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和小赵在南陵医学院找到了一些线索。
    当年碎尸案发生的时候，刘玉恒是见过死者的最后一人。
    卷宗里面有记录，只不过碎尸案已经结案了，所以提及的人很少。
    按照当时的记录，刘玉恒是和黄琦一起在网吧通宵。
    然后刘玉恒因为研究课题的事，所以在凌晨的时候回校，在回校的途中遇到了刚做完课题的受害人回家。
    两人同校很少见面并不认识，但恰好遇见所以闲聊了几句。
    罗志环抱双手靠着桌子皱眉道：“按照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刘玉恒遇害应该是和碎尸案有关了，他或许掌握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这个线索，恐怕会彻底摧毁他们。”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久了还盯着，甚至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你们说，到底是什么事才需要碎尸隐藏呢？”
    李悠然很敏锐地发现了事情的关键，碎尸是为了隐藏。
    既然确认了碎尸案的凶犯是顶罪的，那么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呼吸急促，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刑警，经手的案子多到数不过来，他们已经有了初步断定。
    “器官。”
    江妍妍一字一顿。
    她不愿相信，也不想往这方面想。
    可事实摆在眼前，这就是最有可能的方向。
    碎尸能隐藏的就是尸体部位的缺失，而最需要隐藏的只有器官。
    碎尸案的特点就是有时找不齐尸块，哪怕有缺失也不会引起特别重视。
    “草！”
    罗志直接爆粗口。
    他是真的忍不住了，这群人简直是畜生。
    现在虽然是猜测，但基本可以确信这就是最可能的事。
    只要他们找到证据，那么这些案子串联起来，很可能就是走私贩卖器官的大案。
    一想到持续了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
    办公室里很压抑。
    所有人呼吸沉重，脸色难看。
    以他们的直觉来看，这事基本保真了。
    李悠然继续道：“既然确定了走私贩卖器官，那么刘玉恒掌握的证据很可能就是当年碎尸案受害者的器官所移植的对象。”
    “可是刘玉恒和受害人不认识，他怎么会掌握到这些线索？”
    尽管对李悠然不太喜欢，但罗志在本职工作这块还是很专业的。
    他的质疑也是大家心里想的，如果无法解释这个问题猜测就不成立。
    江妍妍想了想，道：“刘玉恒是医学院的学生，在知道受害人被碎尸后采取行动或者之前就有过接触也有可能。”
    “案卷里的记录只是我们能看到的，刘玉恒如果隐藏了事实我们看到的就是假的。”看了众人一眼，李悠然的话平淡到冒寒气。
    谁说案卷里记录的就是真的，难道刘玉恒就能不说谎吗？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的话，刘玉恒之后的遭遇也就说得通了。
    只不过碎尸案实在是太久远了，而罪犯是后面再次犯案被抓，而且对案件的详情描述的很准确。
    由此断定他就是当年碎尸案的真凶也没毛病。
    这也是那些幕后黑手在抹除痕迹，想借此让碎尸案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
    对他们而言最难受的还是刘玉恒留下的线索没能找到，所以他们才会不遗余力在刘玉恒失踪案上做手脚。
    江妍妍深深看了眼李悠然，神情严肃道：“我认同你的猜测，如果能找到刘玉恒留下的线索，那么失踪案和碎尸案说不定就可以并案处理。”
    “这要是查证属实，那就是轰动性的大案啊！”
    “不，你不懂，这种案子最好还是低调处理的好。”
    “是啊！但我还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不能让查案的英雄默默无名，牺牲了这么多人难道不应该让大家铭记吗？”
    “……”
    查案并不能掺杂太多个人感情，但大家更希望真相大白。
    人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是错得认，挨打要立正。
    江妍妍盯着电脑好一会，拍了拍手道：“我决定将调查的重心放在南陵医学院，罗志你带一队人过去帮小周和小赵。”
    “好。”
    罗志当即点头。
    招呼了一声，便带人离开。
    在他快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回头道：“江队，你让网络技术科的兄弟查ip，那些ip都是假的不在国内。”
    “嗯，你让兄弟们多追踪一下。”
    江妍妍并不意外，反倒觉得很正常。
    这些人铺了这么大一张网，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抓。
    他们生怕暴露踪迹，所有参与的人最后不是死，就是直接顶罪。
    面对这种不留罪证的组织，想要抓到他们恐怕只有刘玉恒这一条线，所以他们必须在五天内找出证据。
    否则一旦被介入，这件案子很可能直接变成无头公案。
    拉出一张椅子，江妍妍示意李悠然坐下：“你老实说，这些到底是你猜的，还是你知道些什么。”
    “我说我猜的，你信吗？”
    李悠然笑了笑，直视眼前漂亮的脸蛋。
    英姿飒爽的江妍妍，自然是非常养眼的。
    点了点头，江妍妍一脸认真道：“我信，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觉得刘玉恒会把线索藏在哪里？他和黄琦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的事之前说过了，但我现在有个想补充的。”
    “既然刘玉恒和碎尸案有关，而且他掌握着至关重要的证据。”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的愿望其实就是把这件案子的真相揭露呢？”
    坐在江妍妍的对面，李悠然说了一个他自己感觉很悲哀的猜测。
    普通人想要揭露真相，而且对抗的还是资本甚至是犯罪组织，他们的弱小无力让人心疼且愤怒。
    如果他们把自己的命当做是揭露真相的筹码，那么这一切就是他们的一个局。
    把所有人都拉进来，就看最后到底谁会死。
    江妍妍满脸震惊地看着李悠然，她怎么都无法想到他会这么说。
    “为什么？”
    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沉闷无比。
    这一刻江妍妍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李悠然叹了口气道：“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所以只能以身饲虎，如此才能让猎人击毙狡猾的老虎。”
    “值得吗？”
    干涩的声音从江妍妍嘴里发出。
    她是真的难受，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尽管她知道这是猜测，但她相信这种事肯定存在。
    或许不是这个案子，但它一定真的存在。
    李悠然看着江妍妍，笑道：“当然值得，我们不是来了吗？”
    拍了拍江妍妍的肩膀，温热的触感让江妍妍的心头发烫。
    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她重拾信心，正义来了正是他们所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