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公主伤心了
作者:零贰肆   我靠CAD成为顶级阵修最新章节     
    赏荷宴上,太女殿下英雌救美,勇救国师,恋情曝光!
    谣言传满都城大街小巷。
    女皇召她入宫,却忙着批奏折,晾着封易,在旁边站了半个时辰。
    足足半个时辰!封明落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女皇终于开口了。
    “数日前秋闱舞弊一案,爱卿功不可没,不愧为北冥栋梁啊。”
    “臣,不敢当。陛下励精图治,臣愿赴汤蹈火。”
    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拜北冥女帝。
    封易趁此机会活动酸麻的腿。
    “九悔,坐下吧,别拘着自己,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女皇叹了一口气,又让人上茶。
    封易依言落座,也不知喊自己来做什么,光让她站半天。
    “九悔如今……可有二十了吧?”
    “是。”
    “五年了,你也长大了。”初见年方十五,十七入仕,现为京中炙手可热的风流才俊。
    “可有心仪男子?”女皇突然问道。
    这……
    “九悔……九悔不、不好男色。”
    女皇应不知晓她的喜好吧?
    “原是如此。”女皇神色了然,“那京中有多少美少年要心碎了。”
    北冥民风包容,女皇后宫亦是佳丽俊彦平分秋色。
    “那可有心仪女子?我可为你牵一手姻缘。”
    “九悔暂无这方面的打算。”成亲还太早些。
    “古人常言,先成家后立业。如今业已立,也该考虑此事,至少有人陪你说说话也好。”
    女皇这番试探,多半是为了都城中的谣言,封易让她稳下心来。
    “陛下,臣生愿效忠王事,矢志不渝,不愿为私情所累。”
    不愿为私情所累?
    祝斜青在屏风后听得明白,那这些年的相处算什么?只是她一厢情愿吗?
    封九悔对她……就没有半分情意?
    她是一点不信的。
    “殿下,该回去了。”宫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也罢,待明日得空再私下问问。
    确定祝斜青已经离开,女皇才放心。
    “九悔,认识五年,我知你心意。”她顿了顿,“你是北冥的国师,可以心悦任何一位公主。”
    “但,除了太女,皇位的继承人。更何况凡仙有别,我知你有通天之能,享无边岁月,斜青只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且皇室自古以来于情爱之上身不由己,弱水三千,岂能只取一瓢饮?”
    “五年前救下你时,曾对天立誓,许我三个诺言。一是作北冥国师,助我一统北洲。二是护北冥百姓,保百年国运亨通。”
    第一个誓言已实现一半,五年前北冥将近灭国,如今已入北洲七雄之列,第二个誓言还有九十五年。
    “如今,我向你求这第三个誓言。九悔,请你理解我。”
    “你若一日为国师,便只能做登上此位之人的臣子。”女皇指着皇位说。
    “斜青是太女殿下,也是未来的北冥女帝,她用情太深了,这样不好。不如趁早斩断情丝,接着走剩下的路。”
    封九悔没有回答。
    封易张不了口,只能呆呆看着,她已经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了。
    祝斜青第二日果然到国师府找她。
    “九悔,我最近喜欢上一位女子。”
    “哦?那微臣要替殿下高兴了。”
    微臣?
    祝斜青权当她在阴阳怪气,封九悔对她有意,她心思通透,又怎会不知晓?
    “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不论是谁,”封九悔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作为挚友,微臣都愿殿下得偿所愿。”
    直至此时,祝斜青才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两人在外是太女殿下与国师,平日里却将彼此视同伯牙子期,心里却始终藏着那份情愫,未曾捅破窗户纸。
    可眼里口中,处处是情谊。
    祝斜青直截道:“九悔,我们不只是挚友。”
    “身为国师,如今是殿下的臣子,将来亦是陛下的臣子。”封九悔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哇!好一个臣子!
    “封九悔!我是认真的,我心悦于你。在朝中你我为君臣,过去你我为友人,将来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抬头看着我,这样讲,你明白吗?”
    祝斜青的脸很红,半是气的,半是羞的。
    封九悔的动作让她瞪大了眼睛。
    封九悔跪下来,行臣子拜礼。
    “太女殿下,微臣卑不足道,难承垂青,京中佳人才俊如林,更配得上——”
    祝斜青扯着她的衣领,要她站起来,嘴唇颤抖,杏仁眼红了一圈。
    “九悔,方才的话我没听清,请你再说一遍,好吗?”
    行粗暴之事,声音却柔得滴水。
    封九悔此人颇具胆色,在太女殿下的威胁中仍可维持清冷模样。
    “望太女殿下莫要为难微臣,臣……已有心悦之人。”
    “谁?”
    “三公主,臣心慕朝朝。”
    封九悔掐灭她最后一丝期待。
    心好似破旧的布料,被肆意弄脏后又弃之敝履。
    不要哇!不要哇!封易无声地呐喊。
    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不要讲这些伤心话哇!
    你快看看这祝斜青!铁定要发疯,她可太懂了,小花于情爱之上一向小肚鸡肠。
    瓷碗碎落的声音,红枣莲子羹的香气飘逸。
    祝朝朝半张着嘴,震惊地立在原地。
    .
    雨势逐渐变大,像祝斜青未落下的泪。天边有雷光闪电,船夫还悠哉游哉,半点也不担心船会被打翻。
    方才还被祝斜青掐着脖子,突然又被雨淋湿了半身,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心里也不舒服。
    冷静冷静,她还在比赛,黄粱一梦,可不要入戏太深了。
    “姑娘,该对下联……”
    船夫的问话在雨声中模模糊糊,她答道:“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非也非也。”那便是另一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船夫满意地点点头。
    青荷意为情非得已。
    “船家,我想上岸了。”
    像被搅成一潭浑水,封易不明白此幻境为何意?
    每一场幻境必有其中真意,若是勘破潜藏真理,便可破境而出。
    此幻境,所为何?
    难道非要集齐所有阵纹,方可破阵而出吗?
    小舟驶入开满白荷的池塘,乌云散开,雨停了。
    船夫非常愉悦,“姑娘,且看天晴了。”
    封易有些恹恹的,拨弄水花,有一下没一下。
    “我乃七色荷花阵,相遇于此,便是你我的缘分,此乃天定啊。”船夫神神叨叨的。
    “姑娘,且入下一阵。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还没来得及抢答,封易便再次入梦。
    祝斜青放完狠话,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国师府,留下封九悔同祝朝朝面面相觑。
    封易试图挽留,发现自己依旧不能自如行动,看来是被迫塞进这具身体里看一场戏,又能切身体会封九悔的知觉和想法。
    “国师,你……”
    “朝朝,我……”
    两人同时开口。
    由封九悔先解释:“朝朝,很抱歉,方才不该拿你来当托辞。我只是,想让殿下知难而退。”她说给自己听。
    祝朝朝明显松了一口气,安慰道:“吓坏我了国师,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待。”
    “幸好幸好,不然要把自己赔给白月光……”祝朝朝自言自语。
    封九悔还有些难过,没听懂对方说的话。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国师,我唤人来收拾一下东西。”祝朝朝匆忙跑掉。
    今年秋闱,钦天监特招了几个新人,题目是她重出的,封九悔作为国师必然要见见。
    “快见过监正,此亦是当朝国师。”主簿带着五位学生行拜礼,四女一男,两名女子是算历生,其余三名为天文生。
    封九悔让她们不必多礼,钦天监人少,也没有繁文缛节。既然入了钦天监,便是同僚,亦为师生。
    国师扬名在外,报考钦天监的学生多是冲着封九悔的名号,新人们兴奋不已。
    除了那名女子,她有印象,既有观星之能,又有占卜之才,报考的是天文生。
    她并没有激动,只是好奇。
    眉眼间有些熟悉,像谁呢?封易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见一面,简单说几句话,主薄很快便带她们离开了。
    封九悔处理了几份文书,实在难以静心,打算出门走走。
    “见过监正。”是那名天文生。
    封九悔嘴角轻轻上扬,是她一贯的笑容。
    “监正若是不想笑可以不笑的。”她倒是十分大胆。
    腰间的玉牌发亮,有灵气波动,是修真者。
    “叶十六?阁下所修何道?”很草率的名字。
    “唔……不知道。”
    “筑基巅峰,不好好修炼,何来钦天监做小小天文生,干扰凡间事?”
    “只是对你有些好奇罢了,封九悔,你是南洲人吧?”
    “既能算出来,何必多问。”
    “修道之人,沦落至此?”叶十六绕着她转,上下打量。
    叶十六的声音无端刺耳。
    “哦,原来是受伤了呀。这么说,你是为了借帝皇之气滋养金丹裂纹?算来你年不过二十便结丹,那你从前可是个天才啊。如今却要借助外物方能感受到灵力,真可怜。”
    叶十六自顾自地说着。
    听过无数遍,这些话早便无法伤她的心,但她反感叶十六的窥探。
    “收起你的窥探,这些事又与你何干?换作其她修真者,早已反噬得七窍流血。”若是有旁人见到,定会吃惊一向温文尔雅的国师竟也有冷肃的时候。
    不过,她的话却是真心的。
    此人擅占卜,修为不高,却又什么话都往外说,丝毫不懂遮掩。若是在修真界,怀璧其罪,终身受制于人。
    “好嘛,不算了不算了,监正可别生气呀。”
    “那说点开心的,监正近日红鸾星动,有——”叶十六还在算,直至封九悔的眼神如刀子般剜向她才住嘴。
    暗处,祝斜青将身影悄然隐去,叶十六勾起嘴角。
    叶十六为人虽不正经,在钦天监做事学习却很上心,短短一年便补上灵台郎的空缺。
    她也从未见过这般花心恶劣的人,仗着自己的好容貌四处留情,超越封九悔,一跃成为京中最炙手可热的贵女。
    她也从未见过这般稀奇古怪的人,明明修为至筑基巅峰,却仍不知道自己所修为何道,只说自己是个破算命的。
    “监正,真是误会大了,世家的小男子总找我算些情情爱爱的,我便拣些好话说说,谁知他们这么喜欢。”
    叶十六借星象算命,极准。若是官商场上的人找她算,叶十六便好坏都说。
    “算了这么多,也没突破金丹。”
    这件事困扰了她很久,当年听闻封九悔神通广大,便想来看看。
    “你说,我若是给太女殿下作妾,沾些龙气积积德,有朝一日会不会突破金丹?”叶十六贱贱地说。
    封九悔白了她一眼,“我劝你少说话,积点口德。”
    酉时,钦天监的算历官员散衙,却是灵台官员上工之时。
    叶十六是特殊的,修真者无需睡眠,白日里在外给人算命,夜里便回钦天监看星星,休沐便在国师府睡觉。
    同僚只会惊羡其精力非凡,若是能做到此地步,紫袍金鱼指日可待。
    封九悔做不到,她的金丹碎了,无法吸收灵力,与凡人无异。所幸凡间这六年她有所研究,借助有灵之物布阵,亦有通天之能。
    叶十六最近也在探索,和她要了一串小珠子,模拟星象布局。
    “若这些珠子成了我手上的星星,岂不是可以更易星象?”
    借天之力,摘星辰,改日月,知天命。
    其实,叶十六同她是极为相似的,都是天马行空之人。
    宫里来人再三催她,封九悔慢吞吞地把文书放好。
    “诶哟哟,啧啧啧。”叶十六嘴里没句有用的话。
    临走前又递给了她一个小瓶子,“拿着吧,去痕丹,连着两日休沐,可别再如上次那般,如丧家之犬。”
    封九悔被她说得心里一梗,真是欠揍啊。
    国师甘为太女殿下面首,京城人尽皆知的。
    太女殿下仁爱为怀,唯独对封九悔喜怒无常,这是无人知晓的。
    屏退众人,寝宫里只剩二人。
    殿下不让她起来,她只能一直跪着。
    不知道祝斜青哪里弄来一把戒尺,冰凉的玉石贴在她的下巴。
    “国师,今日怎地要三请四催,可是晚到了哦。”
    封易观察着眼前的情况,见到戒尺,升起危机感。
    祝斜青突然让她伸手,封九悔不明所以。
    啪!
    戒尺重重落下,只留下浅浅痕迹,祝斜青很是不悦。
    “国师,不信守承诺之人可是要受罚的,把手伸好,不许躲哦。”承诺二字咬得极重。
    封九悔咬着唇,乖乖张开手心。
    完蛋!
    救命啊!
    封易想起了书阁里看到的画本子,不会是她想的那般吧?
    封明落曾说此处幻境会外化啊!
    又有留影鱼在拍,仙博上千万人在看,场外还有小花她们看着。
    她真的要晕倒了。
    幸运的是,幻境没有让封易经历接下来的画面。
    封九悔半睁开眼,太女殿下抱着她,蹭着鼻尖,耳鬓厮磨,温温柔柔地诉说心事。
    “我还只是太女,这样你也不算违反承诺……”
    “你不是需要龙气滋补吗?那可要抓紧我了……”
    “不想别人说你是面首,你是我唯一心悦之人呐……”
    “九悔,我知道你对我有情,请你陪陪我,请别推开我……”
    衣服已经换好了,只是脖颈上细长的红痕怎么也遮不住。
    “青斜,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兴许不久后,你便厌倦了,没有人会执着于得不到回应的爱。
    封九悔虚弱回答,封易在大声怒吼。
    多少人在看!多少人在看!多少人在看!
    你怎么好意思醒来的!
    封易还是很想死掉。
    恨不得立刻死掉,压根不想听,吓晕过去。
    .
    回到船上,封易要跳河自尽,船夫一杆子敲在她头上。
    “姑娘,怎地如此保守,便当自己是戏子,在戏台上演戏便好,可得有些信念感!”
    可她也没想过要当戏子啊!
    封易抓紧自己的衣服,欲哭无泪。
    如此这般,还是不出幻境为妙。
    没等船夫发问,封易有气无力地对上下联:“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姑娘,看来我们是极有缘分的。”船夫大笑。
    封易心生疑窦,船夫只是幻境中的摆渡人吗?
    在幻境中这般……栩栩如生。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