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下午茶吃就算了,为什么你也有?”
宋知了万分不服气地看着谢今宴说。
本来一以为他们三个里谢今宴是最惨的,结果到头来她才是小丑。
谢今宴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然后就当着宋知了的面又喝了口果汁。
宋知了:...我感觉你是故意的。
怎么在家里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喜欢喝水。
“给我打包点。”宋知了理直气壮地说。
这句话一出,谢今宴的脸上就露出了熟悉的无奈神色,而温鹤屿则小声笑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我不是星耀的员工吗!”她表示抗议!
“知道了。”温鹤屿率先开口道,嘴角的笑意带着点纵容:“要吃什么,需要我带着你去转一圈吗?”
坐在他旁边的谢今宴转头朝他看过去。
“放心。”知道他的意思,温鹤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刚刚看到有人打包了。”
听到他这么说,谢今宴点点头,然后对着光脑里的宋知了说:
“下班的时候带给你。”
宋知了没有马上接他的话。
山里,宋知了停下了脚步,视线端详着光脑里的两个人,神色意味不明。
“怎么了?”
温鹤屿见她突然不说话,疑惑开口,谢今宴同样投来了不解的视线。
“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吗?”宋知了突然问道。
谢今宴对外表现出来的就是生人勿近的态度,而温鹤屿虽然看起来温和,但是却十分有边界感。
可就在刚刚,温鹤屿竟然拍了谢今宴的肩膀,谢今宴本人还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
这实在不是宋知了大惊小怪。
从认识到现在,温鹤屿和谢今宴的关系一直都保持着点距离,结果现在两个人突然有了点好哥俩的意思。
宋知了:我是只离开了几个小时对吧。
温鹤屿和谢今宴显然没有预料到宋知了的问题,两个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而光脑对面的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这个动作。
宋知了:绝对有鬼!
“你们两个给我诚实一点!”
凭借对这两个人的了解,谢今宴躲避视线,温鹤屿话语卡顿,这两个人绝对没打算说实话。
小心思被预判,温鹤屿和谢今宴脸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尴尬。
这种情况就不指望谢今宴了,宋知了把视线移向温鹤屿。
压力突然给到自己身上,他咳了咳,然后开口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
宋知了:“那就是有事。”
温鹤屿卡了一下:“...对。”
督查组组长兼二年级首席在学校里一向是说一不二的那一个,遇上校长都不带退缩的。
现在却难得生出了些被老师提问的拘谨和无措。
这种感觉对温鹤屿来说有些亲密了。
边界被人入侵的警铃在脑袋中猛地被拉响,温鹤屿下意识地想用什么搪塞过去。
转移话题,随便编一个...
什么都行。
然而就在他抬头准备这么干的时候,本该脱口而出的词汇却在嘴边刹住了。
宋知了有一双很漂亮的浅褐色眸子。
平时的时候,那双眸子宛如一泓被秋风拂过的琥珀色幽潭,总是荡漾着别样的温柔和耐性。
而现在,潭底翻涌着的是满满的担忧与关切。
原本明亮而澄澈的眼眸泛起了点点涟漪,而温鹤屿清楚地知道潭面波动的原因。
正是如此,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他说不出任何的敷衍或者虚假的话。
本该脱口而出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男生棕色的眸子微微下垂,鼻梁上架着的银丝眼镜在餐厅的灯光下折射出了丝丝缕缕的光芒。
几秒后,他重新抬眼看向宋知了。
“遇到了一个人。”斟酌了一下词汇,温鹤屿最后选择说:“他对我不是很友好。”
“讨厌至极。”谢今宴突然开口道。
光屏那边的宋知了和这边的温鹤屿一同朝他看过去。
前者的眼里是疑惑,而后者的眼里则是有些无奈。
“你别在这添乱。”
温鹤屿微微靠近他压低声音道。
“我说的是实话。”
谢今宴虽然语气平淡,但表情坦荡至极,温鹤屿实实在在被噎了一下。
他逐渐开始意识到,宋知了和谢今宴都十分地难搞。
前者是理直气壮地难搞,后者是默不作声地难搞。
温鹤屿现在毫不怀疑,如果他刚刚没对宋知了说实话,上一秒说完,谢今宴下一秒就会拆穿他。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温鹤屿无端地有些庆幸。
那样的场面想想就尴尬,哪怕心理素质强大如他,也有些承受不住。
“好吧,他确实很讨厌我。”
在宋知了的“逼问”和谢今宴的拆台下,温鹤屿终于破罐子破摔。
“你们什么关系啊。”宋知了边走下坡边问。
看着光屏里宋知了周围的环境以及她的动作,温鹤屿眉毛蹙了蹙:“你小心点。”
宋知了朝他比了个ok手势,让他继续说。
温鹤屿:...这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观察了一下宋知了的步伐应该还算稳以后,才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我舅舅的大学同学。”温鹤屿言简意赅道。
“你舅舅的大学同学?”
最后一点坡宋知了懒得再老老实实地走,干脆直接蹦了下来。
温鹤屿看着她这番动作,挑了挑眉道:“身手还是和之前一样利落啊。”
宋知了骄傲道:“那可不。”
“你舅舅的大学同学都跟你差着辈,怎么还讨厌上你了?”她不解地问。
温鹤屿云淡风轻地说:“觉得我有点不祥吧。”
宋知了:“哈???”
“他说他是灾星。”谢今宴再次补充道。
这次温鹤屿显然有心理准备,不仅没有瞪谢今宴,还稍微附和了一下。
“差不多。”
宋知了没忍住,直接说:“他有毛病吧。”
温鹤屿一愣。
似乎是没有想到宋知了会这么说,他看向光屏里把自己的女生,带着点笑意问:
“怎么就骂他有毛病了,万一我真的是灾星呢?”
一般人听到别人说另外一个人灾星,第一反应都是问问发生了什么。
类似于被叫灾星肯定是有原因这种。
但是宋知了偏偏不一样,上来就骂说这话的人有病,非常地不讲道理。
“说这话的人就是有毛病。”
女生整个人都穿得很厚,脑袋上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围巾更是恨不得围到鼻子上方,好似要把她自己捂个严实。
然而在说这话的时候,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却万分明亮,好似这世间的璀璨星辰都被揉碎藏了进去。
明亮眸子里的坚定更是把温鹤屿的视线烫得一缩。
而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他听到宋知了说——
“把这个词安在别人身上,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话带着点少女独有的置气意味,从中流露出来的,更是对温鹤屿大大方方的维护。
毫不避讳,直戳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