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中醒来,环顾四周后发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里的门窗都封上了铁网和栏杆,墙上还挂了几张警示牌。
我顿感大事不妙,猛然起身,向着那几个警示牌走去。
第一张写的是。
“倡导心理健康,共筑精神乐园。”
第二张写的是。
“促进精神健康,社会人人有责。”
第三张写的是。
“打开心窗,畅想阳光。”
我顿时菊花一紧。有些事越想越让人心寒,那些离开家之前的细节,在我脑海冒了出来。突然间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靠!精神病医院。”
此刻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足够伤人。
那些爱我的人让我感到陌生,心里彻底破防。
我愤怒的踹向那道拦住我去路的铁门,冲着外面大喊。
“操@……,放老子出去。”
突然间外面的门被人打开了,来了两个医生模样的人。
我指着他们大骂。
“操你大爷的,谁要你把我抓进来的。”
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辱骂而愤怒,一直保持微笑,脸上挂满了虔诚与温暖。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求吗?”
“把老子放了,老子没病。”
“没事的,其实每个病人都认为自己没有病,我们会对你认真负责的,请你相信我们好吗?”
“我相信你大爷啊!你哄儿子。我他妈不是三岁小孩。”
旁边一人小声嘀咕道。
“让他冷静一下,在观察一下。”
“嘣”那道铁门又被他们无情的关上了,原本已经崩溃的心再次崩碎,我简直要被气疯了。
想抽根烟来平静一下破碎的心,突然发现他们不仅收走了我的手机,连同香烟打火机都给我没收了。
我在破防,对着铁门不停的踹,一连踹了十几下之后,门再次打开了。
外面的医生虔诚的微笑道。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求吗?”
那张天真微笑的脸,让我觉得特别恶心。真的很想上去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可隔着铁栅栏我拿他毫无办法,提到嘴边粗口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切换了一个跟他一样的表情,温柔的笑道。
“麻烦这位大哥,能不能帮我买包香烟啊?”
“当然可以啊!”
他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我。微笑着关心道。
“吸烟有害健康,要少抽一点,先给你一根,等三个小时后,你在跟我说好不好?”
他语气温和,态度诚恳,暖心且治愈。可我真的很想弄死他。
忍了又忍后,我温柔的笑道。
“好的,谢谢大哥。”
我与他的交流就像是热恋中情侣一般。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温柔相伴,语气温柔,满眼的在乎,不会有任何情绪与矛盾。
但我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我想的是,出去后如何找人报复他。
我不想看到他的笑容,我想看到他哭。给他大嘴巴子几乎已经成了我的执念。
一根郁闷的香烟抽完后,终于冷静了一点。
崩溃时我对父母和小彩充满了恨意。现在却是特别想念,我蹲在地上祈祷着。
“爸!妈!小彩,你们谁能来救救我啊?”
坐在床边一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能冲动,要尽量低调,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想着想着,门又打开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微笑着对我招招手。
“陈少爷,用餐时间到了,这是我们医院按照家属要求专门为你做的。”
我用同样温柔的表情笑道。
“谢谢!谢谢你们的辛苦付出。”
旁边一人小声嘀咕道。
“院长,好像比之前好多了。”
那个家伙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崩溃。我真的想冲过去捶死他。
可我没有办法,只能允许这一切发生,接受他的虚假的虔诚。
吃饭的时候我再一次崩溃,清汤寡水的东西,比猪食还要难以下咽。
我无数次幻想过,要把这盆猪食一样的东西,盖到那个家伙的脸上。
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后还是要忍。我清楚的知道,太调皮的孩子会被嫌弃,甚至会被加大药量。
下午那个院长又来了,还带来两个医生,他们的表情还是那么温暖治愈。
“陈少爷,住的还习惯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愤怒的破口大骂。
可现在不行,如果回答住的舒服,那才是真的神经病。
想了又想,我选择了一个理性折中的说法。
“有点不习惯,其它的还好吧!”
他递给我一根烟,拿着烟盒在我面前晃了晃,笑着问道。
“陈少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的院长,你问吧!”
“比如说啊!这一盒烟22块钱,你给人家一百块钱,他应该找你多少啊?”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已经崩溃了无数次。
我感觉他在逗我玩,拿我当傻子看。我忍住情绪认真回答道。
“他应该找我180块。”
院长脸色微变,对旁边的人小声嘀咕道,加大药量。
我觉得自己的底线受到了挑战智商受到了侮辱,揪住他的头发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弧声闪过,酥麻感席卷全身。我又一次倒了下去。
再多次反复验证下,我终于接受自己自己已经疯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