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门真人的带领下,四人向南方出发。一路无话,经过几次经停和一次换车,到了慈溪站。归一派复亥掌门真人看着站前川流不息的车流,眺望着远处一幢幢的高楼,寻找青年时自己家乡的样子,没有丝毫熟悉感和乡愁感,一切都是那样陌生。
“掌门,你的老家在哪儿?咱们是打车还是怎么走?”刘振东一声问将黄福仁从努力回忆中拉回现实。
“打车吧,我记忆中老家在一个山上的村子,名叫石坞。直接到村里再看。”黄福仁说道。
王晓茹用手机打车,发觉离高铁站有四十多公里。
坐上车后,黄福仁用有些生涩的南语跟司机交流。刘振东三人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一个多小时后,司机让他们在一个山脚下下车,周围都是石头,没有人家。刘振东怀疑司机没拉到地方,让王晓茹看看手机。王晓茹看着手机说:“还有差不多五公里,怎么停这儿?”
黄福仁解释说:“我跟司机聊了一路,石坞村现在没有了,上面司机都不去,咱们得步行走上去。”
三人以前寻找密地常爬山,既然车到不了,步行就步行。
黄福仁在前面走,刘振东三人跟在后面。路也不是自己记忆里的样子,但上山就是这一条路。南方的冬天也很冷,风吹过来,夹杂着冰冷,让人不住的颤抖,好在几人从西部来,穿的还暖和,沿着废旧的水泥路爬了十多分钟,身上热了起来。
几人边走,刘振东问黄福仁和司机聊的什么,怎么一句听不懂。
黄福仁说乡音无改鬓毛衰,虽然家乡话几十年不说,但骨子里还都记得。和司机主要打听石坞村的情况,司机是石坞村隔壁村的,对石坞村的情况知道一些。石坞村现在没有了,可以说消失了。
王晓茹问:“那怎么在地图上能看到?”
黄福仁有些落寞的继续解释,三十多年前,石坞村出现了怪事,陆续有村民会在白天或者天刚亮时在村庙口的老树上上吊自杀,刚开始是老年人,后来年轻人也有,村里人觉得村庙里的神仙作怪,就用最隆重的祭祀礼仪祭祀,请求神仙饶恕石坞村人的罪过,不要再索取人命了,可是没有效果,隔断时间,照样死人。村里人以为是老树作怪,又把老树砍倒,还是没用,还是死人。奇怪的是没有老树上吊,但凡死的人都是吊死的,有的离村庙远一些的树上,有的在村庙墙上钉个长钉或木楔,吊死在上面。
村里人这才害怕恐惧起来,丧事根本办不完,这家的人还没下葬停当,那家又死一个,最后只要死人,只停一天丧,第二天简单下葬就成。老人死完了,轮到年轻人,那是不是还会到小孩。恐惧是每个石坞村人对石坞村这个地方越来越可怕,村里是不敢待了,同村常年在城里居住的都没有事,住在村里的都会死掉。有亲戚的,家里没养鸡鸭的都搬离了村子。有几个在城里的老人不信邪,回到村里的第二天就吊死了,唯一一个没吊死的晚上起夜摔了一跤,头磕台阶上摔死了。
村里人恐慌至极,给上面反映,上面派人查了好多天,可还是老样子,照样死人。上面的人一看这情况,立马不待了,回去后马上汇报,石坞村有不明来源病毒,时间一长,人就会失去活下去的想法,有自杀的倾向,建议将村里人全部搬出来,再封锁整个村子,然后再查病毒来源。
那时的行政效率和向上汇报没有这么便捷,等了半个月,村里的水塘里淹死了两个孩子,这时村里人不干了,集体找到镇上要政府解决,这次政府很快,先将村里人安置在学校教室里,给吃的,用的。村里人以为遇上好领导了。
原来,省上的一个专家看到了石坞村的报告,建议马上把村里人搬出来,集中安置后检查,把村子封锁,待病毒专家来了检测。
村里人搬出后,村子被铁丝网围住,不准任何人出入。一时间,慈溪人谈起石坞色变,就是原先早搬进城里的石坞人,其他地方人知道了都躲着走,怕沾染上病毒。带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为了防止被病毒传上,搬走了不少人。石坞村成了彻底的死村,无人村。镇上的石坞村人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和检查,没有人再死亡,也没发现病毒感染。专家进驻村里一个多月,检测了水质,土壤,空气,甚至是各种树木花草,没发现任何异常。而专家进驻的一个月,专家没有出事,都完好的出来了,外围执勤的人也都没有事。
镇上将结果告知村民,让村民返回家中去,可没有一家愿意,怎样都不回去。科学解释不了,查不明白,那就是有鬼怪,邪灵作祟,村里人一时传言四起,更是没人敢回村子了。没办法,镇上养活不了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索性不管了,饿上两天,回不回村子。谁知还没等挨饿的村民闹事,传来了进驻村里的专家出事的消息,说是专家被邀请到市里研究怎样科学解释石坞村的事,结果拉专家的中巴车突然失控,冲进江里,十几个专家,只救上来司机和三个专家,除了司机没有事外,三个专家救活后成了植物人。听出租车司机讲,那三个专家在后来的十年内前后也都死了。
此时,镇上再不逼村民回去了,抓紧安置石坞村的村民,好在那时经济政策好,各处的厂子需要大量的人,镇上也有钱,给他们盖房的盖房,贷款的贷款,在其他各乡镇和城里全部安顿下来。镇上为了消除石坞村造成的恐慌,上报将石坞村撤销,但上面的回复是事情没有查清楚,先保留石坞村的名称。所以现在地图上能搜到石坞村,但知道的司机是不会来的。
几十年过去了,原先的石坞村人户籍都入到了别的村镇,从此绝口不提自己曾经是石坞村人,后来有钱的大部分石坞村人搬到了杭州或者外省,反正能离石坞村有多远就多远。现在的石坞村虽然铁丝网还封着,但镇上只是贴出告示,也没有人再管了,毕竟本地人都知道,谁会不怕死的去石坞村。
刘振东三人听完,走的脚步慢了很多,本来凉风嗖嗖,这会感觉上山的路越发阴森了。这石坞村也太邪门了,没有任何原因,人一个个死去,而且专家鉴定没发现任何病毒,也没有村民见过有什么鬼怪,村民却莫名其妙的死亡。他们进去会不会也遭遇这种情况。
上山的路虽说是水泥路可年久失修,水泥斑驳,杂草丛生。走到半山上,路上拉着铁丝网,已经锈迹斑斑。铁丝网上挂着一块破了的牌子,上面写着:此处未开发,不得擅入,违者后果自负!
铁丝网上布满着草藤,底下有一个小洞,看来还是有好奇胆大之人进去过。黄福仁看着山上,寻找着年轻时山上的印象。到处树枝茂盛,遮盖的看不着一座房屋,通往村子的路也看不到。
南方的天黑的比西部的要早一个多小时,这才下午五点,太阳已经下山了,山上的光线暗起来。众人看着这阴森森的山,刘振东三人有些心里打鼓,南方的山里蛇虫比较多,他们来时没有准备预防的东西,也没有带野外生存用的东西,现在退回去,估计车也打不上。
黄福仁倒是显得有些兴奋,四十年,心里想,梦里想,自己的家乡,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虽然现在变成一个鬼村了,但还是想赶快走到看一看。再说黄福仁目前功法高强,一般的鬼怪不在眼里。按出租车司机讲的,石坞村不是有什么病毒,应该是被邪派下了什么邪术或者是东南亚一带的什么蛊术。
在上山时,黄福仁就用归一派心法掐算了山上的情况。看似平静的山上,有一股无形的红气在山间游荡,像血色,又有些淡。村子里的情况完全掐算不到,好像是上面是一片沙漠一样,毫无生机。
天越来越暗,水泥路越来越窄,有半截没有水泥,全是石板路,上面很潮湿,两旁腐烂的树叶散发着阵阵酸臭味。风一吹,到处树叶哗哗的响,好像有很多人埋伏在树丛里在偷看,一个一个眼球突出,口鼻流血,舌头舔着破抹布条一样的嘴唇,在找准机会就会一口撕住他们的脖子。
一片树叶落在刘振东的脖子上,他用手一拍,刚好被树叶尖一扎,感觉脖子一疼,突然大叫起来:“啊!别咬我。”吓得王晓茹和应德一激灵,慌张的看着周围。黄福仁转过身,走上去拍了一下刘振东额头,刘振东立马安静下来,问道:“怎么了?谁打我脑袋?”
王晓茹沉声说:“你中邪了,掌门真人为你驱除了邪祟。”
刘振东不相信的看看黄福仁,黄福仁点点头问道:“你刚看到了什么?”
刘振东恐怖的说:“我感觉树林里藏着好多怪物,满脸是血,全部是烂嘴巴,看着我们,要吃我们。”
王晓茹应德听后,打开手电,害怕的看向周围的树林。
黄福仁急忙制止,说道:“手电关了,这里有点遗留的小邪术,不用怕。”
说着,黄福仁右手掐归一诀,嘴皮上下扇动一样念着口诀,念了一会,只见他左手捏一枚铜钱,用一张黄纸包住,扔起到半空,右手一个剑指指向天空,黄纸爆裂开来,发出一阵像最早相机用的镁灯燃烧的光,刘振东三人一阵眼睛刺痛,急忙用手遮住眼睛。过了一会,听见黄福仁说:“好了,大家稍微休息一下,等会进村。”
刘振东心有余悸的四处张望,看是不是再能看到树丛里的那些怪物。黄福仁吃着饼干,喝着水,看到三人都紧张兮兮的,说道:“这是以前的拜火教流传下的一种邪术,不过基本上没作用了,可能是你一路坐车乏累了,精神不集中着了道,不要紧,休息会,我给你再画张符,带在身上。”
王晓茹听见黄福仁有符,赶紧撒娇的说:“掌门真人,凭什么给他不给我,也给我一张护身,噢,给应德也一张。”
应德本不好意思张口,听见王晓茹给他也要了,高兴的朝着黄福仁嗯了一声。
黄福仁笑道:“不是不给你俩,振东着了一个小邪术的道,失了神,我给他回回,这符不护身,等会进了村,可能还有什么邪事,到时再看情况给你们相应的护身符,放心吧。”
王晓茹和应德一听,原来给刘振东的符和叫魂的一样,他们俩没失魂,确实没必要,等遇到了需要护身符的邪事,再要不迟。
休息了一会,黄福仁站起身说:“咱们进村,虽然我不认识以前的路,但感觉前面山头就是石坞村,但愿村子里有没塌完的房子,今晚我们就有落脚的地方了。”
刘振东看着前面,这时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问道:“真人,这么黑,你能看见上面山头上?石坞村究竟有什么古怪,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黄福仁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目力也和你们差不多,只不过天刚擦黑的时候,我看向山头,山头的起伏形状和我小时候进城后回家上山望见的差不多,所以我想那儿就是石坞村。至于村里离奇古怪的死人之事,没到村里查看,我还没法判断。”
黄福仁确实是没法判断,只不过他隐隐感觉与自己有关,或者说与归一派,紫火教,罗浮山有关,是不是紫火教为了夺取归一派宝物,在罗浮山提供的信息下,祸及自己的家乡,对自己村里人残害。如果是这样,那此生必将与紫火教势不两立。给刘振东三人没有说他的猜测,主要是怕吓着他们,都是几个普通人,一般鬼怪难近身,但遇上高手,他们难逃一死,再就是这只是怀疑,目前还没进村,什么还都不清楚,等搞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