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柜的缝隙里，鹿央看见男人一步步靠近，下意识往里缩了缩。
    突然，身后的阻力消失，她整个人猛地向后倒去。
    “哎呀！”
    听见一声惊呼，霍希斯立马拉开衣柜，衣柜里却空空如也。
    他伸手在衣柜里四处摸索，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的按钮。
    奇怪了。
    他刚刚好像听见了小向导的声音。
    ……
    起初她还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接受自己正头朝下，在一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地方滑行着。
    以这个速度，加上头着地，她估计会摔个头破血流。
    鹿央板着脸，双手环抱在胸前。
    毁灭吧。
    她微微仰头想看看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头，却突然对上一只巨大的，狰狞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光看那东西的眼睛就知道下面等待她的东西有多大了。
    那东西似乎盯上了她，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出口，就等她羊入虎口了。
    隐约的，似乎还能看见那尖锐的牙齿上沾染着血迹。
    我尼玛……
    鹿央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用手掌撑着通道两侧，想利用摩擦力让自己停下来。
    可她下滑速度过快，双手撑在两侧墙壁上不知碰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生生在她掌心处划了一道四五公分长的伤口。
    “嘶~”
    鹿央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手脚并用才迫使自己停了下来。
    艰难地在通道里转了个方向，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头顶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通道壁两侧都在剧烈颤抖，险些把她抖下去。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这是真要让她今天交代在这啊。
    她相信，只要她掉下去，就会立刻被那怪物咬成两半。
    解决上面那东西，说不定她还有一线生机。
    她刚抬起头，就瞧见一个黑影朝她迅速逼近，不等她反应，那东西突然一脚踹在了她腰子上，一脚给她蹬了下去。
    “……！！！”
    我尼玛！！！！
    整个人朝着怪物的嘴掉了下去，掌心伤口再次划到尖锐的东西被划伤，刺骨的疼痛令她整个手掌都麻了。
    完了。
    失重感袭来，就在她要掉进怪物口中时，突然停在了半空。
    鹿央抬头看向抓住她斗篷的那只手的主人。
    “……”
    “是你？”
    霍希斯眉头挑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鹿央心一惊。
    被他认出来了？
    “前段时间24区污染区，是你解决的吧？”
    “……”
    他没认出来。
    鹿央手指向上指了指，示意他往上去。
    霍希斯也注意到在下面出口等着的怪物，通道里的血腥气很重，闻起来时间不久。
    他微眯起眼，单手拎着她的黑色斗篷带着她很快出了通道。
    鹿央终于有了踩在地上的实感，掌心的疼痛愈发明显。
    “没事吧？”
    霍希斯回头看着她。
    “……”
    人没事，腰子有事。
    鹿央回头看了眼被破坏的彻底的衣柜。
    找不到开关就用蛮力爆破，不愧是他。
    哨兵五感要比一般人强，霍希斯一下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受伤了？”
    鹿央下意识将双手藏在身后，摇了摇头。
    这点小伤，喝一点净化姐给的恢复剂就能恢复了。
    霍希斯瞥她一眼，没多问。
    只是觉得她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很像小向导。
    是她吗？
    鹿央也察觉到他一直在观察她，难道被他发现了？
    她知道哨兵五感很强，所以她不敢说话，只用简单的肢体交流。
    对了。
    精神体的味道。
    也是这个世界所称作的信息素。
    人可以作伪装，信息素和精神体不可以。
    霍希斯明显起疑了。
    “你……”
    他正想开口问些什么，鼻间气息突然发生变化。
    带着咸湿气的海水味突然变成一股暧昧勾人又香甜的气味，在他心尖轻轻挠了一下，带着点迷惑性。
    霍希斯立马直起身，后退远离她，甩了甩头。
    果然不是小向导。
    鹿央：【系统，我现在是什么味道？】
    她用好不容易攒的两千积分兑换了一个看上去气味应该和小刺豚气味相差甚远的b级精神体。
    没想到她竟然能同时拥有两个精神体。
    这下再也不怕掉马了。
    系统：【亲爱的宿主，我没有鼻子。】
    “……”好像也是。
    确定了不是他的小向导，霍希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污染区马上闭合，请你赶紧离开这里。”
    说罢，他示意身旁哨兵带她离开。
    鹿央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口，不小心牵动伤口又如触电般松开。
    两人这才看见她手上两道可怖的划痕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她整只手，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
    霍希斯眉头微蹙，他在下去时就有看见通道的墙壁上有很多尖锐的东西，像什么东西的獠牙。
    哪怕在停下来时也会特别注意。
    鹿央却像是毫不在乎手上的伤，在他面前蹲下，沾血的手指在地上写下两个字。
    【香气】
    霍希斯侧头看了眼她写的字，眸光微闪。
    鹿央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以为他没明白她的意思，又在右边写下三个字。
    【污染源】
    然后在两者之间画了个向右的箭头。
    应该不能说这个香气的来源是污染源，而是这个香气是形成污染源的源头。
    她也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闻到过这股味道了。
    当初小狼崽的身上和巴士上，她都闻到了这股异香。
    她能肯定，这次的污染源身上肯定也有手指。
    霍希斯低垂着眉眼，若有所思，心里有了答案。
    而后踩住那行字，用鞋底蹭花，扭头对一旁的哨兵道：
    “把她送出去。”
    “是。”
    鹿央直接被几个哨兵请了出去。
    污染区还未闭合，出了美甲店后，街道上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池云舒还在帮着努力净化被污染的人，哪怕精神力逐渐透支，唇色发白，额角溢出细细密密的汗，也没放弃。
    鹿央心疼，从系统里取出一管恢复剂走到她跟前。
    池云舒擦了擦额角的汗，正打算继续下一个，突然一股浓烈的血腥扑面而来。
    她原以为是污染物来攻击她了，可对方只是递给她一管粉色药剂，然后用沾血的手指在地上写下三个字。
    【恢复剂】
    然后径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