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玉微愣,“父皇难道就不怕他们鱼死网破?”
皇帝冷哼,“朕是帝王,若连这都害怕,因此而束手束脚,那还当什么皇帝,倒不如将江山拱手想让!”
一句话让夏含玉猛地一怔,仿佛有什么在一霎那间茅塞顿开。
“父皇说的对,是女儿有些束手束脚了。”
现在的江山姓夏,那些人如果当真敢直接造反何必等到现在,她如此畏首畏尾不过就是给了他们更充裕的准备时间来对付自己。
“不愧是朕的女儿!”皇帝笑了起来,“不过按你说的也没有错,只是更加谨慎一些而已。”
“朕的玉儿心系百姓,是百姓的福气,何况对待有些猎物,慢一些的折磨,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皇帝并不介意将这些人送给自己女儿练手。
他只是当真没有想到,都到如今了,前朝竟还有公主存在,不仅抢了他女儿之前看中的人,如今还想抢她的身份。
凭她也配!
皇帝手中的笔已经放下,搁置在砚台上,起身走向他们。
“玉儿还没说,希望父皇如何配合你们?”
“父皇不准备杀直接他们了?”
夏含玉有些疑惑。
皇帝摇头,“朕那样做虽能让自己舒坦一些,但确实会打草惊蛇,如今朝廷确实人手不足,不如暂时让他们替朕好好办事,也算一举两得。”
“看来父皇是准备提前举办科考了。”
“不错。”皇帝颔首,眸光看向远方,“朝堂上也该换一批新鲜的血液了。”
“父皇英明。”
夏含玉脸上终于露出了笑。
若说重生一世给她最大勇气改变现今一切的除了系统外,便是她的父皇了。
她凑到皇帝耳边,“父皇,我们到时候就这样……”
皇帝含笑着听着她说完,眸光忽然落在她身后的夏汲身上,带着深思。
第二日,早朝。
白来上前两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四人对视一眼,蔡昇站了出来。
“臣有本奏。”
皇帝似笑非笑着弧度,“哦,蔡卿有何事要奏啊?”
若非玉儿提前告知与他,他还不知道自己信任的重臣竟是前朝余孽,满心满眼的全是光复前朝。
如此一想,皇帝的眼神顿时凌厉了几分。
蔡昇莫名一顿,只觉得今日陛下的心情仿佛并不是那么好,心中不免疑虑自己今日是否该说师恒的事。
只是若今日不说,便又要等三日后,那时那师家公子想必已被用刑而死。
如此一想,他定了定神,继续道:“陛下,昨日有人喊冤,说锦衣卫指挥使夏汲滥用职权,草菅人命,明明已抓住凶手,却依旧对其家人动用私刑,其心可诛,若一直放任下去,百姓寒心哪陛下。”
“哦?当真如此严重?”皇帝似笑非笑,神情没有丝毫松动,反而看向站在首位的夏汲。
“夏汲,事实是否真如蔡大人所言?”
“回禀陛下,蔡大人所言全属污蔑,臣自任锦衣卫指挥使后,所言所行皆是按国法行事从无二心。”夏汲走出位置,看向蔡昇。
“不过在下当真是好奇,蔡大人此言到底有何证据。”
蔡昇冷哼一声,“我既说有,那定是有的。”
说完从怀里拿出从师华容那得到的证据,是那个马夫提前按了手印的证据。
白公公眼明手快的走下来接过他手中的证据呈给皇帝。
“陛下。”
皇帝伸手接过,随意的看了几眼后还给他,“你把这证据拿给夏汲,看看他还有什么疑问。”
“是。”白来恭敬垂首,将证据呈给了夏汲。
“夏大人,您看一下。”
“多谢白公公。”
夏汲接过,打开,依旧是一贯冷漠的表情。
“就这?”
“蔡大人,你不会就这么一份证据吧。”
“而且我倒是有些好奇,这本该是属于锦衣卫的证据为何会出现在蔡大人的手里,难不成蔡大人同人勾结,故意陷害于我!”
夏汲猛然转身,面向皇帝,“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你这是倒打一耙,是构陷!这证据是那人从那车夫的家人手中得到的,是他不愿连累别人所以在那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
蔡昇被他气的差点喘不过气,反驳的整张脸涨的通红。
夏汲冷笑一声,“哦,他既然这么好心,那为何又会暗害长公主?”
“那只是因为长公主平日对他动辄呵斥打骂,这才逼的他为了泄愤才做出害人之事,这同师家公子又有和干系?人家不过是为了救人才有这牢狱之灾,如若此真相不能大白,这不是让全天下善心之人寒了心!”
蔡昇根本就没怀疑过师华容同他说的话的真假。
“放肆,你竟敢在这里诋毁长公主殿下!”
蔡昇同样绝不后退一步,“即使犯法之人是陛下,臣同样敢说!”
夏汲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森冷,如墨般黑眸眯起,杀意毫不遮掩。
身后的大人赶忙拉住蔡昇,小声提醒。
“我说蔡大人呐,那个师恒犯的可是故意谋害长公主的罪名,证据确凿当场被抓的,你居然敢在这里给他翻案,居然还敢诋毁长公主殿下……我劝你还是收手吧,免得到时候锦衣卫找你的麻烦。”
夏汲要这么好对付他还能站在这里?就他身上翻的事儿早就该死了百八十遍了,他之所以还站在这里,那是因为陛下;还有长公主殿下,她当时愿意救王将军,他觉得她应当也不是蔡昇口中那般人。
而且没看到陛下兴趣缺缺的样子吗!
然蔡昇却是冷哼一声推开他,“本官是当朝御史丞,不论是谁谁犯了错本官都有责任弹劾,若都同你们这样,那还不如退位让贤了!”
那位大人气的老脸一红,也不管他了。
他自己找死,他还能怎样。
“好了。”
皇帝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件事就交给刑部去核查,锦衣卫负责配合。”
“蔡昇未经核实便诋毁长公主,既这么爱管闲事,便到城门口看大门去吧,什么时候脑袋醒了,什么时候再回御史台。”