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离开的雷云脸色很难看。
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抛下队友。
可是他没得选择，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
丁薇和佳佳没有说话，姜浩有些不乐意道：“这怎么搞？跟欠他的一样，要不一会我们杀回去？”
“闭嘴，好好感受身体的变化。”
“通过殊死搏斗可以激发基因融合，能达到多少极限融合度，这决定了你以后使用力量的上限。”
“提升融合度需要时间，不是一瞬间就能发挥100%力量。”
雷云瞟了眼驾驶位的姜浩，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烦躁。
刚刚李悠然的话明显带着怨气，毕竟被人算计的滋味并不好。
掏出卫星电话，雷云拨通了徐洋的电话：“校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一个答案比妍妍的生命还重要吗？”
“现在情况怎么样？”
徐洋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边的进度。
深吸一口气，雷云强忍着内心的不悦道：“所有人都得到了锻炼，妍妍也已经融合了某种基因，但是李悠然被九号留下了。”
“黄琦呢？”
徐洋又没有回应。
就好像李悠然的事无关紧要。
握紧拳头，雷云淡淡道：“没出现，但是我们遭遇了僵尸病毒感染体，他们和失败的实验体融合后变得非常强大……”
尽管心里很不爽，但雷云还是尽职地讲述。
这次行动他们遇到的暴君很强大，但真正可怕的还是它能够量产。
如果神鹰组织量产暴君，那么他们势必会威胁到世界的安定。
徐洋沉默了一会道：“回来吧！诈骗组织的数据我们已经找到了，在刚刚我们收到了他们内部人员程序后门的密钥。”
“……”
雷云掏出一根烟点燃。
他其实很少抽烟，除非有什么事。
现在他面临一个抉择，那就是遵照指令办事，亦或是违背命令行动。
关于李悠然给他的身份牌，他没有和徐洋说明是存了私心的，在内心深处更希望李悠然能回心转意。
看着手里刻有龙的身份牌，雷云满脸苦笑，他知道老校长没错，可是这样的做法真的让人无法接受。
以前他们相信着老校长，这一次雷云有些动摇了。
“我们到边境线等一等吧！”
雷云长叹一口气，最终做出了折中选择。
他并不是赌，而是相信李悠然肯定有办法回来。
哪怕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九号自爆注定无人生还。
既然李悠然掌握了源代码，那么神鹰组织应该不会真的杀了他。
电诈园区宿舍区顶楼。
李悠然和九号相对而坐，一旁的黄琦让他确信了心中的想法。
果然黄琦被神鹰组织克隆了，只不过他并没有被组织完全控制。
“咱们先看一会戏。”
呵呵一笑，九号一点也不急。
墙上那些显示器里播放着雷云他们撤退的画面。
在他们的后面有几十个清道夫和数以百计的僵尸病毒感染体。
至于暴君自然也是跟着的，这也是他们不敢停下的原因。
李悠然一点也不紧张，叼着香烟坐在那问道：“你就是黄琦吧！虽然很抱歉，但我确实没办法救你出去。”
办不到的事不要轻易承诺，尤其是在濒临绝境的时候。
呵呵一笑，黄琦神情放松道：“既然你来了，我也没必要再装了，其实现在的我算不上真正的我，顶多是拥有我记忆的复制体。”
“刚刚我说你们上来，我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既然他都说了，那我就再补充一些信息吧！”
“他原本是十号，十号可以复制他人的记忆，我们本打算让他复制黄琦的记忆实现后续的研究，没想到……”
九号是真的很意外，哪怕他早就已经猜到了是这种结果。
要知道十号一点也不弱，但却被黄琦的意识给压制住了。
这里九号确实提到了意识这个概念，李悠然敏锐地发现了这点。
所以黄琦并不是单纯的被复制，可是黄琦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黄琦端起酒杯笑呵呵道：“答案就在这杯酒里，酒可以使自身意识模糊，而主意识是十号的，所以醉了的是他。”
“醉了？”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如果醉了，你也应该跟着……”
九号本来想嘲讽黄琦，但很快意识到了一种可能。
尽管很荒谬，但并不是不可能，只是九号怎么都无法相信。
“你有两套神经系统。”
李悠然对这个还是很熟的。
因为当时和九号打的时候就用过。
没想到最开始用的人是黄琦，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拍了拍手，黄琦竖起大拇指道：“聪明，克隆体是我做的，我当然要做好对自己有利的万全准备。”
“我承认，你确实很厉害。”
九号打心里对黄琦感到佩服。
一个普通人中的天才，仅靠自己的努力就算计了组织，而且潜伏了这么久才被发现，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吹一辈子的。
只不过组织并不是泥做的，和组织接触了就得做好被控制的准备。
不等九号开口，黄琦继续道：“真正厉害的还是你们，我借助十号的能力重生，但我的命却掌握在你们手里。”
“……”
九号看着黄琦久久不语。
对方能猜到很正常，可是他猜到了为什么没有行动。
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吗？
就连李悠然也很好奇，黄琦居然选择了留下而非逃离。
把空酒杯放下，黄琦笑道：“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在二十年前，能在今天和你相遇完全是个意外。”
“所以，你并不需要觉得有什么负担，我的死其实也是一种复仇。”
“毕竟，我死便是十号死……”
说话间，黄琦的身体仿佛像是融化了一般。
他的死很突然，甚至没有给李悠然和九号反应的时间。
就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他只是想和李悠然见个面，让李悠然不要因为自己的死而心有愧疚。
九号原本的意思就是想引导李悠然往这方面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黄琦居然利用组织在克隆体上的手脚自杀了。
李悠然看着化作一摊脓水的黄琦，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视死如归的人。
为了不让自己背负害死人的罪名，他毅然选择了和十号同归于尽，说是自己给自己报仇了什么的，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