定。
    “帮我照顾好她，还有你，迪奥。”
    乔纳森对他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一如曾经二人刚刚见面时那样。
    “从一开始，直到现在，我都很认可你。”
    随后乔纳森再也不回头，径直来到卡兹身边。
    “卡兹！我知道你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对吧。
    你也看得出来，我是一个吸血鬼，能给你的养分一定比人类要多吧？
    我想让你放了这个孩子，用我来做交换。”
    “再靠近一点。”
    卡兹终于回应了，从他有些急不可耐的语气能看出，他确实受伤得不轻。
    刚才之所以会冒险吞噬乔瑟夫，也是因为四个人当中，乔瑟夫的波纹依然是最弱的那一个。
    他很聪明，卡兹必须承认，但同样他也太过自信，其他人都严阵以待，整条手臂附着波纹来提防他。
    乔瑟夫呢？他倒好，手掌上象征性地带点波纹，整条手臂满是破绽。
    卡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从他作为突破口，准备恢复体力。
    谁知被另一个叫西撒的家伙打断，不过反而提供了机会，卡兹几乎是瞬间就把他的咽喉扼住。
    毕竟波纹一族是靠呼吸来使用波纹的，他也在赌，赌西撒没有反应过来可以立即使用波纹，他就能依靠这个人类获得些许养分。
    如今一个吸血鬼送上门来，卡兹没理由拒绝，但他如意算盘打的好，准备把这两个家伙一起吸收了。
    什么一换一，他卡兹全都要！
    什么讲信用，遵守规则，他都不管，他要做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借助完美艾哲红石完成生命的进化！
    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让他抛弃自己的同伴，他也完全不在乎！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把西撒放开。”
    “别说那么多了，赶快给我过来！”
    于是乔纳森主动将手按在卡兹身上，几乎是一瞬间便被吞没。
    “赢了！你们这群该死的人类，等我恢复之后，我要把你们全都化作养分！
    齐林对吧，你千算万算也想不到，石鬼面并不是用石头雕刻的，而是我的头骨！”
    于是卡兹瞬间从头部分离出自己的头盖骨，双手变作刻刀，迅速完成了石鬼面的雕刻。
    至于齐林的波纹光线？
    卡兹必须承认，这招对他的威胁超乎想象，但同样的，他也意识到这一招的破坏力不仅仅是对于自己而言的。
    所以只要他把西撒困住，那个叫齐林的就永远也不可能下得了手。
    过分的看重人与人之间的关联，什么友谊、亲情、爱情，这就是人类的弱点啊！
    他再度将艾哲红石镶嵌在石鬼面上，就要往脸上扣去。
    “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一点，卡兹，你认为你是神吗？”
    纳尼？
    卡兹意外的看向乔纳森，明明已经被自己吞噬了半个身体，虽然还没开始消化，但他居然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这让他很不安。
    “虽然我的孙子让我很头疼，但他的智慧确实也让我感到欣慰。”
    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卡兹突然感觉自己燃起来了。
    难以想象的热量从他的体内爆发，乔纳森整个人犹如变成一尊金色的雕像，烈日一般灼热的波纹正在源源不断地释放。
    本就受到重创，体内直接产生波纹，卡兹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化为了灰烬。
    乔纳森的身体也在崩溃，慢慢的溶解在温暖的金色光芒之中。
    他看着西撒，只留下了一句话。
    “齐贝林师傅的事情，我很抱歉。”
    随后便紧随其后，化为了尘埃，回归这片天地。
    他的波纹和齐林不同，始终是那么温暖柔和，又伴随着能让人继续迈向前路的勇气。
    西撒并没有因为强大的波纹受到任何伤，他只是呆呆地望着从有形变成无形的乔纳森，伸手也无法触碰到。
    卡兹死了，齐林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的真实性，因为他的剧情影响程度已经达到了100%的满值。
    系统在耳边不断跳出恭喜的话语，还有许多解锁新功能之类的提示，但他暂时没有心情去听。
    看着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乔纳森，最后站着的地方，他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迪奥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乔纳森也一样，他还看了jojo的原作，以另一种视角见证了这个男人平淡而又传奇的一生。
    乔纳森死后，有三个人伤心到落泪，其中不包括迪奥。
    他只是面无表情，骂了声“蠢货”，就独自离开了威尼斯。
    但齐林知道，迪奥同样也很难过，而且也很孤独，毕竟他从小认识的，还活着的人，也只剩下艾琳娜了。
    父亲一样的乔治，兄弟一样的乔纳森都离他而去，齐林有心安慰他，但也没有能和迪奥联系上的方式。
    看来也只能先回去找艾琳娜，还有史比特瓦根他们了。
    西撒沉默着，他已经从丽莎丽莎那里听完了一切真相，包括自己祖父威尔变成了吸血鬼，然后在八十岁那年亲自指派丽莎丽莎用波纹融化他的事情。
    丽莎丽莎曾经被史特雷收养，她的波纹也是那时候学会的，也算是一种传承了。
    “等等，虽然说现在问这个很奇怪，但是丽莎丽莎，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乔斯达家的事情？”
    乔瑟夫草草揉了把眼睛，但眼角还是显得有些红彤彤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哭了呢。
    一定是齐林变成的瓦姆乌，吹风时扬起的灰尘还没散干净。
    “因为，我是你的妈妈，jojo。”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