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停泊在码头边,灯火通明,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赖云飞身跃上画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画舫的二楼,一个锦衣男子倒在血泊之中,死状凄惨。
赖云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尸体。
男子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致命伤无疑,但周围却没有明显打斗痕迹,这让他觉得十分蹊跷。
“大人,人死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个衙役上前禀报。
“死者是谁?”赖云问道。
“回大人,是城中富商,李员外。”
赖云环顾四周,画舫上雕梁画栋,奢华至极,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气,与浓烈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鼻。
“王船家何在?”赖云沉声问道。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连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大人,小的就是这艘画舫的船家,王富贵。”
“说说吧,案发时的情况。”赖云语气冰冷。
王船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立刻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说李员外是与人发生争执后被杀,凶手已经逃走,他还“好心”地提供了几个“嫌疑人”的线索,全是些与李员外有过节的商贾,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漏洞百出。
赖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王船家分明是想浑水摸鱼,误导调查方向。“哦?这么说,你亲眼看到凶手行凶了?”
王船家一愣,支支吾吾道:“这……小的并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人说的……”
“既然没看到,你又如何得知凶手是谁?你提供的这些人,可都与你竞争生意,你确定不是公报私仇?”赖云步步紧逼,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王船家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断案高手如此精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伎俩。
“大人明察,小的不敢欺瞒大人……”
赖云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观察着案发现场。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歌女们身上。
“你们都过来,我有话要问。”
柳歌女莲步轻移,款款走到赖云面前,眼波流转,娇滴滴地唤道:“大人……”她衣衫略微凌乱,露出雪白的香肩,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试图用美色迷惑赖云。
然而,赖云却面不改色,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人心。
“案发时,你在哪里?”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柳歌女故作惊慌,掩面低泣:“奴家……奴家当时在房中休息,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赖云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了柳歌女微微颤抖的双手上,“你的袖口上,是什么?”
柳歌女下意识地将手藏到身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赖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露出了袖口上沾染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清晰可见。
“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青衫的老者匆匆赶到,正是李员外的管家,孙管家。
他一见现场的情形,立刻跪倒在赖云面前,老泪纵横:“大人,我家老爷死得冤枉啊!还请大人尽快查明真相,为我家老爷伸冤!”
孙管家表面上悲痛欲绝,暗地里却不断地观察赖云的反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随即话锋一转,说道:“只是,我家老爷生前为人谨慎,一些私人物品,还请大人不要随意翻动,以免损坏了老爷的名声……”
赖云一眼就看穿了孙管家的心思,他这是想阻止自己进一步调查。
“孙管家,你是在教我如何断案吗?”赖云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威严。
“老奴不敢!只是……”孙管家还想辩解,却被赖云打断。
“只是什么?你是在担心我查出什么对李家不利的事情吗?”赖云步步紧逼,目光如炬。
孙管家脸色铁青,一时语塞。
赖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李员外的尸体旁,开始仔细检查死者的遗物。
他发现,现场的布局似乎与王船家描述的有所出入,一些家具的位置明显被动过……赖云环视四周,目光落在画舫的屏风上,屏风上的山水画栩栩如生,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画有些不对劲……“这画……”赖云伸手触碰着屏风,喃喃自语。
赖云手指轻轻拂过屏风上的山水画,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萦绕指尖。
这香味……似乎与柳歌女身上的香味有些相似?
他眼神一凛,难道这屏风被动过手脚?
屏风后,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
他猛地将屏风推开,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孙管家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这屏风可是老爷生前最喜欢的物件,您可别弄坏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赖云没有理会孙管家,而是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屏风底座的痕迹。
果然,底座上有轻微的移动痕迹,这屏风的确被人动过!
“王船家,”赖云站起身,目光如刀般射向王船家,“你说,案发时你在甲板上,可有人能证明?”王船家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这……这画舫上人来人往的,小的哪记得那么清楚……”赖云冷笑一声,“看来,你也脱不了干系。”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画舫的另一侧——歌女们的住所。
或许,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他大步流星地朝歌女们的房间走去,留下身后众人惊愕的目光。
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各种华丽的衣裳散落在地上,一片凌乱。
赖云仔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堆散乱的信件上。
他拿起信件,借着微弱的灯光,辨认着上面模糊的字迹。
“……交易……码头……子时……”赖云心头一震,这画舫,果然不简单!
他正欲细看,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他迅速将信件藏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